暗地里想有小动作的人很多,原本暗风的计划就是全部留着,找出幕后之人。可刚刚出了那样的事情,让他不敢再继续下去。他手指动了动,下面的人一齐行动,扑向被他们锁定的躲在暗处蠢蠢欲动的人。
队伍再次启程,直奔皇宫方向,原地只留下一点血迹,没能触动那颗冷硬的心。
有了前车之鉴,一路上他们走的颇为顺利,不但没有不开眼的再出来捣乱,就连看热闹的都收敛了很多,安安静静的看着队伍前行,最多低声交谈两句,再没有其他动作。
离宫门还很远的时候,林忠就吩咐停车。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铠甲,步行朝皇宫走去。一起下来的还有随行的官员和北国的使臣。队伍里仍然还在车上的就只剩下了两个人。一个是囚车里的莎臣豹,另一个是靠在马车里的冥王。只不过他们一个是别人没给他放下来,另一个是自己不想下来。
大太监魏公公在宫门口已经等了小半个时辰,正转着圈圈走来走去,抬头看见冥王爷的马车在前,林将军一行人在后,由远及近,忙迎上了上去,恭恭敬敬的对着冥王的车请了安,然后又冲着林忠道:“哎呦喂,大将军,您可到了,圣上和满朝文武正等着您呢,快随老奴进殿见驾吧。”
宫冥这才从车里下来,连看都没看魏公公,也没跟林忠打招呼,直接进宫去了。
剩下的人有些不明所以,面面相觑的看着,不明白这冥王爷又是唱的哪一出。只有魏公公心知肚明的笑了一笑。早上林府的傻小姐拒绝冥王一起出城迎接的消息早就传到了皇宫里,皇上听了只是笑笑说真是个小孩子。只是皇上的心情似乎特别好,就连在殿上等着林忠等人也不觉得乏味。
林忠面上不显,心里却明镜似的。他看着冥王的背影,连忙拉过魏公公,“公公,王爷这是怎么了?公公在城外还是好好的,可是林某不懂规矩惹了冥王不快?”一个多年未回朝的武将,因为不懂规矩而得罪一个人,那是多么简单容易的事情。
魏公公是新提上来没多久的大太监,虽然上任时间不长,却跟人精一样。他呵呵一笑,用他尖细的嗓音说到,“林将军不必多虑,冥王爷心胸宽广,不会怪罪林将军的,再说林将军立下大功,一会皇上论功行赏,必然少不了您的好处。到时候将军手握重兵,官拜一品,金银无数,又有什么好怕的?”
魏公公这话声音不大,也不小。除了林忠外,刚好有那么几个人听到。而且这话里的意思也多,耐人寻味。
“那就是真的得罪了冥王了?”林忠不理后面的封赏,不死心的问到。
“哎呦我的大将军,你这是想要皇上等到晚上么?快看跟洒家进宫吧。”魏公公扶着林忠的手臂就往前走,力道之大根本就不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宫人。
林忠心里正想着刚刚魏公公的话,一下子不注意,被他拽着向前走了两步,他连忙站稳身子,“不敢不敢,劳皇上久等,实在是罪过。”他嘴上不说,心里却多了个主意,看来有些东西,他留不得。
“公公稍候,北国的人还在后面。”林忠指了指后面不远处的大皇子等人。
“他们皇上自有安排,林将军就别操心了。赶紧随洒家去见皇上吧。”魏公公朝跟着自己来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小太监心领神会,连忙行了个礼,朝着大皇子走去。
林忠也不再说什么,跟着魏公公快步往皇宫走去。
金殿上,一人身着明黄色的龙袍,端坐高位,手上拿了本奏折,正在看着。冥王已经回了大殿,跟往常一般,坐在大殿的首位,后面站着文武众臣,看上去就像是这大殿中,冥王才是真正的首领。
“启奏陛下,林将军到了。”魏公公先行进殿奏禀皇上。
“传。”皇上放下手里的奏折,朝殿门口看去。
“是。”魏公公应了一声,去传林忠进殿,自己则候在殿外。他虽然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可是却不能进这早朝殿。皇上多疑,尤其对身边的人,都不会全然的信任。魏公公是个人精,从上任的第一天起就主动跟皇上说自己自小有个怕见官的毛病,恳请皇上准他在殿外候差。这个借口有多拙劣,是个人都能听出来,伺候在皇上这个百官之首身边都能应对自如,却怕见官?只是听完后皇上看了他一眼,竟然点头同意了。
林忠一进殿就恭恭敬敬的跪地行了礼,三呼万岁。
皇上自高位走了下来,笑的温和。他走到匍匐跪地的林忠面前,亲自把林忠搀了起来。
“爱卿快快免礼,来人,赐座。”皇上对着在殿内伺候的宫人吩咐到。
话一说出口,满朝文武包括冥王都吃了一惊。这大殿上,除了皇上和冥王,再没有第三个人坐过。就连李老将军那种元老重臣,都没这个特例待遇。若说每天的早朝,皇上最讨厌的,就莫过于冥王的那把椅子。现在要赐座给林忠,这是皇上真心礼待功臣,还是……
冥王脸上没有变化,只是转了转拇指的扳指。
“微臣多谢皇上,臣不敢。”林忠一副极度惶恐的样子,连忙又跪在地上。
“朕让你坐你就坐,这是圣旨。”皇上见林忠拒绝,声调高了一些,颇有一些恩威并施的感觉。金口玉言,哪怕不敢坐,也必须要坐。他的话,没有人可以拒绝。
“是,臣叩谢皇上。”林忠连忙谢恩,走到宫人搬来的凳子旁,待皇上走回去坐下,他才挨了个凳子边轻轻的坐了。
“爱卿这十几年辛苦了,元和百姓的安全多亏了爱卿。”皇上脸上挂着笑,朗声说道。
“皇上圣明,百姓才得以安居乐业。臣不过是跟元和的百姓一样,沐了浩荡皇恩罢了。”林忠不敢居功,谦逊的道。
“爱卿何必谦虚,这十几年朕时常觉得亏欠了爱卿,幸而现在北国投降,边关大定。爱卿此次回京,也该享受天伦之乐了。若是朕没记错的话,爱卿的女儿已经一十有六了吧。”皇上右手揉了揉眉心,似乎努力的回想了一下。
“臣有愧,实不敢当。这些年碌碌无为,有负皇恩,还望皇上恕罪。微臣的女儿今年确实十六了。”林忠连忙站起身子答到。
“坐,坐下就好,近日朝中无事,大家只不过闲话些琐事罢了。”皇上摆了摆手,示意林忠坐下。
“微臣谢过皇上。”林忠只好又一次谢恩,才又坐下。如此这样站起又坐下,中间还要谢恩行礼,反倒比那些一直站着的群臣更加累。
“这些年你不在京城,将军府可是爱卿的女儿打理?”皇上当真唠起了家常。只是苦了一众官员,又没他们什么事,又不能离开。
“微臣离家之时小女尚在襁褓之中,无法处理家事。是府中管家一直代为打理。”林忠似乎明白了接下来皇上要说什么。
“哦?那可真是个忠心耿耿的管家,值得褒奖。”皇上讶异了一下,又赞赏的点了点头,好像对这个管家很是满意。
“是,皇上,微臣已经打算好了一回府就赏赐管家一家。”赏赐他这些年对将军府的照顾,赏赐这些年他那些虚假的书信,赏赐他们一家这些年对女儿的关照。要不是叶倾扬和墨澜有意无意的透露,恐怕他都不知道他的女儿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这些年除了管家的家书,他收不到任何外界的信息,尤其关于京城,关于将军府。他原本指望那些家书哪怕有九成假,一分真。他的女儿都能幸福一些。可是他想错了,那些家书假的彻底,别说一分真,就是一丁点都没有。
“嗯,爱卿果然明义,与朕想到了一处。”皇上又点了点头,这回是对林忠的肯定。
如此一来,恐怕就是林忠回府,回报管家,也要有所顾忌。毕竟皇上说了林忠的想法和他想到了一处。林忠握紧了拳头,指甲嵌到了肉里,手掌黏湿一片。可是他却感觉不到疼。一别多年,皇上还是如此的狂妄和自私。他的退让和忍耐,只是更加的助长了这种气焰。
“请皇上放心,微臣定然不会亏待了有功劳的下人。”林忠咬了咬嘴唇,沉声答到。
“此次回来,爱卿就安安心心的在朝中任职,好好享受天伦之乐吧。”皇上话里的意思很明显,这是定了林忠以后的去处,那就是京城。
“微臣多谢皇上体恤,这些年微臣亏欠小女太多,日后是要多多陪陪她,以尽父亲之责。”提到女儿,林忠脸上的表情终于多了几分真意。
“哈哈哈。”皇上大笑,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林忠知道皇上快说到正题了,只静静的等着。冥王则是从始至终都是一个姿势,一个表情。那就是毫无表情的端坐在椅子上,跟雕像没什么两样。
“爱卿说哪里话来。正所谓女大不中留,哪有天天陪父亲的道理。一十有六,如花一般的年纪,正是谈婚论嫁的好时候。”皇上抛出一个大炸弹,炸的整个大殿都颤了一下。皇上这是要赐婚?
殿里有年纪相仿的儿子的臣子都不约而同的缩了缩身子,生怕皇上一不小心就看到他,把林府那个大小姐赐婚到他们家。他们的儿子好歹也是文武双全,要是娶了一个又疯又傻,大字不识,礼仪不通的女人做媳妇,那可真的让人笑掉大牙了。
不行,绝对不行。想到这,那些人有悄悄的挪了下身子,若是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只是身子很巧妙的挪到恰巧能躲开皇上直视过来的视线。
“皇上,微臣自小女出生以来,没有尽过一天父亲的责任,现在只想陪在女儿身边,好好陪陪她,教导她,佳嫁人一事,急不得。”林忠万万没想到皇上在这等着,他一回来就要把他的女儿给嫁出去。
“女儿长大了,终究是要嫁人的,爱卿竟然这样舍不得,朕还想着挑个好人家,给她指个婚,朕也好喝一杯爱卿的喜酒。”皇上哈哈笑了笑,似乎很期待做媒。
“皇上,微臣自小女出生以来,没有尽过一天父亲的责任,现在只想陪在女儿身边,好好陪陪她,教导她,佳嫁人一事,急不得。”林忠万万没想到皇上在这等着,他一回来就要把他的女儿给嫁出去。
“女儿长大了,终究是要嫁人的,爱卿竟然这样舍不得,朕还想着挑个好人家,给她指个婚,朕也好喝一杯爱卿的喜酒。”皇上哈哈笑了笑,似乎很期待做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