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红妆出席
曼纱华抬手准备将衣物抖开来看,伸出双手一扯,竟然扯下来了一快黑色的布,黑布下的红衣散发着淡淡的光晕,一旁的珠翠头饰,一旁的琳琅首饰刺的她睁不开眼睛,这大红色的衣裳究竟是什么。
“恭喜小姐,贺喜小姐,这是公子为您准备的嫁袍。”两个小丫头道。
“嫁袍……”她痴痴地重复着这两个字,怎么如此之快,她还未来得及做好准备,难道今晚就要成为著哥哥的妻子了吗?
“小姐,我们服侍您穿衣吧。”小丫头道。
“恩……”
火红的嫁袍穿在身上刚刚好,不大也不肥,看来渊著拿捏曼纱华七年之后的身子拿捏的非常准,这嫁袍合适的就像量身定做一般。
披散在她身后的墨发被丫头挽起,点缀上了珠翠,扣上了凤冠,朱唇间落上了一点朱红,正在这时,渊著推门而来。
“好了吗?”他一身红袍,红的耀眼红的喜庆,发髻高高的竖起,眉梢微挑着,衬托的整个人华光潋滟般的夺目,他站立的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坐在梳妆镜台前的她。
一旁的两个小丫头,羞红了自己的脸颊,兀自低下头去。
曼纱华也微微低下了头道:“华儿还未画眉。”其实她不知道,在她来之前,渊著命人做了大大小小肥肥瘦瘦的嫁袍,都细心备好。
渊著进门,看着她的小脸道:“你的眉生的好看,不画也好。”话罢,他却拿起了桌案上的眉笔,道:“不过今日不同,让我来替你画吧。”
“好啊。”她笑着看着他。
娥眉轻轻扫过,便是华丽万端的模样,她目光流转着看着铜镜中为她画眉的他,认真而又仔细。他们二人仿佛一下子便长大了,一下子便可以谈及结婚,这七年的沉淀说起来也快,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的事儿。
“好了,跟我来。”他牵着她的手出了房门,下了楼去,只是奇怪这客栈中竟然没有一个客人。
“著哥哥,其他人呢?”起初她还不好意思的,不愿意出来,现在看来却也没有别人。
“许是回房休息了吧。”渊著淡淡道。
上了红色的马车,她依靠在他的肩上,柔声道:“著哥哥……华儿还未做好准备,今夜是不是有很多客人在清王府,是不是辰大哥也会来祝贺?为何要这么仓促的举办婚礼呢,此番舟车劳累辛苦,我们可以休息几日再从长计议啊。”
渊著看着她,道:“你还是那么聒噪,怎么一点也没变。”
她的脸腾地一红,撅着小嘴道:“谁让你的话这么少,安静的只能让我听蝉鸣声。”
“盖上红绸吧,马上就要到了。”渊著从金盒中取出了盖头,替曼纱华温柔的盖上。
马车停靠,牵着曼纱华下了马车,一路牵着她走去。
她的面被红绸盖住,看不到前方的场景,只能看到脚下的路,有绿草,有鲜花,这清王府难道是住在世外桃源吗。
只是奇怪,结婚应是有喜乐的,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也听不到旁人说话。越往前走去,这里越是静的发奇,偶尔有一两只蝉鸣伴随在她左右。
“哎呀……”
“怎了?”曼纱华突地叫了一声,渊著回过头来急忙问道。
“不小心绊了一下,著哥哥这是哪,为何地上会有石头和青草?”她不解,问道。
“再往前走几步,等我掀了你的盖头,你便知晓。”
两人又行了三四百步,她的耳畔能听到叮咚叮咚的声音,再仔细辨别,仿佛是流水声,再往前去,声音如瀑如电,十分悦耳好听。
“到了!”渊著勾起嘴角淡淡道,他回身双手轻轻的掀起了曼纱华的盖头。
两人一袭红色嫁袍站在此处异常的耀眼。
“这……”面前是青山绿谷,一旁是飞流的瀑布,瀑布那面山上在不同高度下装点了可敲打的乐器,而飞流下去的水花受到了像锣鼓一般的器物的阻力,水声也变得悦耳起来,当水花击打到像锣鼓一样的器物时便会发出叮咚的响声,最终谱成乐曲。
这一个狭长的,如帐篷似得峡谷,周边装点着大红色的灯笼,一面峭壁上的绿草被红绸一一覆盖了过去,红绸交错着搭成了一个顶,往下垂去的流苏盖在了一个椭圆形的建在水面上的床榻,床榻周围用红色的纱帐裹了起来。
整个床榻也是用红布铺陈,对应着四周的红烛烛光别有一番韵味。
这里便布置成了混作天然的喜房。
“今日我们便成亲。”渊著牵着她的手,行至湖面喜床下,他圈起她的腰身,借助向上的蹬力跃起,玄在空中,飞身一转便进了红纱帐。
他们面对面坐在半空中置起的红色大床榻上,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响,曼纱华咬咬嘴唇,开口道:“著哥哥,这婚礼只有你我二人吗,地点为何不设在清王府,辰大哥和芙染姐姐知晓今日我与你成亲吗?”
她一贯爱丢下一连串的问题给他,他听到了不该听到的名字不禁眉头微蹙,今日是该让她知道一切真相的时候了。
曾经原以为能用自己的一臂,护她一世的安好,让她永远都活在天真善良快乐中,现在却发现手中无权一切都是徒劳的,在辰帝面前他做不到,他深怕别人将她从他的身边夺走。
“华儿,皇兄不知晓你已经来了天渊国。”
“恩?”曼纱华歪着头听得认真。
“我……告诉皇兄你已经去了,依据就是,东夏国已经发了国丧,众所周知东夏的巫女已去,没有告诉皇兄实情是因为我怕他将你也从我身边夺走。”他每一个字都说的极慢,只希望她能懂,现在他们兄弟二人的关系早已不是八年前,初到东夏国那段悠闲无争时的关系了。
这一切早已发生了变化。
“著哥哥,你说什么呢,辰大哥怎么会把我从你身边夺走呢,你我是儿时的婚约,辰大哥不会不知道啊。”她略带着不相信的笑道。
“华儿,辰大哥或许还是你的辰大哥,可他早已不是当初在我心目中的那个皇兄了,这七年内我敬他尊他,回了天渊国皇兄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得,对我与母后步步紧逼,直至没有退路可走,该忍让的我都忍让了,可结果呢,皇兄只是变本加厉的做着过分的事情!”
他抓着她的双肩认真道,眼眸中的哀痛比从前更加清晰了几分,那个从小就在他心中是英雄的渊辰,到底对他做了什么,让他这样失望。
“没事了著哥哥,华儿现在在你身边,是谁都抢不走的。”她前去双手张开拥抱着渊著,想让他心安,“著哥哥,告诉华儿吧,你们离开的这七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再见即是这般光景。”
对落微步步紧逼,暗使渊著不能归国,这一切难道都是渊辰的意思吗……她的手心一片沁凉。
渊著的面色突地发白,他看着不远处的流水瀑布,眼眸中闪出一抹恨意,他别开了曼纱华,兀自坐在一边,道:“还记得国舅李卫铮吗,那是李婉儿的哥哥,是皇兄的亲舅舅,许是为了权力,许是为了仇恨,许是想得到更多的满足,不惜拉拢朝中大臣暗地里结成李氏一派,在朝堂之上公然抨击我的母后。”
“原是打着厉王的幌子,后来他们急了,便将无能的厉王除去,李氏一派的其他朝臣便干脆明目张胆的反后,反太子,在此之前我与母后谁都不知这背后操纵的究竟是谁,总以为是一个大臣不惯于女人干涉朝政,便集结其他大臣来反,谁知这一切都是有目的有计划的。”
曼纱华听的目瞪口呆,在她的记忆中,李国舅是一个不苟言笑为人正直的舅父,他待渊著他们都是极为恭敬的,只是待他的亲外甥格外的严格,平日里剑术,学识,一样也不许拉下,原来大家都认为国舅此行是为了天渊国的将来着想,他日待渊著成了天子,那渊辰便是辅佐渊著的王爷。
为了国泰民安渊辰在各个方面是得努力一些……原来李卫铮这培养的并不是什么王爷,而是将来天渊的主子。
这一切早就在李卫铮的算计之下吧。
“著哥哥,朝堂之中难道真的就支持辰大哥做皇位的言声高过了你的吗,可你才是天渊帝亲口谕封的太子啊。”
“我但求与世无争,可一味的忍让造成了诸多恶果,忍和让并不是对待这一切变故的最好办法,他若是想做皇帝,我便让给他做,他想要什么,我能给他的都会给,可……他为何要伤害如此爱他的母后!为何!”
渊著的言语突地激动起来,他从床榻上站了起来,眼眸猩红,周身冷的让人发颤,她从未见过如此情绪失控的他,“著哥哥,还有华儿在你身边,不要怕,不要怕。”
她也站了起来,抱着全身发抖的渊著说道。
先是皇子公主失足,后是朝堂动荡不安,井市中流言蜚语肆起,这一切的功劳都源自于李卫铮与渊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