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九四章 攻陷别尔哥罗德(中)(1/1)

当隆隆的炮声从外面传进指挥部时,丹尼洛夫变得忐忑不安起来。背着手在屋里走了几个来回后,终于停住了脚步,担心地问:“司令员同志,您说我们的部队,能顺利地拿下别尔哥罗德吗?”

我知道苏军对别尔哥罗德的进攻,最初是很不顺利的。坚守在城市的德军第168和第198步兵师,以及第6装甲师的一部,凭借坚固的防御体系,打退了苏军几次进攻。要等到舒米洛夫的近卫第七集团军加入战斗后,战场的形势才会朝着有利于我军的方向发展。

我故作沉思地沉默了一阵后,耸了耸肩膀张开两臂,装出一脸无奈地说:“副司令员同志,虽然我也希望我们的部队能一举夺取别尔哥罗德,但从目前掌握的情报来看,这种可能性很小。敌人在城市的外围就构筑有坚固的防御体系,光拿下这些阵地,我军就将付出惨重的代价。还有舒米洛夫将的部队,要从城东发起进攻的话,还需要冒着敌人的炮火,强渡北顿涅茨河、情况很不乐观啊!”

丹尼洛夫听了我的回答以后,感到特别意外,他吃惊地问道:“您的意思,是我们对别尔哥罗德发起的进攻,最后会以失败告终吗?”

我摇摇头,说:“不会的,面对我们的强大的攻势,德军要想守住城市的话,就必须抽调部队来加强防御。可现在曼斯坦因还能从哪里调部队,来加强别尔哥罗德的防御力量呢?从哈尔科夫调兵?!这是不现实,因为我军的下一个进攻目标,就是那里,德军现有的防御力量都不够,怎么可能把这些有限的守军调走?唯一能调到部队的地方,就只有托马罗夫卡防线,因为这里是曼斯坦因和德军中央集团军群的结合部,为了防止自己的有意暴露在我军的面前,他们肯定会从这里抽调部队。来增援别尔哥罗德的守军。”

对于我的分析,丹尼洛夫还是有些怀疑:“这么说来,切断托马罗夫卡到别尔哥罗德的交通,就是为了防止德国人的援军进入城内?”

“没错。就是这样的。”我在托马罗夫卡指挥了一天的战斗,对那边的情况很了解,所以向他解说起来也比较容易:“您别看我们集团军投入了四个师,近卫坦克第一、第五集团军都投入了战斗,但要想一口吃掉部署在结合部的这支德军部队。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们的近卫第32军、机械化第3军和德军打了一天一夜,也只是在德军的防御阵地上推进了三到五个公里。”

丹尼洛夫在听完我的这些话以后,显得更加不安了,他拿起电话,抓住电话机上的手柄摇了几下,随后急匆匆地说:“我是丹尼洛夫,给我接近卫第13师师长罗季姆采夫将军。”很快我就听到他大声地问,“将军同志,您的部队都布置在指定位置了吗?”

他听了一会儿,放下电话对我说:“罗季姆采夫将军报告。说他的近卫第41团已在公路上设置了雷区,并在公路的两侧建立了防御工事。”

我听到丹尼洛夫说雷区时,暗叫了一声不好,我记得后世的历史书上说,德军为了守住别尔哥罗德,在城外挖掘了长达十公里的反坦克壕,同时还埋设了五万颗地雷。虽然我们这次进攻,没有坦克的支援,不用考虑坦克壕对我们的影响,可那几万颗地雷却不是吃素的。炸死我们的几千人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想到这里,我连忙问丹尼洛夫:“副司令员同志,我们的进攻部队,配备了工兵没有?”

丹尼洛夫显然误解了我的意思。他摇了摇头说:“对不起,司令员同志,由于我们不是主攻部队,所以这些方面军派下来的突击工兵,都配备给第53和地69集团军了。”

他一说突击工兵,我立即就想起了这种穿着钢甲。拿着冲锋枪,看着像游戏里的磁暴步兵的兵种。我以前也穿过一段时间的钢甲,虽然能起到一定的防弹作用,但就是太重,穿着走一会儿就觉得累得慌。我冲他摆摆手,说:“副司令员同志,不是您说的那种工兵,二十专门排雷的工兵。”

“排雷?”丹尼洛夫有些诧异地问:“难道我们的猛烈炮击,还不能将德军的雷区全部摧毁吗?”

“可以摧毁大部分,但要想全部摧毁,是不可能的。”想到自己的部队,有可能被德军的地雷炸得人仰马翻,心里就挺不是滋味的:“所以还是应该由工兵为我们的步兵,在敌人的雷区中开辟出一条道路来。”

我说着就抓起了电话,要通了谢留金的指挥部。听到他的声音从耳机里传出来,我就立即紧张地问道:“上校同志,您的进攻部队里,配备了工兵吗?”

“配备工兵?!”谢留金听到我这么问,不禁一愣,随后反问道:“司令员同志,从我们的进攻出发阵地到别尔哥罗德城,中间都是平原,用不着工兵架设浮桥吧。”

刚刚丹尼洛夫把我所说的工兵,理解为穿着钢甲的突击工兵;而现在谢留金又把他们当成专门架设浮桥的舟桥营工兵。我压了压心中的火气,说道:“上校同志,请您仔细听我说。我所说的工兵,既不是用于打巷战的突击工兵,也不是架设浮桥的工兵,而是专门排雷的工兵。您听懂我的意思了吗?”

“可是、可是,司令员同志。”谢留金听到我这么说,显得有些慌乱,“进攻马上开始了,我到什么地方去找工兵啊?”

“这个我不管。”我也不想和他废话,直接了当地命令道:“不管您是从别的部队去借,还是自己亲自拿着一把工兵铲去排雷,都要想办法为进攻的部队开辟出一条安全的通道来。”

“是,司令员同志。”谢留金万般无奈地说:“我这就安排工兵去派出冲锋路上的地雷。”

我放下电话,余怒未消地说:“这些师长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当了十几二十的指挥员,还不明白在进攻前,应该派工兵在敌人的雷区中间开辟一条通道吗?”

“司令员同志,请您别生气了,这事不怪下面的几位师长。您如果要怪的话。就怪我吧。”丹尼洛夫见我发火了,连忙把责任往自己的身上揽:“是我考虑不周,想到在炮击前会进行一两个小时的炮击。而雷区通常在炮击结束后,里面的地雷都所剩无几。因此,我才没有安排各师派出工兵清除地雷。”

见到丹尼洛夫把责任揽到了自己的身上,我也就不好再继续怪他,只能叹口气,无奈地说:“副司令员同志。您也许不知道,虽然我军每次进攻前的炮火准备很充分,但落在雷区里爆炸的炮弹却很少。以至于在炮击结束后,我们的部队发起冲锋时,还会在德军的雷区出现大量的伤亡。如果这次有坦克在前面突击,我还不会说什么,因为坦克的履带就能清除不少的地雷。可如今我们参与进攻的都是步兵,战士们的血肉之躯可没法挡住横飞的弹片。”

“那该怎么办,怎么办?”丹尼洛夫急得又在屋子里转起圈来,“集团军司令部那里。倒是有工兵营,可是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等他们赶到的时候,我军的进攻已开始了。”

“没办法,现在只有死马当成活马医了。”我说完就拿起电话,给留在司令部的别济科夫打去了电话。“参谋长,我命令您立即派集团军所属工兵营,赶到近卫第八十九师的阵地,帮他们清除了进攻道路上的地雷。”

别济科夫也许很少听到我用这么严厉的语气对他说话,所以毫不迟疑地回答说:“明白了。司令员同志,我马上命令他们赶到谢留金师,在雷区中为部队开辟出一条通道。”

“很好,参谋长同志。”虽然别济科夫已答应立即派出工兵部队。但我还是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动作要快,谢留金师的进攻马上就开始了。”

虽然我及时地下达了命令,别济科夫也迅速地派出了工兵部队,但当工兵们乘坐的卡车赶到谢留金师时,该师的先头团已发起了进攻。由于进攻道路上的雷区和铁丝网没有清理干净,结果导致部队在通过上述地区时。就付出了伤亡三分之一的代价。再加上第53、第69集团军的进攻受挫,勉强接近了别尔哥罗德城外的先头团,也不得不退了回来。

听到谢留金报告的伤亡情况,我气得一拳狠狠地砸在了桌面上,但还是竭力保持冷静地问:“上校,您派出工兵去排雷了吗?”

“还没有,司令员同志。”谢留金不好意思地回答说。

“什么,没有派出工兵。”我原本努力压下去的火气,又腾地一下冒了起来,立即冲着话筒恶狠狠地问:“上校同志,难道您打算让部队第二次再发起进攻时,由在雷区内出现大量的伤亡吗?”

“不是这样的,司令员同志。不是您想象的那样。”谢留金慌乱地说道:“我本来派出了工兵,去清除铁丝网和排雷的。但由于德军用火力封锁了雷区,派出去的工兵在伤亡了十几个人以后,又重新退了回来。”

“就算如此,您也得想办法啊!”虽然听说德军用火力封锁雷区,让工兵无法接近雷区,但我还是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对他说:“总不能等第二次进攻开始以后,又让我们的战士用血肉之躯却排雷吧?”

“请司令员同志放心。”谢留金的声音忽然变得洪亮,显出一副底气十足的样子。“我们已想到了更好的办法,可以进行远程排雷。”

“远程排雷?!”听到这个奇怪地术语,我冷笑了一声,没好气地说:“难道你们打算用炮火排雷不成?”

话音刚落,我顿时就愣住了。心里暗说:对啊,为什么我只想到用工兵排雷,没想到用炮火排雷呢?每个师都有迫击炮连,只需要迫击炮对着雷区轰一阵,不光能引爆地雷,同时还能将那些拉着铁丝的木桩炸倒,这样不就为步兵开辟出了一条冲锋的道路吗?

我因为在想事情,没有说话。而电话另外一端的谢留金也没说话。过了好一阵,他才结结巴巴地说:“司……司令员同……同志,想不到,您……您居然早就想到了这个办法!”

听到他的想法和我不谋而合,我心里悬着的石头算是暂时放了下来,心说:还好,这个谢留金上校的脑子还不算太笨,懂得变通。知道在德军的火力封锁下,用工兵排雷不光会伤亡惨重,而且也取不到理想的效果,就改用了炮火排雷。

我刚想夸奖他两句,忽然外面传来了密集的枪声,和坦克炮弹的爆炸声。丹尼洛夫闻声立即奔到了门口,冲着外面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我听着枪声和爆炸声离这里都不远,心知肯定是出大事了,便简短地对着话筒说了一句:“好吧,上校同志,就用您说的方式排雷。祝你们好运!”

一搁下电话,我就冲到了门口,听着丹尼洛夫和一名来报信的军官的对话:“……怎么回事,我们在村口不是有一辆重型坦克吗,怎么还会让德国人摸进村庄里来?”

军官哭丧着脸说:“这支德军部队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也许是走迷路了,就误打误撞地闯入了村庄。结果被守在村口的坦克兵发现了,所以就发生了战斗。司令员同志们,这里太危险,你们还是先转移吧?”

“转移,往哪里转移?”听完军官的话,我不禁皱起了眉头,如今外面的敌情不明,就冒冒失失地朝外冲,那不是送死么。我朝着外面大声地喊道:“巴斯曼诺夫少校!”

连喊两声,却没有看到巴斯曼诺夫的身影。就在我正要发火时,那名军官小心翼翼地向我解释说:“司令员同志,少校已带着部队迎击敌人去了,就是他命令我来向你们汇报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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