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城的鬼魂和怪物如同沧海一粟被那巨大的三股大风吸走,被地狱三头犬吸到腹中。
羽洛此时正站在一条河边,看着那头地狱三头犬将自己从地狱带出来的鬼魂怪物尽数吸走,心里一丝怅然升起。
他的身后,是二三十个青年,个个都带着白色的面具,背上竟生着白色羽翼,此时都望着东边那头巨大的三头犬。
河叔已经是心急如焚,筹划多年的谋略难道要在这一刻化为泡沫?本想以这座城为基地,然后逐渐扩展,最后重塑神的时代。
“羽王,怎么办?”
羽洛望着那头三头犬,脸上起初是惊愕,但是又慢慢平静下来,露出一丝猜不透的笑。
河叔自然看到了他的表情变化,心里十分不明白为何他还沉得出气。“羽王,再这样下去,这座城的计划就白费了。”
“不!”羽洛冰冷的说出了这么个字,“这正是我们成功的第一步。”
“成功?”河叔苍老的面孔已经被问号占据,“怎么说?”
羽洛伸出自己的右手,修长的手指,轻轻的翻转着,从指尖生出五道纯白色的火苗,“我就是要让他们发动这个阵,那些鬼魂怪物被带走就算了,本来就是地府的东西,我要的可不是这个。”
河叔已经彻底懵了,“那你要?”
羽洛轻轻一弹,食指上的火苗被弹落落到河面,却没熄灭,仍然燃烧的像是河里的白莲花。“我要的是文萧身体里的东西。”
“什么东西?”
“天机不可泄露。”
“······”
“诶。对了,河叔,司马耀你们把他放到哪里去了?”
河叔听他问起司马耀的情况,立刻将脑袋里胡思乱想的东西扔掉,“我们把他放在神棺里了”
东边的三头犬浑身紫色幽火,在天地之间威严无二,仿佛天地的主宰。
羽洛的眼里闪过一丝惊喜,“这三头犬倒是不错,司马耀该出来了,一个凡人,把他放在神棺也是太看重他了,希望他不要辜负我们的期望。”
“但愿如此。”河叔也不好多说什么,一切事情都是羽王拿主意,自己只要照办就好了。
“我们走!”羽洛弹出五指,剩下的四道火苗皆落到河里,后面的青年们嗖的一下小时的无影无踪,好像从未来过。
三头犬停止了吸食,仰天咆哮一声,化作巨大的火苗消失不见。
河流恢复了平静,好像从未有人来过。
这是一片黑暗,熟悉的黑暗。
文萧艰难的抬起眼皮,发现自己被绑在一根铜柱上,那粗硕的铁链将自己结结实实的绑住,铁链上的冰冷感觉让自己的心脏都感觉疼痛。
口唇好干,不,喉咙似火再烧,身上的伤口传来锥心的疼。
为什么这么黑?天地间只有一根铜柱和被绑的文萧。
这个场景为什么这么熟悉?文萧说不出一句话,他想要呐喊,却发现自己的喉咙似乎被什么堵住了,而下面是焚烧的感觉。
“杀死他!烧死他!”
“烧死他!”
“烧死他!”
谁在说话,为什么这么多人的声音,为什么自己看不见他们,他们为什么要我死?
“苍流,现在我们代表神界处死你!”一个巨大的声音从那黑色的上方传来。
苍穹之威,神之肃穆。
不!文萧终于吼了出来,身上的伤口崩裂,血流如注,那已经似焦炭的脸,似乎还有筋脉暴起。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没有声音回答他,是死一般的寂静,浩浩苍穹之下,只有一个男人在愤怒的怒吼着。
“烧死他!烧死他!”
“烧死他啊!”
那喧嚣的嘈杂再次响起,如同一把把匕首刺进他的心脏。
我没做错,我没做错!
男人的热泪滚下,一遍遍的为自己辩护。
但这个黑暗的世界只有一个声音回复他,“烧死他!”
轰!那黑暗的苍穹啊,迸出无数道闪电,疯狂的闪动,如同一张巨网。
欢呼!苍穹之下是欢呼。
男人看着那满天闪电,却劈不开这沉重的黑色。轰!从黑暗的下面涌出无边的火海,包围了这个可怜的男人。
无数道白光划破黑暗,是一根根的棱冰,似乎比闪电还快,文萧瞳孔放缩之际已经到了眼前。
啊~~~~~~~
男人痛苦的哀嚎,那些冰锥已经扎在了胸口,腹部,腿部,那蚀骨的寒冷让这个男人眼皮斗舞动弹一分,
是什么,在心底呼唤,绝不能低头。
不!总有一天,我要你们神界万劫不复,我要你们灰飞烟灭!
黑暗里只有男人的咆哮,眼里的倔强没有丝毫减弱,反而涌起无边的杀意和恨意。
一道闪电劈中了他的头颅,那火海如同江河一般汇聚冲到他的胸膛,但那冰没有融化。
九幽之火的炙热,人间之病的巨寒,九天真雷的轰击。
或许苍生在这一刻也会化为灰烬吧,但他没有,无论怎样的折磨无论怎样的惩罚他的双眼始终还在,在瞪着这片黑暗,那是傲视苍生的冷酷,是称霸众生的不屈。
还有,无边的杀伐。
男人的心里一个声音始终在说,在奋力的反抗,既然神界视我如蝼蚁,那我,就灭了神界!
是什么,在那黑暗中现身,如此的耀眼,如此的纯白。
是一个女子,一袭白衣,白色的裙裾和丝带随风飘扬,乌黑如墨的长发是那样柔顺在空中肆意绽放,她,一袭薄薄的面纱,那细弱的腰肢正莲花般的走来。
苍流,我带你走。
那抹温柔,带走了男人的伤痛,没有冰冷,没有炙热,没有真雷,一切都感受不到了,只有那句温暖的话在耳边响起。
苍流,我带你走。
男人笑了,像个孩子般的笑了,她走近她,九幽之火灼烧不了她,九天真累伤不了她,人间之冰封不住她。
她,就那样走过来,纯白的温暖,水波的眼睛清水涟漪,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他胸口的伤口。
男人在这一刻觉得自己好幸福,如果时间停留在这一刻该多好。
一瞬,既是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