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上有关于唐氏和陶氏的热议还未结束,可祁远却已无暇再关注。
“小远,有电话。”
祁远匆忙放下水杯,接过唐渊递过来的电话,火急火燎的跑去接了,这已经是他今天接到的不知第多少个电话了。
“我刚接到瞳岩影视负责人的电话,那边说想跟你见个面谈谈有关于合作的事。”电话才一接起,苍剑便开门见山的说道。
“瞳岩影视?那不是个挺牛逼的公司吗?”
对于这个瞳岩影视,祁远还是有些耳闻的,这公司成立也有些年头了,从成立初期作品一直高产,而且质量可观,深受好评,据他所知,能与这家公司合作的,一定都是行业巨龙,很少有像他们这样名气不足,规模不大的小公司。
“你有问过他们,为什么会找咱们吗?该不会是因为唐氏吧?”祁远皱了皱眉,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电话那头的苍剑沉默了两秒,苦笑道:“确实如此。”
果然是这样啊……
祁远暗自叹口气。自从那次唐氏召开发布会,面向大众说明他们公司归为唐氏旗下之后,慕名跑来要求合作的人就变得异常的多,而且不仅是他们同行领域的公司想要合作,甚至连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公司也要来凑一凑热闹。
刚开始不明原因时,祁远还以为他们真的是冲他公司来的,后来听某位负责人意外说漏嘴,才知道他们真正的目的是想借助他们去和唐氏套近乎。
得知真相后,祁远满腔的热情瞬间被冷水浇灭,以至于现在听到有牛逼的公司求合作他都会首先想一下,对方是不是又要拿他们做跳板了。
好在这样的情况遇到的多了,祁远也都麻木了,此时听苍剑肯定他的猜测,他也都没什么感觉,就只让对方去回绝,然后便挂了电话。
“瞳岩影视不是个很厉害的公司吗?怎么拒绝了?”唐渊刚刚在他打电话时一直站在他身后,此时见他挂断,才迈出一步贴过来,从后面圈住他。
祁远心有点累,闻言也没回头,直接放松身体,将头靠在唐渊胸口上,道:“对方是冲着你家公司来的,就算这项合作最后谈下来了,将来也维持不了多久,到时外面的人还得说我抱你爷爷的大腿。”
唐渊轻笑,给他纠正:“是咱爷爷。”
祁远道:“哦,咱爷爷。我说怎么说的那么别扭,抱你爷爷的大腿,听着跟骂人似得。”
唐渊被他逗得笑出了声。
祁远无心玩笑,此时又大大的叹了口气。
唐渊在他的耳后轻轻落下一吻,道:“其实你也不用想太多了,爷爷之所以会当众爆出你公司归属唐氏旗下,也是想保护你,想帮你。”
这一点祁远不可否认:“我知道啊,我也明白爷爷是为了我好,可我真的不想抱大腿,何况我和爷爷可是有约定的!现在被强行抱上了大腿,我都不知道将来应该要怎么做了。”
当初立约时,明明说好要在两年内将公司经营起来,做出成绩,可如今这样,即便能有成绩,也不能完全算他的啊。
祁远简直愁。
正想着,他的手机又响了。
祁远瞟了一眼来显,接通。
电话仍旧是苍剑打来的,内容也仍旧是求合作,祁远甚至都没听苍剑说完,就问:“也是奔着唐氏的名头来的吧?”
苍剑:“……对方没直说,不过八成是。”
祁远道:“再确定一下,如果是就回了吧。”
电话再一次挂断,祁远已经要疯了:“怎么就不能有个人是冲着我们公司未来前景找来的呢!这帮家伙实在太肤浅!”
唐渊附和道:“说的没错。”
祁远掰开他搂住自己的手,转个身用力抱住唐渊,难过道:“我们公司是不是真的那么不可靠,不依赖你家就完蛋了呀?”
唐渊在他额头亲了一口,重新圈好他,用下巴蹭了蹭他的头,道:“没那回事,你公司从一开始接手,到现在一直稳步发展,这些大家全都看在了眼里,爷爷也都看得到,如果不是认同你,这次他也不会站出来替你说话,更不会把老合作伙伴直接踢了。”
他见祁远仍旧扁着嘴巴不说话,又道:“你其实很有想法,就是做事放不开,对自己的信心也还不够足。”
祁远仰起脸来,眨着眼睛看他,道:“我现在还在摸索阶段,我们的团队也在磨合过程中,有些事也不是说有信心就能成的。”
公司虽说是爷爷交给他的,但这团队中也并非只有他一人,他在做每一个决策之前,都要全局考虑,生怕自己一个决定做错就让所有人陪他一起承担后果,这种小心翼翼的感觉确实限制了他的手脚,但也却是最为稳妥的方式。
唐渊笑了笑,道:“我明白你在担心什么,但你和其他那些白手起家的创业者不同,他们若是失败了,那就是真的失败了,根本连翻盘的机会都没有,但你却可以重整旗鼓,重新再来。就算你再怎么不想承认公司有唐氏这座靠山在,但他归属唐氏却是事实,你与其拼命和唐氏划清界限,不如顺水推舟,干脆就抱着爷爷的大腿先把公司做起来,等到它的名气真正打出来了,你也可以不必再为公司会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决策失误而全盘皆输这种事担心了,到那时,你做起事情来也会更加得心应手。”
祁远听罢唐渊的话,不禁陷入沉思。
唐渊的这一思路,他还真是没有想到。
从与爷爷立下约定开始,他就一直在想要如何不借助其他人的力量,独自将这个公司经营发展起来。
可是后来,当他以为自己思路清晰,做法得当,一路顺风顺水时,却得知这里面竟然有一半功劳都是唐渊的,若不是他暗地里帮助自己刷话题、拉资源,公司发展根本不会这么快。
之后,公司遇到挫折,被陶氏这样的大公司泼脏水、抹黑,解决问题的却仍旧不是凭靠自己之力。
现如今,更是有太多的公司仗着他们有唐氏这座大山来寻求合作,巴结他们……
好像从始至终,他对这个公司就没做什么,可是公司又确实是以他之名在运转着,发展着。
公司好了,大家会说他经营的好;公司出了问题,大家也会说是他经营出了错误。
所以……其实不管中间有谁介入,帮忙也好,捣乱也好,公司的核心还都是他,肩负起公司荣辱责任的也都是他。
大家所关注的,并不是他准备如何经营这家公司,而是最终能把公司经营成什么样子。
爷爷在与他立约前,说的也是看两年后的成绩。那些寻求合作的公司,也是问他未来时段能让公司到达一个什么样的高度。包括他的团队,他的伙伴们,也都是为了最终的结果而与他并肩努力的。
只是别人看重的是结果,他却不能忽视了过程。
想要抵达什么样的结果,中间过程全部都要由他来把控。
他实在很担心自己稍不留神,就让公司走上歪路,从此与自己心中的目标渐行渐远。
但他又彻底忽略了另外一点。
公司本身具备了一根强大的金手指,这个外挂,这条大腿,不是他死皮赖脸求来的,而是随机附赠的。
说到底,这个大腿也好,后台也好,靠山也好,全部都属于公司的一部分,是公司自带的资源,那他再借助其能力办事的时候,就不能说是抱大腿,而是合理利用资源了。
不过他这么想,唐渊这么想,爷爷又会怎么想?外面那些吃瓜群众又会怎么想?
想到这,祁远又蹭回到唐渊怀里,问道:“我们是不是最近抽个空,回家一趟?”
周末。
两人也没提前打招呼,就这么突然袭击的回家去了。
不凑巧的是,爷爷因为一个新项目,到国外出差去了,特意为了见爷爷而买了大包小包的祁远为此有些失落。
爷爷这次出差,身边只带了方默,而作为生活助理的陈辉则被他留在了家里。
此时见到祁远一副兴致不高的神情窝在沙发里,陈辉顿时感觉有些郁闷,“就算没见到正主,也不至于看到我这么消沉吧?”
祁远知道这位陈助理在家里的地位等同于唐渊的叔叔辈,忙打起精神来道:“不是不是,您别误会,我就是,有点事想请教爷爷,没想到他会不在。”
陈辉呵呵一笑,亲自动手泡茶,时而抬头扫一眼祁远和被厨娘叫到门口去问事情的唐渊,估摸着唐渊不会很快回来,他压低声音问:“有什么急事要问的,你也可以先问我,就算我不能代表老爷子的意思,但好歹我和他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也能多少揣摩出他的意思。”
祁远觉得这说的倒也是,便将自己工作上有关于抱大腿的疑虑同眼前这位总是笑呵呵的大叔说了。
“这个问题嘛……”陈辉听完,煞有介事的摸摸下巴,略作沉思后道:“我想先听听你是怎么想的,你对这个两年之约是怎么理解的?”
祁远道:“就是凭借自己的能力,将一家公司发展起来,做出成绩,拿到可观的盈利,让爷爷和唐家可以认同我。”
陈辉点点头,将泡好的茶分一杯推到祁远面前,剩下一杯自己端在手里,慢悠悠道:“既然你自己都已经想的很清楚了,这件事还有必要问吗?”
他将茶杯凑到鼻子底下,眯起眼睛闻了闻不断飘散的茶香,又道:“况且从一开始,你们约定的内容就是要让唐家认同你,而不是要认同让别人帮你,你这抱大腿的行为纯粹就是犯规啊!”
陈辉将杯子拿下,又觑了一眼唐渊,道:“唐渊会暗中帮你也好,跟你说之前那番话也好,也只能说明他太喜欢你了,他不想看你吃苦,不想看你为难,所以才会想尽办法的帮你,又不断给你洗脑,想让你接受老爷子的帮助,从而少走弯路,但实际上,犯规的人还是你,你还是没法证明自己的能力,而唐家也不可能会认同你。话我就说这么多,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话就说这么多,是因为他看到唐渊回来了,如果再说下去,势必就会被唐渊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比起眼前这个单纯的小男孩,唐渊可要复杂的多,尤其是他谈了恋爱之后,简直眼里除了他这小情人儿在没别人了,他这个当叔叔的,也不能让他这么一帆风顺了,所谓逆境成长,只有多经历苦难,他们才能更强大,彼此的感情羁绊才会更牢固。
“刚才跟你说的那些,你自己考虑,不过最好别再跟唐渊说了,不然他还是会给你洗脑,把你往沟里带,要想成长,你就得学会不再依赖他,独当一面。”赶在唐渊走到近前,陈辉又飞速叮嘱了祁远一下。
说完这句话后,唐渊已经进入了无论怎么压低声音都会被他听到的范围圈内,陈辉也只好闭了嘴。
三人相对,边喝茶边闲扯,扯到最后,陈辉有些精神不济,便随便找了个借口回去歇着了。
陈辉走后,祁远也和唐渊一块儿回到房间里。
刚一进屋,唐渊就打横将祁远抱了起来。
祁远吓了一跳,本能的挣扎起来。
“别乱动,让我抱一会儿。”
祁远不知道他干嘛突然公主抱自己,不过也确实听了他的话,不再乱动,让他抱了。
唐渊抱着他,一直走到床边,等他在床上坐下,却依然不肯松手,两人依然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看起来无比暧昧。
“刚刚厨娘大婶找你干嘛呀?”祁远两手勾住他的脖子,脑袋靠在他肩膀上问:“是不是最近又研究出了什么新菜式,想要告诉你让你回家做给我吃?”
唐渊笑了一下,道:“在问我你都有什么忌口,还有爱吃什么,说是今晚,还有以后你再过来时好做给你吃。”
祁远有点欢喜:“你家厨娘真贴心!我决定以后不叫她大婶了,改叫姐!”嘴甜点把厨娘叫美了,说不定会做更多好吃的给他,想想就非常兴奋!
唐渊看他脸上有了笑模样,心里也放松了些。
他问:“刚刚陈叔跟你说什么了,看你好像有点不太开心。”
祁远脸上藏不住事,上一秒还开心的什么似的,下一秒表情又垮了,他道:“你陈叔不让我说。”
唐渊在他屁股上掐了一把。
祁远:“卧槽!干嘛家暴我!?”
唐渊道:“你有权保持沉默,不过结果只会是家暴的更狠。”
祁远撇撇嘴,心里还有点犹豫。
唐渊作势要放开他,道:“我还是去跟阿姨说一声不要给你做牛排了,一点都不可人疼。”
祁远一听牛排,立马抱住唐渊的腰:“憋!!我可人疼!!为了牛排我什么都说!!”
十分钟后。
唐渊一脸无语的看着祁远:“他让你自己想,你还真去想了?他让你不跟我说,你就真不告诉我?到底他是你老公还是我是?”
祁远捧着他的脸,连忙主动献吻:“么么么,当然你是!他怎么是啊?差辈了吧?!光想想就不可能好嘛!我可没辣么重口!”
唐渊听他形容陈辉重口,忍不住又笑了。也不知当事人知道后,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来,真是很想看一看。
祁远见他家唐渊笑了,这才放开他的脸,叹气道:“不过我觉得你陈叔说的也没错啊,我确实太依赖你了,这个样子的我什么时候才能反攻啊!”
唐渊眉头一跳,直接把祁远掀翻在床,直击他身上的所有敏感点痒痒肉,直把他欺负到衣衫凌乱,泪流满面,连连求饶,并表示自己再也不想反攻了才大发慈悲的放过了他。
他帮祁远把衣服整理好,又抹掉他脸上的泪痕,最后抬起他的下巴认真亲了亲,道:“你要真那么想知道爷爷是怎么想的,我带你直接去问他就好。”
祁远以为他要带自己去国外找他,连忙摆手道:“不不不!就为了这么点小事再追到国外去,万一耽误他工作怎么办?”
唐渊捏了捏他的鼻子,道:“用不着去国外,现在就能问,你再把衣服往上拽拽,等我一下。”
祁远又好好整理了一遍衣服,甚至还对着手机捋了捋头发,等他整理妥当,再一抬头,发现唐渊拿着笔记本和ipad回来了。
“呃……你说现在问,是指视频?”
唐渊把笔记本放到一边,打开ipad点了几下,片刻之后,视频连接成功。他看着屏幕那边的爷爷此刻已经换上了睡衣,问道:“准备睡了?”
唐爷爷虽是穿着睡衣,身板却挺得很直,他道:“还不困。”才说完,就对着屏幕打了个哈欠。
唐渊:“……”
唐爷爷为掩饰尴尬咳了一声,假装刚刚什么都没发生,问道:“怎么了?”
唐渊看了一眼祁远,笑道:“您孙媳妇想您了,让他跟您说。”
ipad被递到了祁远手里,祁远一面对镜头,也立马端正坐姿,腰板挺直:“爷爷好!”
唐渊看着两人聊了一会儿,见祁远一开始还有点紧张的手足无措,之后完全放松下来,甚至说到一半时候,还管唐渊要走耳机,跑到一边和爷爷说起了悄悄话。
他无奈的笑笑,也打开笔记本来,准备办点自己的事情。
隔壁某间房内,陈辉开着电脑正在和人下棋,之前他已经输了对方三局,眼看这一局的局势有所好转,他感觉自己能赢,没想到待对方落下棋子,该到自己下时,他却无论如何无法操控了。
可奇怪的是,棋局仍在继续,他只是无法操控,硬是由一个局中人变成了局外人,关键那个操纵他棋子的人下的还十分糟糕,不过转瞬,就已经将他先前的优势全部破坏掉,但他替自己下还不说直接下完,偏要剩下一点,让他既想努力扭转局势,又因为深深的无力感而不得不放弃。
陈辉是从小看着唐渊长大的,即便一开始不知道自己的电脑怎么会突然失控,到后来看到替自己下棋那人的手法也多少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看透一切的陈辉简直哭笑不得,他望着屏幕上“youlost”的字样,一方面感叹祁远这孩子算是彻彻底底的栽到了唐渊手里,翻不了身了;另一方面却也有些羡慕两人彼此信任,相互依赖的情感模式,让他打从心底里祝福二人。
唐渊给陈辉捣完乱,恰好祁远也同爷爷聊完了。
看他眉飞色舞的将ipad递还回来,唐渊就知道他是被爷爷彻底的开解通了。
至于他们爷孙俩究竟聊了些什么,公司未来要如何发展……那些就不是他想关注的重点了,他只要知道,他们家祁小祖宗什么时候又不开心了,工作上生活上又遇到了什么难过的坎儿,他又该怎么再不打击他自尊心的前提下帮他把一切困难全部解决,让他每天嘻嘻哈哈,没心没肺,就足够了。
晚饭过后,两人也没在家里留宿。
他们这个城市临近江边,晚上可以坐船从码头的这一头飘到挺远的另一个码头,之前两次回来,他们都匆匆忙忙的,也没来得及去玩一玩看一看。
这次好不容易抽了个空,终于可以好好放松一下了。
船票是唐渊提前预定好的,祁远当时提议去坐船也不过是随口一说,完全没料到唐渊早有准备。
不过想坐船,他上次来的时候就提过,因而在听说唐渊提前定了票后,祁远也没多心。直到俩人检了票,随着人流一起登船,祁远才渐渐觉察出哪里不对。
他们坐的这个船,由于是供观赏用的,因此从上到下一共分三层。每层因为观赏体验的感官不同,价格都不一样。
一层是在船体之中的,视野受局限,服务一般,价格最低;相对的,三层视野最为开阔,能够充分体验到晚风拂面的舒适,两侧景象尽收眼底,加上服务都是一对一的,更有瓜果小点奉上,因而价格最高。
不过即便价格高,很多游客为了追求那种舒适体验也都会选择多花点钱,买个舒服痛快。
然而当祁远跟着唐渊上到三层时,上面却一个人都没有。
开始祁远还以为是人没到齐,他们来的早,可当工作人员宣布准备开船,并真的驶出码头后,三层却还是只有他们两个人。
再看并行的其他船,三层人多的都快没地坐了。
祁远疑惑极了,正要问问唐渊他们这艘船是不是受到诅咒了,就见一个服务生打扮的小哥走过来,凑到唐渊身边问:“先生,现在可以为您上茶点了吗?”
唐渊点了点头。
服务生小哥礼节性的躬了躬身,又从来时的方向走了。
不多一会儿,三四个服务生小哥排着队上来了,每个人手里都端着个精致的托盘。
这一排小哥,以刚刚问唐渊是否上茶点的那个为首,整齐的走到两人的圆桌跟前,再由打头的小哥将托盘内的碗碟一个一个摆在两人跟前。
祁远不知道船上竟然还有这么多好吃的,早知道刚才在唐渊家就少吃一口了,不过即使方才已经吃的很饱了,此刻看到眼前这些精致的小点,还是让他直咽口水。
服务生小哥将碗碟全部上完之后,又对唐渊耳语了几句什么,接着就和其他几位后退一步,站旁边待命了。
唐渊将视线收回,一下就看到两眼发直,盯着茶点的祁远,顿时哭笑不得:“刚刚没吃饱吗?”
祁远最后又看了一眼美味,终于还是恋恋不舍的把视线挪开了:“也吃饱了,就是这些茶点长得太可爱了,一个一个盯着我,仿佛在对我说‘我这么好看快来把我吃掉吧’,我要是拒绝它们,那简直就是对它们的亵渎和不尊重!实非君子所为。”
唐渊笑,还整的一套一套的,说白了其实就四个字——嘴馋,想吃。
他咳了一声,对祁远道:“先别忙吃,待会给你时间吃。”
祁远努力克制自己不往桌面上看,反而瞪大两只眼死死地盯着唐渊。
唐渊下意识攥紧了手心儿里的东西,原本无比从容坦然的他,此刻竟被祁远盯的有些微的紧张。
不过好在他很快调整好了情绪。
此时他们搭乘的这条船已经驶离码头有一段时间了,船上的广播刚刚还播放的一首单曲循环的钢琴曲突然被掐断,船上所有的人都奇怪的往一个方向看去。
因为在那个方向,突然响起了一段四人合奏的口琴乐曲。
祁远作为距离奏乐者最近的观众,也一脸懵逼的把视线投射过去。一边看那四个小哥吹奏,心里还一边琢磨,现场演奏啊!难怪三层的票价辣么贵。
他刚嘀咕完,忽然余光瞥见唐渊站了起来。
祁远忙又去看唐渊,然而当他转过视线之后,却猛地被吓一跳。
因为他们家唐渊竟然面对着他单膝跪了下来。
周围看到这一画面的吃瓜群众已经纷纷发出了议论和叫好声。
祁远却被他这一跪给跪傻了。
四人的演奏逐渐进入高|潮,四周围观群众的叫好起哄声也越来越大。
唐渊看着祁远的懵逼脸,忍不住就笑了笑。
接着他抓过祁远的手,一边将手心里被他攥热的指环往他无名指上套,一边从容的开口:“我现在在做什么,你应该知道吧?数到三你要不拒绝,我就当你同意了。”说罢停顿了半秒,道:“三。”
现场大多因为音乐声和叫好声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不过那四个演奏者距离近,可是将唐渊的话听得清清楚楚,此时四人的心中全都一个想法:自古套路深人心啊!
祁远的懵逼,持续到唐渊为他戴完戒指,又到演奏几近结束。
等他再度回魂的时候,戒指已经牢牢地戴在了他的手上。
他低着头,两眼直直的盯着戒指,良久之后,突然笑着一把抱住了唐渊,开心在他耳边道:“不管是数到三,还是三十,三百,三千……哪怕是数到地老天荒,我也只会有同意这一种答案。”
吹奏终于进入尾声,当乐曲的最后一个音停止,周围像是提前说好一样,同时响起如雷的掌声。
这个掌声包含着所有人对他们的真切祝福,也包含着所有人对他们这种同性之爱的鼓励。
短暂的插曲过后,一切恢复如常。
祁远喜滋滋的看着自己戒指,越看越觉得好看,越看越觉得他男喷油实在太好了。
看着看着,他忽然又琢磨过味儿来,整个求婚过程,他男喷油竟然连一句情话都没跟他说,竟然连句我爱你都没有!
这可真是太不浪漫了!
“唐渊!”
“嗯?”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没跟我说?”
“嗯……这么说的话,好像是有一句。”
“是啥?”
“你现在可以吃你的茶点了。”
“…………”
“宝贝?怎么不高兴了?”
“滚开!不要碰我!”
“不碰你……我要怎么告诉你我有多爱你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