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想到姓张的真能对一个六七岁的小丫头动手，看着小丫头被踢到在地挣扎半天都站不起来的模样，围观的人几乎没有不愤怒的。

“张忠信，你还是不是人，别以为仗着你家里有钱有势就没人能收拾得了你。”

还是刚才那个青年，此刻眼睛都变得通红，他自己也有一个女儿，看到小丫头被殴打，不知不觉就连想到若是自己的女儿被这样对待，他是不是能够忍受。想着想着就怒火中烧了，也顾不得后果了。跑上前去就要扶起小丫头。

不止是这青年一个人，围观的也都看不过去了，就算没有明着大声说，但也都各自嘀嘀咕咕的小声议论，而且看张忠信这个恶少的眼神非常不善。

张忠信又岂能不知自己已经惹了众怒，但他不但没有退缩反而更加变本加厉，整个泉水郡，他还没有向谁服过软呢。

“王大牛，老子就是仗着家里有钱有势了，你能把我怎么样，我看你是真的欠收拾了。”说着，张忠信双手指着王大牛说道：“上，打断他一条腿，妈的，让他知道和本少作对是什么下场。”

张忠信后面几个狗腿得到主子的命令，那还能不卖力，一个个摩拳擦掌的走向了张忠信。

“我看你们谁敢动我，我有功名在身，动了我，你们就等着进大牢吧。”

王大牛也是豁出去了，直接吼出了自己的身份，希望张忠信能够收敛一点。

大燕以武立国不假，就算朝廷也是武官更加气势凌人也不假，但文人的地位却也不弱，你可以马上打天下，但打下了江山总需要文人治理，能指望打打杀杀的武将们治理天下吗。

和个个身手不凡，身体强悍的武官不同，文人身体要弱上不少，为了保护文人，朝廷颁布过命令，考取功名之人，就算有罪，只要不是大罪，也不可轻易上刑，而且，若有人胆敢随意殴打辱骂功名在身的文人，罪加一等，这也是为了保护体弱的文人。毕竟有过很多例子了，曾经不少人都仗着自己练过武，身体强壮就肆意欺负体弱的文人，道理讲不过就用拳头解决，长此以往下去，搞得那些个读书人甚至都没心情读书了，个个都想弃文习武。就是为了解决这些读书人的后顾之忧，朝廷才颁布的律法，以求留住读书人，甚至不惜为此大动干戈，很是惩治了一批人，将门子弟，江湖宗门，都在被处罚之列，效果很明显，殴打辱骂读书人的事情越来越少了。

王大牛抬出自己的身份就是在警告张忠信等人，当然他可没指望能压过张忠信，有了功名而已，又不代表入朝为官了，不过多少还是能够靠着这个身份混口饭吃，保护自己不受欺负的。

张忠信的几个狗腿果然停下了脚步，回头望向自家的主子，等着主子的命令，他们可不是张忠信，只是张忠信的狗腿子罢了，殴打有功名之人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可不小，就看对方追究不追究了，若真是追究，怕真是免不了牢狱之灾。

张忠信脸色青一块红一块，王大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喊了出来，他是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打了吧，现场这么多证人在呢，想赖都赖不掉，不打吧，自己话已经说出来了，现在反悔岂不是打自己的脸，想了半天，看着围观的人甚至都有人笑出声了，张忠信心一横，大吼道：“给老子打，打烂他的嘴，有功名又怎么样，泉水郡，还没有老子不敢惹的人，一个臭书生而已，打死你又怎么样，这里的人我都记下了，我看谁敢乱嚼舌根，回头我一个个收拾。”

说着，张忠信恶狠狠的扫视着围观的人，仿佛真要把这些人的脸一个个记下来，一旦有人乱说话，他就一个个上门报复一般。

这可把围观的人吓得不轻，他们大部分只是一些下人而已，被一个恶少惦记上，那以后还有没有好日子过了。一个个立刻收起了表情，在张忠信看向自己的时候低下头来，表示自己不会多管闲事。

张忠信嚣张的大笑起来，觉得自己特别威风。

莫不凡和鬼五鬼六意志都站在人群后面，整件事情的经过都已经看在了眼里。

像这种事情，鬼五鬼六往日里是不会多看一眼的，他们没这么多同情心，但今日或许是说出了心结的缘故，加上又是碰到一个恶少欺负小姑娘，有点感动身受的意思，但莫不凡意志静静看着没有开口，他们自然也不会做出一些什么。

莫不凡脸色平静，看不出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就这样静静看着。

张忠信的狗腿得到命令后也是把心一横，自家少爷都不怕，也轮不到他们怕，于是，立刻冲向了王大牛对其拳打脚踢，下手极重，仿佛真要把王大牛打死一般。

看着王大牛被殴打，小姑娘大哭了起来，挣扎着爬起来想要阻拦那些人，奈何她身体实在也是受伤不轻，被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用力的一脚踢在身上，又受了半天的凉，没有晕过去已经是不错了。

“我听您的，给您跪着，跪倒您满意，您就放过这位好心人吧。”小丫头挣扎着跪在了地上，大声哭泣为这个因为他被毒打的人求情。

“哼哼，晚了，说打断他的腿，就一定打断他的腿，你当爷爷我说的话是放屁不成，看以后谁还敢和我作对，这就是下场，至于你，跪好了，不然，老子就算也打断你的腿也不让你站起来。”张忠信仿佛丝毫不知道同情二字为何意，小丫头的眼泪，王大牛的惨叫，仿佛令他更加兴奋了。

莫不凡眼神渐渐冰冷了起来，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介入，对他来说，生死早已看淡，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人，什么没见过，英雄救美？他懒得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开什么玩笑，这世界不平事多了，他岂能都管的过来。

他从来没说过自己是一个好人，但也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坏人，好人与坏人的定义究竟是什么，他身边的人，跟着他享受荣华富贵的人，觉得他是一个好人，那他的敌人呢，早已白骨深埋，烟消云散的人呢，他们的家人朋友呢，只会觉得他是一个十恶不赦之人，所以，好人坏人的定义，对莫不凡来说没有丝毫意义。

一切只随心，这就是莫不凡如今的为人处事标准。

他可以眼睁睁的看着这恶少打死王大牛和这个小丫头，不管不问，心中不起一丝一毫的涟漪。也可以上前替这二人解了围，甚至出手教训恶少，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顺手而已。做不做，怎么做，只看心情。

很不幸的是，莫不凡此刻心情有点不好了，不知怎么的，越看这个恶少，越是不爽，而让莫不凡不爽了，那这个恶少怕是要爽大了。

“动手的人，每人废一只手，一条腿。”

轻飘飘的一句话从莫不凡嘴里说出，传进了鬼五鬼六的耳朵里。而鬼五鬼六早就忍不住了，若不是莫不凡在身边，恐怕早就上前教训恶少了，此刻得到命令，立刻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