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勾月听了一震,猛地瞪大眼睛。
“这不行,不能让风清遥一直这样误会下去。”她慌道。
练无风不解地看向她,问:“误会什么?”
“就,就是长歌是个好人,不能让风清遥因为他师父的事一直在误会长歌。明原长老,我可以去看看风清遥吗?偿”
明原长老颌首,请腰间取出一个小瓷瓶递到她的手里,“去给他上下药,刚才老夫怒火心中烧,失去理智伤了他的额头。宫主下手也狠,他现在浑身是伤的,明日还要受一百鞭,给他上点药疗下伤口,别鞭子未挨完就扛不住。”
白勾月应好,转身离去。
诃枕急忙跟上她的身侧道:“勾月姑娘,我与你一起去看师父。”
白勾月犹豫地看着他,说:“你不太妥当吧。你是无极长宫的弟子,现在向宫主恼怒极了风清遥。你要是与我一起去看风清遥的话,若是被向宫主知道,说不定会被逐出无极长宫。”
“这……”
“人家说的没错。刚才要不是有我和白姑娘是外族人,不畏惧被赶出无极长宫才胆敢劝了几句,若换无极弟子,你师父现在都死定了。现在虽说向宫主未生气,可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就怒了。所以你现在还是别去看风清遥,说不定是真的会被赶出去无极长宫。”练无风双手放在诃枕的肩上,下巴抵住他脑袋说。
诃枕为难地看着白勾月,有些不甘心地说:“那好吧。勾月姑娘,就请你去看看师父。”
“恩恩。”白勾月如小鸡啄米般地点头,疾步离去。
练无风看着她疾步离去的背影,说:“阿枕,你真的很没有眼见力。”
“怎么了?”
“白勾月一看就知道喜欢风清遥,你应该多留点时间给他们单独相处,白勾月以后要是成为你的师娘,说不定会好好感谢你。”
“二表哥,你怎么知道的?”
“看都看得出来。走吧,陪表哥去睡觉,奔波了一夜表哥累死了。”不由诃枕拒绝,练无风已经拉着他与白勾月完全相反的方向离去。
白勾月来到牢房,风清遥如死尸般地趴在地上,让人瞧不见他的容颜。
他背上的衣服已破烂,被鲜血染红,纵然凤长歌下手再轻,可五十鞭下来伤口还是有的。
“风清遥,我来给你上药了。”白勾月说,她小心翼翼地走到风清遥身边,打量着他背上的伤,打开瓶盖将药粉撒在他伤口上。
无极长宫的伤药是出了名的痛,伤药刚碰到伤口混着血,让趴在地上的风清遥倒吸了一口冷气。
白勾月吓得手一抖,不小心在一个伤口上倒多了些伤药,急收回手,问:“很疼吗?”
“你别管我。”风清遥双手撑着身体慢慢地坐了起来,将后背靠在冰冷的墙上。
受过鞭刑和向宴生责罚的风清遥,此时的脸色看着苍白吓人。
脖子上的红痕也是触目惊心。
白勾月从怀中拿出另一瓶药,给他涂脖子上的伤,还未碰到“啪”一声,靠近的手被风清遥打掉。
“都叫你别管我,能听得懂我说的……”话未说完,喉咙崩张的一痛让他后面的话都说不出来。
“风清遥,你后面六日还有一百鞭,你若不将伤口治好的话,你会熬不了接下来的六日的。”
“我本就不期望能熬下去。”
因愤怒的一个举动,害死了那么多弟子,他还有什么脸皮苟且偷生下去。
“我来时,明原长老跟我道,说你年轻气盛,难免会冲动行事。而你,之所以那般冲动也是皆因你的师父而起,错起因情,情有可愿,毕竟谁都会因情而有冲动时。”白勾月劝道。
风清遥无力地阖上眼睛,苍白的唇抿紧着什么也不说。
错便是错,谁还管你是因什么而犯的错。
“风清遥,你可对那个叫长歌的女子有愧疚?她那般袒护你,还处处为你求情,最后还是因她之名而让向宫主放过你,这样一个善良的女子,等你受完刑后你可会向她道歉?与她重修旧好?”白勾月细声问道,如星辰的双眸期待地看着他。
风清遥睁开双眸,视线冰冷如刃刺着人心,“绝不会!”
“为何?”
“即便她厉害又如何?隐藏实力,混进无极长宫的门徒试炼中。以我为踏板接近宫主,更用师父之名得到宫主的赏识,师父生前曾那般努力地想得到宫主的赏识,她这卑鄙小人却又脏计而得,若不是宫主失去记忆,她怎有机会得到师父生前所未得到的宠爱和赏识?”
忆起曾经的一些往事,风清遥愤怒地握起拳头。
白勾月轻轻叹息一声,果真如明原长老他们所说的那样,风清遥即便知道错,也依旧不会向长歌道歉。
他的固执让白勾月拧紧了眉头。
那日长歌与解临雅所说的话,已经充分地证明那个小长歌就是凤长歌,虽不知什么理由让凤长歌隐藏身份接近他们,但是,她隐藏身份的举动却引来了风清遥这般的仇恨。
白勾月不知,是不是要将这一切都告知风清遥。
他与凤长歌的之间仇恨这般深重,他又做出伤害凤长歌之事,若知这个小长歌曾经有可能就是他的师父凤长歌,也不知他是会自责?还是依旧憎恨。
可,依照如今风清遥对凤长歌的仇恨,若不将凤长歌的身份道给他听,不知他日后还会因为什么事和凤长歌起冲突。
轻则或许只是受些小伤,可重则应会掉性命。
三番深思,白勾月握起粉拳,暗自给自己鼓气道:“风清遥,我有一事要与你说,只是你听后要答应我两个条件。”
“什么事值得我去答应你的条件?”
风清遥与白勾月初次的相识场景很不好,故而风清遥对白勾月并无什么好感。
“与你的师父凤长歌有关。”
“师父?!”听到凤长歌的名字,风清遥死寂的眸子中有了一丝的激动。
“是。”
“白勾月,你知道我师父什么事?快说出来。”风清遥不顾伤口,猛地上前去揪她的衣袖。
白勾月挣扎开,往后退了一步,与风清遥拉开一段距离。
“要我说可以,且先答应我的两个条件。”
“若不是什么重要之事,我定不会放过你。”
“放心,这事铁定重要。”
“说,什么条件?”风清遥脸色有些激动。
白勾月惊了他的神色与情绪,进来时还是生无可恋的模样,一谈及凤长歌之事,就变得激动无比。
“一、先让我给你上药。”白勾月举起手中药瓶。
风清遥有些激怒看着你,“你……”
“你若不答应这第一个条件,我绝不会将我所知的事情吐出一个字给你。”白勾月决意已定。
风清遥无奈地转过身子,将后背显露在她的面前。
白勾月走过去,将伤药涂在他的伤口上。
“我已经应了你第一个条件,你究竟都知道些什么,快说出来。”风清遥迫不及待地问道。
“我还有第二个条件。”
“说!”风清遥已急不可耐。
“你知道此事后,不可告知他人是我告诉你的,你也不可以告知他人,因为这个秘密要是传开,怕是会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白勾月严肃的神情道着事情的严重性,风清遥侧头看了看她的侧颜,应了句‘嗯’轻轻颌首。
“你所讨厌的只有七百岁的小长歌,就是你的师父凤长歌。”
“你在胡说什么?!”风清遥突然震怒地回身,双眸通红地怒瞪着她。
“我说的是真的,我亲耳听到她和解临雅对话时说的!”白勾月认真地说。
听到解临雅的名字,风清遥又冷静了下来,“她和解临雅的对话?”
“就是昨日,你们偷溜出去的时候,她和解临雅在城中转了一圈,我在角落处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白勾月小声说道,偷听人谈话这么掉品的事,她不好意思说得理直气壮。
“她和解临雅都说了什么?”
“解临雅走了,被奇怪的人带走了。在走之前,他向凤长歌告白,可是凤长歌拒绝了。解临雅伤心之下说出了在她的心中,他始终不及向宫主。然后,解临雅说……”后面的话,白勾月有些犹豫不知道该说不说。
话听到一半,很是挠人心,风清遥急问:“解临雅说了什么?”
“解临雅说,是向宫主推她掉落混元巨鼎的。还问她,恨不恨向宫主……”白勾月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声,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风清遥呆滞的神情。
见他没有任何反应,咽了口沫,继续道:“我在他们的谈话中,还偷听到将凤长歌害死的人,应是与黄帝有关且与无极长宫有恩怨的人。因为假的凤长歌从混元巨鼎中出来的时候,向宫主与她交手过,且向宫主也没有抢夺神器的理由。还有无极长宫灵兽清涟之死应也是与害死凤长歌的人有关,因为惧怕灵兽清涟的能力而将清涟杀害。”
“凤长歌说,即便真是向宫主推她落鼎,她现下也不会去提剑杀了向宫主。她回来已有一年,调查到她死之事蹊跷太多,她现在想要知道的是,她为何被杀?杀她的理由究竟是什么?他们两人这般的对话,都是以凤长歌为主,而小长歌以凤长歌的身份自居,虽我未去问她的真是身份,但是也可猜出小长歌就是凤长歌,她为复仇而从冥界归来。”
“白勾月。”风清遥目光呆滞地看着她,毫无感情的声音问:“死去的天人,能从冥界归来吗?”
“可解临雅与她的对话就是这么说的。再者,你自己的心中难道就没有一丝的怀疑吗?向宫主自出生来的几千年中,身边除了他的母亲罗揽和凤长歌。身边何时还有其他的女子站过?还有解临雅雅公子,他是在天界出了名的厌恶女人,可这样的他此生也爱过一个女人就是你师父凤长歌。他们二人在天界都是出了名的人物,为人品情都是极好,你可真觉得他们二人会因为一个名字而喜欢上来到他们身边不过就一年的小丫头吗?”
白勾月的话,让风清遥身子猛地一震。
细细想来,她所说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以向宴生和解临雅两个人的性子来说,确实不可能因为一个名字而这么快就忘却对凤长歌所用的情义,去喜欢上一个唯有名字相仿的小丫头。
“风清遥,你想想长歌待你如何?你处处与她作对,让她难堪,她却处处护你。即便心胸再广,可又有几人愿冒着性命去救你?若非有那份师徒恩情在,她大可将你弃之不顾。”
“可是,宫主失去了记忆,与师父的曾经他都已忘记,他待长歌好,不应该是想培养一个新的长歌吗?”风清遥目光泛散,否认白勾月所说的一切。
“即便失去记忆,也有可能会待她好。明原长老在我来的时候说了句话——时间炼人心,日久生深情。也许在你我都不知道之时,向宫主已深爱着凤长歌,故而即便假的凤长歌改容换貌回来,即便失去记忆,但心对凤长歌依旧有情,才会情不自禁地想将一切好的都给她,弥补生前所未给的。”
“不,这绝对不可能!师父死了,早就死在了混元巨鼎中,怎会以那样的容貌出现?还变得城府如此地深。”风清遥激动起来。
“城府变得深,那才说明她就是真的凤长歌。她四年前遭人陷害惨死,虽不知她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从冥界归来,但为了找出害死自己的人,她必须步步运筹帷幄。”
白勾月将他所有的退路都堵上,让他承认长歌就是凤长歌的事实。
双眸静静地凝视着他呆滞的容颜,静等他将这一切的事实都消化掉。
只见,他睁开的双眸,有泪水毫无预兆地从眼眶滑落。
“风清遥。”她疼惜地喊道。
虽然早就知道风清遥知晓这个事实之后定会哭泣,可是见到他哭泣的时候,还是会觉得心疼。
风清遥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他此生最看重的人便就是他的师父。现下知道长歌就是凤长歌,那之前与她作对的事,此时岂不是似利刃刀刀划在他的心口上?
白勾月白皙的双手放在他的手背上,安慰道:“风清遥没事的,你师父那般的疼惜你,只要你乖乖地向她道歉,她会原谅你的。”
“我都做了些什么,这么简单的事情,我本该早就该想到的,宫主与解临雅明明就不是那样的人,可是我却以为他们会因为一个名字而待她好。”风清遥懊恼地说,带着哭腔的声音里尽是悔意。
“这不怪你,你师父一直将所有都隐藏得很好,你不知道也不能怪你。”
“那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她若告诉我,我会去帮她一起去寻她的仇人。”
风清遥哭得如个孩子般,豆大的泪如决堤的洪水不受抑制地从眼眶滑落。
男儿有泪不轻弹。
白勾月心疼地看着他,本以为男子哭起来应该会给人一种懦弱无能的感觉,可风清遥哭起来来却是让人这般的心疼。
她伸出手,抱住他壮实的身体,安慰道:“风清遥,你师父她应该是有难言之隐,她被人害死,从冥界归来。想必是谁都不信,也或许是不想将你连累,才不告诉你。这一年来,所发生的事,你也是有眼看到的。我父亲遭到假凤长歌的杀害,向宫主毁了容颜,残了双腿,没了灵心骨。可见敌人的强大,正因是如此强大的敌人,你师父才不愿意你涉险其中。”
“我不要师父将我排斥在外,我也想帮上她一点忙。”
“能帮上的,只是,你现下要做的就是熬完这六日的一百鞭,等鞭刑结束就去向长歌道歉。但你切勿记住,不要将她的身份告知他人,现在连长歌都不知道她的敌人到底是谁,所以我们都不可泄露她的身份,将她暴露在危险之中。”白勾月嘱咐道。
风清遥闻言,轻轻颌首。
*
这边。
风清遥从广场回到凤长歌所在的客栈中。
在凤长歌所在的房间中,除了向宴生,其他都皆是女子。
她们见向宴生进来,脸色有些慌张地急忙行礼道:“宫主。”
“起来,不用管本尊。”向宴生道,在圆桌旁停住,未再向前进一步,因为他瞧见趴在床榻上的凤长歌身上衣裳都被人解开,露在空气外的后背全都成一片瘀黑,触目惊心。
这中毒的症状,向宴生知道。
是三日百骨刺,毒如其名,从中毒到毒发只需要三日的时间。
中毒时只会感觉到轻微的痛楚,一般中毒者都不会太去在意那如蚂蚁啃咬般的轻微痛楚。可是若中毒期间没发现,到三日后毒发这毒就无解,只能痛足三天三夜死去。
三日百骨刺,在毒发的时候全身的骨头如有千百刺刺进,一般中毒者毒发的时候都会受不住着痛楚而选择自尽。
不过,这毒却极其好解,只要发现得早未等毒发就好,可这毒终究是太过狠辣,即便解了这毒,解毒后也会让人痛上三天三夜。
生不如死,用这个词来形容中了三日百骨刺最合适不过。
但由于这毒太过狠辣,其配方也难寻,天界早就没这毒的存在,凤长歌是如何中了这毒的?
向宴生静静地看着她晕过去的睡颜,即便他问,她想必也不知道。
只是,倒也是应了她来时在无极长宫说的话——他害了她。
眸色一沉,他静静地将视线落向别处,免得瞧见她容颜的时候,心中愧疚生起。
“宫主。”无极长宫的医师水千三走到他的面前。
向宴生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这毒中了几日?”
“今日是第二日。”
听到是第二日,向宴生心底暗自松了口气。
“毒可解了?”
水千三有些犹豫。
向宴生问:“怎么了?”
“禀宫主,弟子不敢解。”
“为何?”
“三日百骨刺这毒太过狠辣,虽说若是解开便可得救。可是,这个弟子身上现在没有一丝的灵力,三日百骨刺的余毒后冲,弟子怕她没有灵力来抵御那痛楚会被这剧痛折磨而选择自尽。”水千三拧眉说。
三日百骨刺的痛是天界有名的,即便中毒的人很少,可是光听这名字就知道这痛楚有多难受。
“解,忍不了也让她给忍着。”向宴生决然道。
只要凤长歌能活下来,那痛楚便让她忍着。
“是,弟子这就下去为解毒准备。”水千三无奈地道。
向宴生是无极长宫的宫主,他说什么,做为弟子的只能从。只是,中毒者不是他,说忍到是说得轻巧。
水千三怜惜的目光看向床榻上的凤长歌,若有灵力还可抵消些三日百骨刺的痛,可现下她一点灵力也没有,所受到的痛楚应是别人的好几倍。
水千三离去后,屋中还剩两个侍候凤长歌的无极弟子。
向宴生道:“你们两人都先下去。”
无极弟子迟疑地看了看向宴生,再看身上一件衣服都没有的凤长歌,拉上锦被将凤长歌的身子遮住,应是离去。
屋中只剩他们二人,安静了一片。
向宴生静静地坐在原处,忽得他的右掌一痛,他诧异抬起右手,望向掌心的红线慢慢变成一道伤口,有鲜血在滴滴流出。
凤长歌在解开生死咒!
他一震,急推轮椅走过去,望见凤长歌紧闭的双眸,苍白的双唇微微张合。
“你给本尊住嘴!”他斥责道。
凤长歌缓缓地将眼睛睁开,微微勾起嘴角,双唇依旧在张合中。
右手上的痛楚越发厉害,鲜血加快速度从伤口流出。
“长歌,给本尊停下来!”向宴生气恼说道,伸出手,想去阻止,可是解咒这时需要专心,若在其中被打断,容易被力量反噬。
解生死咒所反噬的力量并不强,可就这么点反噬点力量对于凤长歌此时的身体来说,都是一种大伤害。
向宴生恼怒地看着自己的手,再看着床榻上的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等右手的痛楚明显,鲜血不止。凤长歌苍白的唇才停止了张合,可是生死咒也已经解开。
“你这是在做什么?”他隐忍着怒意说。
“宫主,我说过,我不会让你跟我一起去死的。”她声音细如蚊蚋,轻如羽毛几乎是不可闻。
向宴生紧紧地握住拳头,不顾右手的伤口,问:“以你的能力,你难道熬不过这次的解毒吗?”
“谢宫主抬举,只是,宫主未免将弟子想得太厉害。弟子再强,可终究是血肉之躯,那三日百骨刺的痛,弟子没信心挺过来。”说着,她慢慢地阖上双眸。
向宴生闻言,即是恼怒又是无奈。
三日百骨刺的痛,他有所耳闻,但是她曾为护自己受过那么多的伤都挺了过来,怎会这次的伤就挺不过来呢?
“给本尊挺住,就算挺不住也给本尊硬撑。你将本尊耍得团团转,别想就这样撒手了之!”向宴生肃穆愤怒地说道。
凤长歌再次睁开眼,朝他抛去一个讥讽的笑容,“宫主这是在说什么?弟子会成这样,不该是你预料之中的事吗?”
“毒不是本尊下的!”以为她是在说这个事,向宴生急忙解释。
“毒确实不是宫主下的,但是弟子这中毒跟宫主你也脱不了干系。若是在无极长宫时,你不将宫主令牌交由弟子手上,不让弟子成为这场战役的主帅,弟子怎会落得现在这般下场?”凤长歌讥讽说道。
话中有着隐隐的恨意。
向宴生一怔,一时间竟无话可反驳。
在无极长宫时,凤长歌确实如此说过,可是他不曾想到,她会遭遇这么多事。
“宫主,你说弟子将你耍得团团转,可真是好笑。弟子除了在你身上下了生死咒,何时耍过你,倒是宫主你,凤凰河旁时,你的任性妄为险些害弟子死在绿锦海蛇中。现在姑苏城中,弟子现下这般落魄模样,宫主你岂敢说也与你无关?”
“你在怨本尊?”向宴生的声音有些落魄。
凤长歌嗤笑一声,“怎么弟子死到临头?还不能怨宫主几句吗?若宫主听不过去,现下就可杀了弟子,反正生死咒已解,弟子与宫主再无关系,宫主再也不必怕弟子一死,你会给弟子陪葬。”丧气的话语,听得向宴生心中震怒。
“凤长歌,本尊心中待你如何,无极长宫时本尊都已明了告知你,你为何还要将本尊想成是那么坏的人?!”
向宴生努力克制着心中的怒意。
他从未料到过,凤长歌居然会责怪他,将一切的责任都推到他的身上,明明让她来边界抵御妖魔并非是这愿。
“宫主,喊错名字了,弟子是长歌,不是凤长歌……”
“够了!你这句话本尊已听了千百遍,你当本尊是三岁稚儿吗?那般好给你骗。听好了,三日百骨刺的解毒,无论如何你都要给本尊挺过来,若你挺不过来,本尊就让风清遥和解临雅给你陪葬!”气愤的话说完,向宴生转身就走。
“宴生啊。”凤长歌悠悠唤道。
听到这称呼,向宴生的轮椅忽得一停。
“你说你喜欢我,可是,过往曾经的那些旧事,你可有记起一丝半点?明明说喜欢我,可却忘记了所有关于我的事,你的情可是真的?”
“给本尊些时间,本尊会给你想起来!”向宴生冷静应道。
话毕,他已转身出了房门。
站在门口外的两个无极弟子到他,急忙地低下脑袋,神色有些慌张。
刚才在屋中与凤长歌的交谈不知道她们听到多少,但听到又何妨,他不在乎。
出了客栈。
明原长老神色慌张地走了过来。
“宫主,城外有妖兽来袭。”
闻言,向宴生的眼眸掠过一丝的怒意。
“数量有多少?”
“看上去约摸了上千只。”
“可城门,随本尊去迎战。”
“这宫主……”明原长老有些为难,“宫主,迎战让弟子们去就可,你在城墙上部署工作即可。”
“明原长老可是觉得本尊什么都做不到?”
“不,老夫未曾这么想过。”
“既然未想过,就随本尊去出战。”
不让明原长老再有说话的机会,向宴生已转身往城门方向走去。
明原长老无奈地看着他的背影,只好叫来林槐良和月三十站在向宴生的两侧,保护好他。
打开城门,浩浩荡荡的无极弟子及其他三族的弟子站在城门外,等着妖兽们的到来。
此次前来袭击的妖兽,多为熊与狼。
狼妖的速度较快,将熊妖远远甩在身后。
眼看狼妖离他们越来越近,众弟子手紧紧地握住剑柄,随时都拔剑出鞘除妖魔。
突然,铮铮铮的声音响起。
地面立起一道道冰柱,直穿狼妖的身体。
未料此突变,被冰柱刺穿身体的狼妖连哀嚎都没有。
众多弟子也未想到有这样的情况。
纷纷看望左右,找寻施法者。
有过凤长歌设百米真火阵的事,众弟子打算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不敢再妄下观念。
只见,在他们为首处,向宴生的右手慢慢升起。
随着他手的动作,本在地面的冰柱缓缓升起。
冰柱中还刺着狼妖的尸体。
悬空的冰柱在向宴生的一个手势下,砰得一声散开,成点点碎碎的碎冰。
而狼妖的尸体也别分成四分五裂,化成肉团重新落在地面。
在此的弟子也算是身经百战。
可见到狼妖的尸体皆成肉团散落一地,难免有些觉得恶心,忍不住有呕吐的感觉。
随在狼妖身后的熊妖们,见到同伴都被杀死。
嗷叫地冲上来。
这时,向宴生一个手势往下,悬挂在半空的碎冰如雨纷纷落下,刺进熊妖的尸体。
熊妖未来得及惨叫,身体已慢慢化成冰块,然后倒在地上,砰地碎成七八块。
向宴生的这举动,无人不惊讶。
在他的攻击下,数千妖兽,连城门的十米处都接近不得,就已化作肉块躺了一地。
明明身上一点灵力都无,却能做到用灵力将空气中的水化作冰攻击妖兽,使出这么多灵力,却依旧跟个没事的人一样。
无极弟子都纷纷瞪大双眸,忍住跪拜的冲动。
这就是他们的宫主,高高在上,无人能敌的宫主。
“宫主,你这是习了什么心法,竟会如此厉害?”明原长老已喜上眉梢,向宴生恢复从前的厉害,那么无极长宫一半的实力就已经回来,再也不用缩手缩脚。
向宴生将手收回,目光落在右手的伤疤上,问:“本尊厉害吗?”
“自然是厉害!”没了灵心骨,还能控制灵力,这等本事天界谁会。
一想到此,明原长老更是自豪。
果真向宴生就是向宴生,天界第一,无人能敌。
“有这力量,本尊可以护本尊想要护的人了吗?”
向宴生的这句话,让明原长老脸上的笑容一收。
他没明说想护着的人是谁,但是在这隐隐中,明原长老已猜出他心里所想的。
思虑了会,明原长老道:“自然是能。”
向宴生的目光依旧落在右手的伤口上,在刚才使用灵力下,这伤口的鲜血流得更是厉害。
这伤口,曾是与凤长歌生命共有的证明。
现下凤长歌却将生死咒解去,那他们之间按道理来说已再无关系。
可想到在客栈房中,她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心中不知为何突然气恼。
她怨他想不起。岂知他为了想起那些往事,曾有多努力过。
现在居然这般怨他,那就记起给她看看。
“宫主,恕老夫问句,你这控制灵力的法子是何处学来的?”
“银公子所教的。”他淡淡地道,
听到银公子三个字,明原长老一愣,不知该说什么。
向宴生将右手收回,放在膝上。
银公子所赠的书,他在两天的时间里就已经看完。
他自幼过目不忘,对习法修炼颇有心得,学得也比人快上好几倍。
银公子所赠的书,并不难,几乎可说是速成。
他将那学完之后,就来了边界。
妖兽的来袭,他也就正好借此机会来试下身手。
果真,厉害。
---题外话---看了下前面的存稿,发现了一个超级大bug,就是来姑苏城的练无痕,其实是练无风。诃枕的大表哥是练无痕,二表哥是练无风。刚写的时候没注意到,写到很后面才发现这个大bug,但发表的v章节是无法修改的,所以从这章开始练无痕就改成练无风。望天……人物太多了,有时候写起来真的容易错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