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诸人的目光落向不远处。
他们此时所在的位置是一个村子的边缘,在他们三米远的地方就是村子。
在妖兽的袭击下,村子的房舍即便是离在远处,也可看见残垣断壁的模样偿。
在那处传来一个如同孩童的哭声,任谁都觉得怪异撄。
“走吧,回去了。”练无痕道。
凤长歌轻轻颌首,厉声道:“你们也别再做无谓的事,趁还未酿成大错,都随我回去。”
众弟子面面相觑,虽心中都不服凤长歌,但终究宫主令牌在身,何况她实力不凡。再者已被抓到,逃也是无用。
想到此,众人转身往姑苏城方向走去。
凤长歌见状,肃穆冰冷的神色好了不少,只是,风清遥却在原地静静伫立,不移不动。
不知他心中在闹什么别扭,现下的风清遥已不如从前敬她孝她,如今的风清遥待她只有恨与怒。
凤长歌知道,将自己的身份说出来,风清遥自会听她的话,只是,她这次留在他身边不长,通过此事她也知,风清遥是何等的受不住脆弱不堪。
只因愤怒,他便做出这等不理智的事。也该趁这机会磨练下他的刚烈的性子,免得她不在时,又做出什么坏事。
可终究是自己曾疼惜的徒儿,见他这般模样,心中也是难受。
一思至此,她冰冷退却,声音一软道:“清遥,回去了。”
风清遥冷冷回眸,道:“我要去救人。”话毕,他已提步往村子走去。
凤长歌一怔,急往前走了一步,不料扯痛了手上被震伤的伤,心急又愤怒,“风清遥,你给我站住,在这个时候响起的哭声,明明有诈,你还要往前,你有没有脑子?”
有没有脑子这句话,将风清遥成功激怒,他握紧拳头,隐忍的怒意让额头青筋暴起。
“你若怕死,大可先走,我又未求你留下。”他咬牙切齿,大步向前,头也不回。
虎艳阳走到凤长歌身侧,讥讽道:“没想到居然是你追来,不过,你追来则更好,要是师父追来,咱们断然会被赶回去。但你追的话,咱们至少还可以忤逆一次。”
“艳阳,你这话什么意思?”站在后面的林槐良有些气愤问道。
虎艳阳望了望他,问道:“大师兄,你是代替师父而来的吗?”
“艳阳,师父对你们鲁莽行事很是担心,你快随我速速回去。”
“师父那边我自会去请罪,可是风清遥所想做之事,我定会陪他。”说完,虎艳阳转身跟上风清遥的脚步。
“艳阳!”林槐良气急喊道。
也不知是不是由虎艳阳带了头,有无极弟子随着他们的脚步前往村子。
凤长歌一直用灵力暗自疗手臂上的伤。
见虎艳阳和风清遥及其他弟子的行为,既是气愤又是无奈。
手被震伤,伤了经脉,勉强握剑的力气还有,可是未见得能使上什么重力。
跟风清遥和虎艳阳走的弟子约摸有三十来名,拦得了一人却拦不了十人。
“那个叫虎艳阳的喜欢风清遥吧,这样为他出生入死的。”练无痕道。
白勾月闻声,身子忽得一僵。
林槐良走到凤长歌身侧问:“长歌师妹,现在如何是好?”
“你带着他们在此等候,我去看着他们。”
话毕,她提步往前走去。
刚走两步,发现身侧有脚步声随着她的脚步而响起,回眸一看,竟是白勾月与练无痕。
“你俩怎跟上来了?”她狐疑问。
练无痕无奈地耸了耸肩,“你好歹也是我家阿枕喜欢的小师妹,风清遥没回去的话也就罢了,你没回去的话,也不知道我家阿枕会有多伤心,我可不想见到我家阿枕伤心。”
他一口一个阿枕叫得很是亲热。
凤长歌将视线落在了白勾月的身上,与练无痕的淡然不同,她的神色是慌张和焦虑。
“你受伤了,多一个人去,安全些。”白勾月说。
有人帮,比没人帮来得强多,何况她现在这个情形也确实是需要人来帮。
不再多说,紧跟着风清遥的步伐而行。
走进村子,阴风深冷。
在乌云中露出的银月光,照出房舍破烂,地面血迹斑斑,
那稚嫩哭声犹在。
若是平时里听见这声音倒会为只惋惜上几分,但此时此地闻得那哭声,只觉怪异渗人。
跟随风清遥而来的三十来名弟子,也不知何处而来的勇气,明知道此处有诈,还随着风清遥而来,为的是什么?
瞧他们三十多人脸上那小心翼翼,一步望三望的神色,怎有风清遥那脚步坚定,直直往前而走的镇定和自信?
随着风清遥那快速的脚步,他们很快就接近那哭声传来的屋子。
那屋子门窗俱毁,断瓦残墙。
只是,皎皎的月光照不进那里出。漆黑之中,那哭声由是清晰。
众人驻步在前,不敢再移多一步。
凤长歌移步从后,走到风清遥的面前,默不作声地走向前去。
“不是要救人,为何犹豫地停下脚步?”她讽刺问道。
风清遥望了她一眼,愤怒的双眸中未道出什么。
凤长歌不理会他,果断地提步往前走去。
离那屋子只有半米时,月光照进屋子。
“呜呜呜……”哭声更紧,只见漆黑中有人影晃动,走了出来。一个浑身脏兮约摸三四百岁的稚童出现在月光下。
众人一震,在这稚童身上未感觉到任何的妖力与妖气,没想到,都过这么多人,这村子里居然还有活人。
得幸风清遥的坚持,否则这么个稚童在此多待一会,恐怕会死在妖兽手上。
“呜呜……”见到他们,稚童哭得更是凶。
凤长歌收起脸上肃穆的神色,跨过断壁,走到那稚童面前,柔声道:“乖,别哭了,姐姐带你回家。”
“呜呜,后面,后面。”稚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的话也是含糊不清。
凤长歌将他抱起,忽得察觉到黑暗中传来肃杀之气。
她眼角一闪,抱着稚童往一侧躲去,只是未料从黑暗中飞出来的利器是一把斧头。
斧头锋利的斧刃划伤了凤长歌的手臂。
怀中的稚童似乎更加到生死就在刚才的一线中,吓得哇哇哭声更厉害,小小的双手将凤长歌抱得更是紧。
凤长歌急往后倒退了几步,双眸紧紧地盯着漆黑中晃动的影。
她伸出手轻抚着稚童的后背,安慰道:“无事,姐姐会救你出去的。”
稚童心智尚小,即便有人安慰,可在受到惊吓的情况下,并不是很好被安慰。
在这寂夜中,他的哭声实在是挠耳。
“嘻嘻嘻……”诡异的笑声在屋中漆黑中响起。
“真是可惜,本来我还是见见一箭双雕的,结果一个都没杀死。”森冷的声音从屋中响起。
凤长歌悄悄地后退着步伐。
在银色月光下,只见漆黑中飘出一个约摸三四百岁的稚童。
与这个稚童不一样,这个稚童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光晕,一股浓烈的鬼气从他身上传开。
阴娃!
见到这个稚童时,众人不约而同地想到。
阴娃都是活不到五百岁就夭折的稚童,这等稚童因为年纪尚幼且不知什么是死。若无勾魂使前来勾魂引走,且就会在天界流荡。
四处游荡的阴娃正邪难说,若见的正多,会成为一个乖乖的阴娃,但若见的邪多,那便会成为一个至邪的阴娃。
眼前这阴娃,衣裳破烂,脸上有着大大小小的划伤,让人瞧不见他原本的容颜究竟如何。而他左脚已断,有血迹从左脚的伤口处一点一滴地滴下血液。
这模样,都可猜出这阴娃生前是受了何等的虐待而死。
向这般含恨而死的鬼娃,妖气与怨气都是极盛的,要对付他怕是要费些力气。
不过,也就这个阴娃,以风清遥之力来对方且还是绰绰有余。
“交由你了,我们先走。”凤长歌已退到风清遥的身侧。
风清遥轻轻地看了她一眼,并没说什么,将青锋长剑取出剑鞘。
“你们怎么走得这么快?和我一起玩吧。”阴娃森冷地说道,面容全非的脸上弯着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凤长歌转身就走,不去理会这阴娃的话。
“不要走,母亲大人吩咐我要多带点灵魂回去的,那个孩子也要陪我玩的,你们不可以走。”阴娃森冷的声音提了几个分贝。
“你们还藏起来干什么,还不给我把这些人全杀了,母亲大人要是生气了,我就一个个把你们都咬死!”阴娃怒道。
只听无数吼声在整个村子响起。
轰隆,轰隆声响起。
许多潜藏在民舍中的妖兽破墙而出,手中执着各自利器。
一眼望去,远处一片黑压压,耸动中尽是妖兽。
忽得,一股浓烈的妖气从身后传来。
凤长歌一震,转身往后看去。
吼的一声震耳,一条庞大的三头妖蛇从屋中漆黑窜出。
三头妖蛇有着三个头,而三个头的颜色分别是红蓝绿。而庞大的蛇背上竟有一双白骨肉翼,见到这双肉翼,凤长歌首先想到的第一问题便是,这蛇能飞吗?
显然,此时该关注的不是这个。
眼前将他们团团围住的妖兽,少说也有上千只,而那只三头飞蛇,如此庞大,妖气也如此重,能在那上千妖兽手下逃生,怕也是难从这三头飞蛇口下逃生。
果真,他们一开始就是用凤长歌怀中的稚童做诱饵,将他们引诱至此。
“孩子给我,我先走,你们自救。”练无痕走到她的身侧说。
在来时练无痕已与她说过,有危险他便是第一个逃的。
凤长歌对此毫不在意,将怀中稚童交给练无痕。
只是稚童似乎被吓得不轻,别吓得哭都不敢哭的他,紧紧地抱着凤长歌的脖子,死死不撒手。
“孩子,跟这个叔叔走,叔叔会带你到安全的地方去。”凤长歌道。
稚童微微地抬起头,恐慌的双眸静静地打量这凤长歌,再打量练无痕,竟摇头,将凤长歌抱得更是紧。
“你长得太凶了,孩子怕你。”
“乱说!这小子有色心,见我是男的才不要我抱,你过来,将这孩子抱住。”练无痕叫来一个女的无极弟子。
那无极弟子在妖兽突然的围攻下一脸的茫然,见练无痕喊呆愣走过来。
还真如他所说,见到女的无极弟子,他竟然愿意让那无极弟子抱着。
“你们先走,我们随后跟上。”凤长歌道。
练无痕听到这话,静静地凝视凤长歌几眼,眼中有几分无奈。
“勒昀,你过来。”他唤道自己的近身护卫。
“二公子有什么事吗?”
“你带着其他的就让,护送这个孩子回姑苏城。”
“那二公子你呢?”
“本公子实力超凡,还怕跑不掉吗?”练无痕嚣张说道。
勒昀一听,半晌未曾反应过来,在练无痕的怒瞪下,才傻傻应好。
周庄已响起兵器相交的声音,妖兽与无极弟子们已经厮杀起来。
勒昀护送这那孩子杀出一条路,往姑苏城逃去。
凤长歌狐疑地看着站在自己身侧的练无痕,问道:“你为何不逃?这与你来时说的可不一样。”
“你懂什么?”练无痕不耐烦地将她上下打量一番,“我要是先行逃回去,我家阿枕见了我,肯定会问我,二表哥,师父呢怎么没回来?小师妹呢怎么没回来?我是懒得回答他的问题,再者你们若安全回去,他倒不会说我什么,但倘若你们没安全回去,也不知他心里会有多怨我。”
“你倒是待他用情至真。”凤长歌评价道。
练无痕狠狠一眼瞪去,“什么叫用情至真,我不过是将这一切都还给他而已,你又不知道我欠了他多少。”他话语中有着几分悲伤。
原来两人间是有内情的。
好奇心虽重,但也没时间让凤长歌追问下去。
本在村子外的等候的弟子们,察觉到妖气已冲进来参加这场乱斗中。
风清遥、虎艳阳,白勾月已与三头飞蛇恶斗起来。
三头飞蛇蓝色的蛇头中吐着黑雾,来不及闪躲被他黑雾所包围的无极弟子,竟在一瞬之间就血肉白骨都被融化成一滩血水。
一弟子就这么葬身在黑雾中,风清遥一震,大声喊道:“你们都离这妖蛇远些!”
有一弟子就这么死在妖蛇口下,众人已是慌张,边打边后退,尽量与那妖蛇远些。
红色的舌头见状,吐着蛇信子,吐出一道明火,将周庄的民舍都烧了起来。
本是漆黑的夜,因火变得明亮起来。
“这妖蛇能喷毒能喷火的,真是厉害。”练无痕在一侧感概道。
凤长歌从腰间拔出匕首,道:“速战速决。”
话毕,她人已冲了上去。
练无痕见状,无奈地摇了摇,拔出腰间的双短剑,道:“都已受了那么重的伤,第一想的居然不是自己先撤。若你先撤的话,本公子也定会二话不说就逃,就是见你这样,本公子的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先逃。真是的,小小年轻何来如此要强?”
叹息后,练无痕也冲了上去。
凤长歌冲上去后,绕到了三头飞蛇的身后,将灵力缠上手中匕首,有灵力环绕匕首散发着淡淡的红光,临空劈下。
咣!
这蛇身竟如玄铁般刚硬,砍不动。
这一砍,更是震得凤长歌受伤的右手发麻。
忽得,三丈长的身为突然盘起,蛇尾击上凤长歌所在的位置。
她急忙跳开,望向三头飞蛇。
只见本是绿色的那蛇头,此时已变成黄色。
风清遥几人在一边避开蛇头的攻击,一边试图攻击地妖蛇,只是如刚般硬的蛇身除了那咣咣声刺耳,根本伤不了它一分。
“打不赢吧,我就知道你打不赢。”阴娃的声音忽得传来。
凤长歌寻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阴娃坐在一根旗杆上,晃着脚丫看着她。
“三三可是母亲大人精心培养出来的,皮似玄铁硬,天界最上等的武器就是玄铁所制,可用那样的武器怎敌得过全身都是玄铁的三三呢?你们都打不过三三的,不如就此放弃怎么样?我会让三三给你们个痛快,一口就咬掉你们的头的。”
骇人模样的嘴下,说出这番森冷的话,还真让人信服。
凤长歌是第一次遇见这妖蛇,以往的战役中都未曾遇到过这样的妖蛇,若是交手过,就知该如何打?
“你口中的母亲大人是谁?”凤长歌问道。
“你要套我话吗?”阴娃年轻看着虽小,但这一身的阴气妖气,想必活的岁数比凤长歌还长。
凤长歌不答,她确实想套这个阴娃的话,她身上的灵力不足,且还有伤在身,硬斗下去,是无用的。
“是。”凤长歌也老是应道。
阴娃忽得嘻嘻笑得渗人,“你还真老实,不过,告诉你也无所谓,母亲大人是妖族的王。”
妖族的王,竟然是个女的?
凤长歌虽来边界与妖兽妖魔大战过好几次,但是却是第一次知道妖王是个女的。
“母亲这次筹备了千年的军力,我们的妖兽大军比你们所想的还要多,只要后面的妖兽大军放出来,这个天界,你们这些天人都会成为我们手下的亡魂,我们妖族将……”
阴娃的话未说完,忽得他的身侧有一道黑烟出现,慢慢地变成一个人形。
阴娃看着他,不知那黑烟人影与他说了什么,他高兴地跳起来,惊问道:“真的吗?父亲真的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