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大哥还想插手我的家事?”时霖上前一步,目光咄咄逼人:“或者,你也被这贱人勾引,想把她收为己用?”
“长兄为父,你的家事自然也是我的家事,弟媳秦笙通奸你要杀她我没意见,不过捉贼拿赃,等你找到奸夫一并处置了,我不想外面有人说我们时家草菅人命。”
说完,他眸底的波澜一点点散去,恢复成一贯的清冷,对身侧的副官低声说了句:“走吧。”
秦笙的命就这样暂时保住了。
她被两个士兵像拖死狗一样拖回了大帅府的柴房。
那里光线昏暗,窗户是破的空气都是嗖的。
还有老鼠叽叽喳喳地乱窜。
秦笙趴在地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后半夜里却发起高热。
窗外的士兵走来又走去,没有一个人听到她的呼救。
很快她整个人都烧得浑浑噩噩,不停地做梦。
梦到七年前收到笔友回信的那一晚,她激动地一夜未眠。
梦到一年前时霖在秦家定亲的那一天,她偷偷溜去了附近的普愿寺,她向佛祖许愿: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梦着梦着,她像是看到有一个人走到她的面前,俯下身摸了摸她的脑袋。
“怎会烧得这么厉害?”
“二少夫人本来就体虚,昨晚又邪风入体,再加之情绪太过波动……”
“把药给我。”
她的嘴边尝到了苦涩的中药味,她蹙着眉不想喝,好几次都吐了出来,紧接着,有一只手钳住她的下巴逼她张开了嘴,把那些药系数喂进她的嘴里。
她呛得接连咳嗽。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哗啦啦”的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来,将她瞬间从梦中惊醒。
她睁开眼就看到云卿穿的花枝招展站在她面前。
“啧啧,这哪里是当年那个秦家小姐秦笙啊?瞧瞧,跟条死狗一样,我都快认不出来了……哈哈!”
云卿原本是战乱中无父无母的孤儿,后来得幸被秦家收留赏了一碗饭吃,一朝飞上枝头嫁给大帅,哪里想到骨子里这么龌龊?
秦笙闭上眼,心绪平静了不少:“天理昭昭,你也不会有好下场。”
“贱人,你敢诅咒我?”云卿双手叉腰面目狰狞,怒道:“你以为时霖真的喜欢你才娶你么?我告诉你,他娶你不过是看在你们秦家是隔壁省市富商的面上,谁知道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让你老爹拿个几万大洋都没有,活该生出你这样下贱的女儿!”
秦笙猛地睁开眼,浑身像是着了火,眼底噙着恨意死死瞪着云卿。
时霖娶她是为了秦家的钱!!
那他们七年的相知算什么?
“你闭嘴!我不会相信你的鬼话!滚,给我滚出去——”
“这七年来跟你有书信来往的人根本不是阿霖,否则他又为什么会把你送到章程和那种老男人的床上?实话说吧,阿霖喜欢的人是我!要不是大帅强娶了我,我现在才应该是名正言顺的二少夫人……”
轰隆隆的,耳畔犹如一颗惊雷当头劈开,秦笙整个人都呆住。
不是时霖?
她认错了人?
“你骗我!”
“就凭你现在这副阶下囚,我有必要骗你么?”
“你知道他是谁?你告诉我,他是谁?”秦笙愕然,想去抓云卿的衣摆,却被云卿的鞋跟狠狠踩中,来回碾压。
秦笙感觉手指头快要断了。
“你永远也别想知道他是谁,对了,再告诉一个好消息,那就是我想了好久,总觉得就这么枪毙你简直太可惜了,金陵城多得是好色的糟老头,反正你这么喜欢勾引男人,那就顺便拿你这副身子用用……”
恨意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秦笙忍无可忍,拼尽全身的力气从地上一跃而去,野兽般将云卿扑倒在地。
她骑坐在云卿身上。
“你还记不记得,你说你乡下是养狗的,那年我刚遇到你的时候正值寒冬腊月,我丢给你一个馒头,你双手捧着馒头跪在地上,冲我摇尾乞怜,说求我收留,说会一辈子感恩我,说将来会报答我,云卿,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么?”
她扬起手,正对云卿娇媚的脸蛋扇下去——
嘎吱。
柴房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