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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满本来是想寻求安慰的,结果接二连三的被赵桐怼回来,她简直怒不可遏,恨恨的瞪一眼赵桐,道:“显摆,好像你知道似的。”

赵桐反唇相讥:“难道你知道?”

何满不甘示弱:“好歹我是女人。”

赵桐从喉咙口发出个哼,以示不屑。女人怎么了?没生过没怀过,好像她比他就高明多少似的,好歹他还仔细询问过太医,她呢?何夫人怕是从没教过她这些,如今又离得天遥地远,能告诉她才怪。

听得出他的轻视,何满烦躁的背过身去,不再理睬赵桐,赵桐偏要来招惹她:“你求谁也不如求朕,地再好,没种子肯定开不出花,结不出果来。”

越说越难听。

何满一肘子的捣过去,道:“谁说的,别以为我巴不得……什么似的,哼,没有就没有,更好,孩子有什么好的,从生下来就得操心,一辈子都没个完,他要出息还好,若是个没出息的,擎等着遭罪吧。”

赵桐低笑一声道:“这是什么话,你和朕的儿女,怎么会是不省心的?”

嗤。

他的子女怎么了?越是皇家越容易出纨绔。

何满心情十分不爽的闷头蕴酿睡意,她忽然坐起来。

吓了赵桐一跳。

何满瞪着他道:“是不是你?”

赵桐浓眉微蹙,道:“你这没头没脑的,什么意思?”

“我……”何满咬咬牙,面露难色,却终是道:“是不是你从中做的手脚?其实你根本不希望我怀孕生子?”

赵桐眸中闪过沉重的怒色,他叫着何满的名字道:“你敢是疯了不成?你居然怀疑朕?凭什么?”

“……”何满哑然,她确实有理由怀疑赵桐,可关键是证据呢?

她想了想,不情不愿的道:“抱歉。”等她找到证据着。

赵桐呵了一声,道:“确实,朕是想把你留在朕的身边,可朕为什么要费力不讨好?你早日诞下子嗣,朕早一日能得解脱,一样过悠闲自在的日子,说不定比现在还要舒服,朕为什么从中做手脚?”

何满被赵桐说得哑口无言,悻悻的重新躺下去,半天才在夜色里道:“算了。”

算了,爱有不有,她认命,也不强求,随缘。

她放下心结,很快睡着,赵桐却一直了无睡意,等确认何满果然睡得无知无觉,这才悄然起身,出了偏殿。

孙伐悄无声息的候在殿外,见赵桐出来,还挺讶异的怔了一下。今天陛下倒是没折腾多长时间,而且也没要水。

不过这可不是他能管的,忙迎上来:“陛下……”

赵桐摆摆手,示意他跟着自己,进了正殿,打发了人,他才问:“从明天开始,那药别用了。”

孙伐头都不抬的道:“是。”

赵桐不可能跟他诉说自己的心事,见他和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到底嫌烦,摆手让他退下去。

何满挺奇怪,她问服侍她的小宫女:“药都喝完了?”

那小宫女莫名其妙,脸上的意思分明中:您不是最讨厌喝苦药的吗?怎么没有药可喝了,您又惦记上了?

何满看她够傻,只好问得更直白些:“我是问,好端端的,药怎么停了?”

那宫女摇头:“奴婢不知,不过是陛下怎么吩咐,奴婢就怎么做,何姑娘要是不明白,不如亲自去问陛下?”

何满听这话就生气,就像她不敢问赵桐似的,她不悦的瞪了一眼这宫女,摆手叫她下去。她支着下巴,歪着身子在那想心事:如今她就是笼中鸟,成天无所事事,实在是无聊之极啊。可偏偏赵桐又不肯放她出去,怪没意思的。

尤其她身边没个相熟的人,就是说话都没的可说。

何满把孙伐叫进来。

孙伐本来是赵桐身边的第一得意人,如今成日“监管”着何满,倒像是在赵桐跟前失宠了,何满对他还挺歉疚,她曾经问他:“在我这里确实委屈了你,不如我同陛下说说,仍然把你派回陛下那边?”

孙伐倒是挺有眼色,他笑眯眯的没有一点儿怨言:“陛下叫奴婢做什么,奴婢就做什么,服侍何姑娘是陛下吩咐的,那就是奴婢的本分,奴婢不觉得委屈,若是何姑娘嫌弃奴婢,奴婢怕是在这宫中就混到头了。”

他自小净身入宫,家人早就失散,这会儿打发出去,注定贫困穷困,何满本来想帮他,别没帮上忙,回头反倒害了他,见他不乐意也就算了。

何满无聊,问孙伐:“这宫里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

孙伐也算宫里的老油子了,他想了想道:“三月里可以放风筝,这会天热,也就只能赏赏花,看看鱼……”

伫寒殿毕竟只是赵桐的寝殿,除了有些花草,并没单僻出地来弄什么水榭凉亭,何满要想赏花看鱼,还真就只能去御花园。

何满就可怜巴巴的望着孙伐。

孙伐头疼:“何姑娘,你看奴婢也没用,奴婢做不得主,在这伫寒殿还好说,真离了伫寒殿,万一您出点什么差错,别说陛下不饶奴婢,就是奴婢自己也没脸活了。”

何满立刻蔫了,她问孙伐:“那你给我说说这宫里有什么新鲜事没有?对了,不是说陛下新封了四妃六嫔吗?都是哪家的姑娘?”

她顿了下,终是问:“有没有何家的姑娘?”

孙伐还真是知道,一一道来,还就没有何姿。

何满立时就恼了,他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当初不是定好了把何姿纳进来吗?

赵桐回来,听何满质问,他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此时他正净手,也不接宫婢递过来的帕子,用蘸清凉的水的手指就点了一下何满的额头:“你呀——”

蠢不蠢。

何满冰得一激灵,退后一步道:“我怎么了?”

赵桐用帕子擦干了手,坐下接过茶碗,漫不经心的拨着茶叶梗,道:“人心难测,她虽说是你堂妹,可到底隔着肚皮。呵,就算是你嫡亲姐妹,这种利益当前的事,只怕她也未必会如你所想的那般尽心尽力。说你蠢,冤枉你了?”

“你什么意思?”何满心乱如麻:“何姿算是我最能信得过的了,如果她都不行,还有谁能行?”

赵桐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碗,道:“先等你生出来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