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继续说道:“我每天都找机会变相地向裴家人打听与芯片有关的事情,但是裴家的几个孙媳妇并不知情,裴奶奶也是不知情的,她年纪大了,对银行卡都是不熟悉的。根据这样的信息分析,我猜测只有裴家的男丁才有可能知道裴家的芯片卡。
但是裴家的男人个个都很精明。而且我与裴擎南的三个哥哥并不熟悉,加上男女有别,我不能与他们过多接触。所以,我打算把更多的心思放到裴擎南身上。
向裴擎南打听芯片的事情,就没有向他的三个嫂嫂打听来得容易。我轻易不敢开口,怕裴擎南起疑。所以,现在与他培养感情取得他的信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当然,春节期间我也没有闲着。在裴宅的这段时间里,我九次夜探了裴家的藏宝楼,所有的藏宝室我全部去搜了一遍了。没有找到芯片卡,甚至连赝品都没有找到。我想,这一类的东西也许会藏着书房一类的地方。不过因为春节裴家的男丁全部在家,我行事不太方便,不敢轻易行动,只能以后再找机会。”
小北陈述事实,也适当地夸大,比如她只是夜探了两次藏宝楼,但她说成九次。原本不想骗老师,但是之前与宫琳说的是九次,她必须保持口径一致。
并且,在陈述的时候,她很有技巧地表达了自己的主动性。
司徒老师曾经给他们上课的时候,教过他们很多道理和技巧。她记忆很深的有一个技巧,叫做汇报技巧。
当时老师还特意举了例子,曾国藩命李元度领兵打战,李元度是个书生,不擅长领军作战,一直吃败仗。曾国藩上疏奏报时,无奈地在折子里写道屡战屡败。后有幕僚提议,将屡战屡败改为屡败屡战。四个字完全相同,但是表达出来的意思却截然不同。
前者看上去消极悲观,后者看上去积极主动。虽同样都是吃了败仗,却体现出吃败仗不同的心理。前者吃了败仗心灰意冷,后者吃了败仗越挫越勇。
也因此李元度才被免罪。
事件完全没有改变,因为汇报的方式不同,给人的感觉便会不同,结果也自然不同。
一如她现在的情况,同样是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但是表达了她的积极主动以后,她知道木先生就不会怪她,也会给她更多的时间和耐心。
司徒老师笑着点头说:“有进展就很好,小北,你万事都要小心。裴家虽不是龙潭虎穴,但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游刃有余的。木先生更注重你在裴家的结果,而我更注重你在裴家的安全。”
小北闻声,心头一紧。老师的话让她感动。她点头说:“我会注意安全的。”
司徒琰推了一下黑框眼镜,又提醒道:“裴家男丁个个都是军人,都不是善茬。裴家的女人,你看着好接触,你应该也要往深处多想想,她们也应不会是善茬的。有道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如果是善类,又怎么能嫁到裴家?如果是善类,又怎么能叱咤商界?”
“老师说的有理,我记下了。”小北说。
“总之,万事小心谨慎,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司徒琰说。
“嗯,我会的。”小北应声。
服务员把菜端上来了,又问了问需不需要酒水或饮料?
司徒琰看了一眼桌上的鸡汤,他笑着对服务员说:“不用了。”
服务员离开以后,司徒琰儒雅地笑着对小北说:“小北,我们很久没有划拳了,来,陪我划几拳。”
“好。老规矩,输了喝汤。”小北应声。
“你挑拳!”司徒琰笑说。
“石头剪刀布吧。”小北说。
“说说看!”
“嗯?”
“划拳的技巧!”司徒琰说。
小北浑身一怔,明白老师是要提醒她接下来如何应对裴家的事。
她说道:“划拳最大的技巧,就是首先要稳,不要急于求成,要稳中求胜。稳住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摸透对方的划拳习惯以后,再改变拳路。稳又需要很多技巧来支撑,眼要尖,手要快。一定要看清对方的出拳方式,迅速反应,前面不要想着赢拳,而要考虑能够与对方打成平手。”
“说具体的。”司徒琰笑着说。
小北便说道:“比如看到对方的手势有可能出剪刀,自己最好是跟着出剪刀而不是出石头。避免对方突然将剪刀改成布,毕竟剪刀变布是最容易的事情。一般情况下,手伸出来以后,手张开,出剪刀和出布的概率最高。手指一旦张开,非专业划拳的人是没办法再缩回去握拳变石头了。所以,跟着出剪刀是上策,万一对方手势收不住,或者原本就是要出布。那么,自己就侥幸获胜。”
司徒琰闻声,笑着点头:“很久没有划拳了,你还记得?”
“是的,一直记得!”小北说,“老师所教,我会记一辈子。”
“请!”司徒琰绅士地说。
两个人便开始划拳。
司徒琰出石头,小北也出石头。
打成平手,两个人相视一笑。
司徒琰出布,小北也出布,两个人又打成平手。
司徒琰出剪刀,小北也是剪刀,再度打成平手。
司徒琰笑说:“再没人输拳,鸡汤就冷了。”
两个再划拳,司徒琰出石头,小北就是布了。
司徒琰挑眉一笑:“冒险了!”
小北也笑着说:“熟悉对方的话,是可以冒险的。”
“嗯。”司徒琰满意地点头。
他喝了一碗鸡汤。
两个人又再划拳。
司徒琰和小北两个人平分秋色。
司徒琰满意地说:“小北,你依然像从前一样机灵,又比以前更加张驰有度进退自如了。看到你们成长,很好。”
“谢谢老师!”小北道谢。
司徒琰再笑了一下,说道:“吃饭吧。”
“好。”小北应声。
两个人开始吃饭。
司徒琰不再提木先生委托他询问的事情,只是关心地问小北的近况。
“与裴擎南相处得还好吗?要是太委屈的话,就不要勉强,也可以换别的方式的,并不一定非要用接近他的方式来替父母声讨。”
“我现在与他相处得挺好的,他也越来越信任我。”小北说。
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她怎么可能再改用别的方式?不过老师的关心,她收到了。觉得很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