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堂坐落于一个未知的小岛上。

这是徐锡烈的老巢。

海水冲击侵蚀着沿岸的礁石,砂砾在刺眼的阳光照射下斑驳陆离。

岸上是出其的安静,让人完全无法将这座岛屿与黑色联系在一起。

土灰色的城堡阴郁的如同吸血鬼的驻扎地。

如果配上几只吸血蝙蝠那就更加应景了。

大铁门被铜锁锁上,门外有十几只被驯化的猎豹在巡视站岗。

徐锡烈慵懒的坐在鎏金的椅子上,一只手摸着下巴,略有所思。

不多时,一高一矮的两个黑衣人已经回来复命。

“大...大...大哥,俺俩回来了。”

那个胖墩有些口吃的说,私下里不忘瞄一眼竹竿,好似再说:你放心,俺精明着呢,保证不说漏嘴。

“说了几遍,要叫我烈哥!”

徐锡烈粗声粗气的说,他现在是要转型,可不想被人捉住了把柄,大哥这头衔太招摇,这两个蠢货真是蠢到家了!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徐锡烈手里把玩着两只核桃大小的铁球,眼珠子一转,身子微微往前俯问。

“大哥...呸,烈哥,我们把事情办妥了。”

竹竿谄媚的说道,脚底抹油一般跑上去给徐锡烈点了一支雪茄,急于把这件事给掩盖过去,依旧是心存侥幸。

徐锡烈之前那张鬼魅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意,只是这笑声比哭来的更加渗人,余音在这栋古老的城堡里久久不能散去。

陆远舟,三年了,我卧薪尝胆,跑到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为的就是今天得到你的死讯。

如果不是当时陆远舟的赶尽杀绝,那么他也不至于这么狼狈的流亡,更不至于失去乔雪念腹中的胎儿。

“雪念,你看到了吗,我帮你报仇了!”

徐锡烈弹了弹身上的烟灰,冲他们二人摆摆手,示意让他们退下。

岛上的一座海景房内。

他推门而入,里面散发着整整恶臭。

桌子上蔬菜已经干枯如草,蜡黄的,腐肉上面已经是长满了恶心的蛆虫。

“烈哥。”

守门的女子心慌的站在徐锡烈的身后。

他一向都是不会来这儿的,所以她对待屋里的那个女人也是自由散漫,没有尽心。今天刮得什么风...

“你叫什么?”他转过身来,周身的凉气朝着这个穿着一身皮衣皮裤的女人。

“凌月。”

她曲身回答,不敢正视他。

“凌月!”他又咀嚼了一遍,鹰眼扫视了一圈这个灰尘密布的房间,吐了一口凉气。

“你知不知道,还没有人能够在我面前蒙混过关,你是活腻歪了?”

他不等她张口,就给她掌嘴!

一连打了凌月好几个巴掌,五个手指印清晰的出现在凌月娇嫩的鹅蛋脸上。

凌月也是个犟脾气,捂住脸,不知死活的顶嘴。

“烈哥,我不明白那个女人她就是个活死人,我投靠黑龙堂不是来打杂的!”

她凌月怎么说也是武功一流,样貌一流,但是居然让她来干这种下人干的活,那她还不如离开呢!

“怎么,你有怨念?”他看着这个凌月,没有崩了她算是他仁慈,她竟然还不识好歹的来和他抬杠。

凌月这下倒是安分老实了不少,跪在地上额头点地。

“烈哥,是我错了,我去领板子!”

他沿着小扶梯沉稳的上楼。

楼板因为年久失修发出咯吱咯吱的沉闷响声。

乔雪念就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眼睛稳稳地阖着,呼吸甚微。

徐锡烈就站在旁边,略显肥大裤管遮住了他的废腿。

他蹑手蹑脚的拿起了乔雪念冰凉的手,包裹在他的大掌之中,心中是满满的愧疚。

一开始,乔雪念真的只是他可有可无的一颗棋子罢了,别的用途就只是用来泄·浴,可是,当他得知她怀了孩子的时候,那种为人父的激动难平的心绪的确是不可忽视的。

他知道他注定和这个人人喊打的女人一直要这么纠缠下去了。

不过,这一切都让陆远舟给生生的破坏了!

他那还不足月的孩子还没有来到这世上,就已经去了。

如果不是陆远舟赶尽杀绝,那乔雪念也不会在去求他的路上滑跤。

徐锡烈的眼睛氤氲着,冒着水汽。

“雪念,我终于替你报仇了,陆远舟他死了,他死了!你开心吗?”

你一定开心坏了吧。

然后他柔柔地把她脸上的头发撇到两侧,吻了吻她光洁丰盈的额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居然感受到雪念的手微微地抽动了。

他瞪大双眼,期待着有奇迹发生,或许她听到这个消息后激动了吧。

他竟然在期待些什么。

只是,没有了下文,乔雪念还是那个植物人,纹丝不动。

这种感觉就仿佛是一颗小石子在不经意间跌入了汪洋大海里,惊起了一点水花,却无法撼动大海的宁静。

罢了。

他为了这个女人做到这个分数,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他现在可不能妇人之仁!

徐锡烈的眸骤然紧缩,而后毅然的松开了乔雪念的手,大踏步的离开。

陆远舟驮着霍天筝走了好长的一段山路,才发现有一个村子。

只可惜这个村子闭塞的很,全村唯一的电话机还不幸在一个多月前报废了,所以他暂时还不能够和外界取得联系。

他自己也受了伤,千辛万苦地把天筝放在了村委会的门口。

几个村民见状赶紧询问,然后热心的帮助他们送到村里的卫生院。

医生紧急帮她处理了伤口。

霍天筝在昏迷的时候一直喊着陆远舟的名字,小脸皱着。

“疼...嗯...疼...”她捉着陆远舟的手臂一刻也不敢放手,脸上也被之前的前挡风玻璃划开,在俊俏的脸上留下了刮痕。

陆远舟听她这么喊着,心尖儿直颤着,怒吼道:“你轻点儿!没看见她喊疼嘛!”

这个医生怎么搞得,居然让他的筝宝这么委屈。

那个医生看了看这个男人,自己的胳膊还伤着呢,一点也不着急的为这个女人出头,真是个傻蛋。

一番鏖战后,总算是恢复平静了。

村里的人一听说这件事情,七里八乡的都赶来送点吃的用的。

几个妇人让陆远舟去休息下,说是帮忙照料着,可他怎么都不听劝,非得看着她醒过来。

大家伙纷纷为这个小伙子点赞,弄得陆远舟倒有些难为情了。

夜,微凉。

他搂着霍天筝躺在简陋的病床上。

“唔~~”

天筝有点难过的想要翻个身。

陆远舟警觉的睁开眼。

“筝宝,你醒了?”

他摸了摸她的额头,烧也退下去了。

这个时候,居然是不合时宜的抽噎声。

他的手臂上已经被霍天筝的眼泪给弄得潮湿。

“好好的,你哭个什么劲儿啊!”

现在是应该庆祝好吗,而不是哭啊,这个傻丫头是龙女吗,动不动就要流眼泪。

劲腰,被一双手抱住。

他可以感受到霍天筝的心跳声。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这么抱着自己,哪怕是在这种时候。

他的小腹一紧。

翻身押着她,大手扣着她。

“筝宝,安分一点,你现在生病,不要试图挑逗我。”

他舔了舔她的嘴角。

这个男人真是什么时候都在想着发晴啊!

她有点吃痛,脸上传来隐隐的麻木感。

“我的脸?”

是毁容了吗?!

会不会很难看啊...

这样她还怎么见人啊。

常言道女为悦己者容,一张脸就是一个女人的门面,明信片。

“你放心,你就算这辈子都这样我也要你!”

陆远舟玩味的说,他爱她,不论她是美是丑,只要活着,他的这颗心永远就只为她一个人跳动。

一听到陆远舟这么说,她就更加确信自己是毁容了。

那还不如死了呢!

“我是不是特别难看,会不会想吐啊?”

她看过电视剧,电视剧里毁容的人脸跟溃烂似的,难看的要死。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