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上身被控制住,索性她脚下用力,踩住他的脚,旋转,再旋转。
温元良拧眉,有些生气道:“你消停点。”
赵瑾言却是心里畅快,这个人也是会生气的,他是人,不是神!
只是她上面的衣衫不知何时已几近褪下,他有些粗糙的大掌在她的背部游移,“艹,真是个老流氓啊!”赵瑾言忍不住爆粗。
他眸色渐深,她眸色渐沉,欲火同怒火相撞,“嘶”的一声痛呼,两人同时发声。
赵瑾言咬住温元良的一只手背不放,而他的另一只手则是在她的背部。
“消停点,我在给你上药。”
靠,老兄,咱能早点说吗?赵瑾言又羞又怒,这才安静了下来,望着他的手背,隐隐有些兴奋。
待到温元良上好了药,他亲手将她的衣衫掩下,也看了看自己的手背,这算不算得上是因工受伤?
“怎么就忘了,你惯是会咬人的。”他说着还撸起了自己的袖子。“我想你前世里一定是……”
“是什么?”赵瑾言一看到那伤痕就想起了那日的场景,眸色里抑制不住的哀痛,思绪却随着他走。
温元良显然也想到了,他却不显,只道:“大漠里生活的小狼狗,牙又尖又利,留下痕迹便不会褪下。”
“你才是小狼狗,不,你是老狼狗!”
两人俱是一定,同是苦涩一笑,“时候不早了,我来这儿也是担心你处理不好伤口,既然已经解决,便不多留了,你……早点休息。”
他见赵瑾言仿若没了魂魄一般,自是知道那是两人心里共同的心结,可心结易结不易解……
“你……你明日还会来吗?”他临到窗边,一只脚已踏上窗台,只待一步,便将离开,却在听到这句话后一滞,“会的,只要你想,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会来。”
“那好,明日这个时候,我在这里等你。”如同说着“今天吃什么饭”一般平常,她平静的同眼前这个和他有着深仇大恨的人说着些类似于调情的话语。
有如巨大的狂喜冲刷,温元良虽然依旧维持着往日神色,却脚步凌乱了许多,以至于一个不防,趴倒在地。
赵瑾言没有过去看,她极力的控制着自己想要笑的冲动,嘴角还是不经意间扬起,到最后放声大笑,笑倒在梳妆台上。
这注定是个失眠的夜,有人于床上辗转反侧,不能成眠。有人于书房对着他手臂上的“胎记”,久久傻笑。
还有人,孤零零的跌坐在大牢外面,抱膝痛哭。
没了,什么都没了。
“可以进去了。”有牢头告诉她,神色间尽是不耐。
容怜儿顾不上许多,有如五岁孩童般,跌跌撞撞的走进去,衣衫凌乱。
半晌,她木然的走出来,如提线木偶一般。
……
……
旭日东升,阴转晴。
绮梦居外,向来清冷,今日却围来了许多人,原因无二,昔日赵海栗亲迎进府的夫人,后又被贬成妾的容怜儿,捧着她那约摸四个月的肚子,很是狼狈的跪在这里。
任由谁人劝说,她愣是不动,不等来赵瑾言不罢休。
昨晚她进牢去看容得水时,他已是奄奄一息,不成样子了,却还是让她无论如何都要去求赵瑾言。
上一次父亲这样要求她的时候,还是因为父亲被撤职查办,她不服气,父亲还打了她一巴掌。
后来她确实来找赵瑾言了,却不是求她,而是兴师问罪,因为她觉得她如今身份高于她,区区“求”字对赵瑾言来说,她怎么配?
虽然后来她确实是跪了她,可是她也没有帮她,赵瑾言差点同赵海栗断绝了关系,而她容怜儿也从夫人成为区区妾室。
如今她不敢赌了,向来对她颐指气使的父亲,竟然也会那样的颓废,她尤其害怕的是,若父亲成为了阶下囚,她在赵府中的地位定也会一降再降。
她害怕啊,她害怕会再跟原来一样,一无所有,不,比原来还要惨,原来还有母亲替她挡着。
所以她必须来求赵瑾言,父亲也说,求她有用,那她便求,索性没脸没皮罢了,比荣华富贵还重要?
只是如今她正跪着的这个人,如今在屋里睡大觉呢,都说昨日失眠,今日当然要补觉了,赵瑾言对外面的情况半点不知,毕竟容怜儿跪在门口,距离主屋还有些距离。
若要赵瑾言知道,便要有人去通传一声,只是这里的人都不是绮梦居的人,前几日赵瑾言嫌不清净,将人都赶了出来,独独留了一个如玉。
而如玉,心里也是记恨着容怜儿的,当日便是这个女子利用她未嫁先孕这件事,逼迫着她背叛小姐,当时她抓着她的把柄,她只能听她的。
而如今她又凭什么帮助她?如玉只盼着她跪死在这儿才好。
就这样,赵瑾言一直被蒙在鼓里,直到谷无忧被徐嬷嬷送来时,同赵瑾言好奇的说:“外面有个人可奇怪啦,披散个头发跪在那里,就跟得了失心疯一般。”
“哦~是哪里?”赵瑾言也是无意识的一问,压根没想到会是在自己门外面。
“喏,就是那里。”谷无忧指向外面。
赵瑾言一步步的走出去,这才看到已经没个人样的容怜儿。
容怜儿脸色苍白,一看到赵瑾言便是一喜,爬着过来,拉住她的裤腿道“瑾言姐姐,你帮帮我……帮帮我父亲……他……他就要死了……帮帮我……”便陷入了昏迷。
赵瑾言只看着那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喝道:“都看什么,还不赶紧将容姨娘搬到她屋里去,再着人叫府医来,别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有事了,本小姐看谁能负得起这个责任!”
众人这才想起容怜儿可不是普通的姨娘,她的肚子可金贵着呢!
要不说人势利呢,分说容怜儿得势的时候,多少人巴结着,如今一失势,不说走远,都等着看你热闹呢。
待这儿的人散了,她才仔细想起容怜儿刚刚说的话,容得水难不成出事了?
来不及细思,赵瑾言便看着如玉的眼睛一定。
“今日的事情,你也看在眼里?”
如玉身子一缩,不敢说谎,“是,奴婢来时便看见了。”
“那她跪了又多久?”
“四……四个时辰。”
“好,那你便也在这儿跪上四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