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她不光站了起来,还不断前进,袁思齐没了主意,反倒节节后退,直至墙壁。
“晃铛”一声手里的刀就插到了他脑袋的左侧。
“可是思齐做错了什么事?”他的气息有些不稳,勉强将一句话说完。
赵瑾言的眼神有些迷离,更是靠近了袁思齐,“你闻一闻,有没有觉得好香好香。”
他便很是听话的嗅了起来,赵瑾言仰头笑了,“真乖!”末了摸摸他的头以示嘉奖,袁思齐却也配合着憨厚的笑了笑。
“不是很香,是太香了。”
“那你可知这是什么香?”
袁思齐对香哪里有什么研究,他是在铜臭味里长大的,也只能摇头了。
“我也不知道,总归是能让人头晕眼花无力的香,尤其是喝了酒之后,就比如现在。”
热气喝在自己脸上,袁思齐的脑袋有一瞬间的卡壳,“那......又是什么?”
她又仰头喝了一口,“你该走了。”顺着把门推开,袁思齐也被推到了门外。
愣愣的看着门又被闭住,“真是傻子!”本是取笑,只那药效发作,更显温软。
生活了两世,哪能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八成是那小姑娘有问题,“陆菱蕊,有意思。”本是无关的人,却来害自己,能不有意思吗?
而那狼狗,怕也是因为这香而来,算是一桩意外吧。
靠着门慢慢滑落,纵然热得她发疯,却也只抱着自己的身体缩成一团。
今日的事情,她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重活一世,又怎能再让随意一个人骑到自己头上去?
床上的那个人便罢了,其余的阿猫阿狗可不行!
猛的睁眼,目光直射向嵇沉忧。
也正是此时,他睁开了眼睛,意识回归之时,他咳着血从床上勉力坐起,又一步一步的从床前走到门前。
不过短短十步,他走了半刻钟的时间。
“你,很讨厌我。”他用的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只是陌生人罢了,谈不上讨厌。”赵瑾言埋着头说道。
“你想杀我。”这又是一句陈述句。
她低低笑了几声,没有说话,也不必说,毕竟是事实不是么?
“请让开吧。”
她仰头看他,“你要走?”
“嗯。”他抿唇答道。
“可,你的病还没好。”
“请让开。”他的语气又冷硬了几分。
赵瑾言倒是乖乖起了身,“病若没好便该安生养着,这样的倔强对你没什么好处的。”
他直直的看着她,虽木然却也纯净,“你不是我什么人,我也不是你什么人,何必多管闲事。”
若赵瑾言没有看嵇沉忧的话,必以为这人是生气了,可她是看着他的,就也知这人是没有半分生气的,当然别的情绪也是没有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赵瑾言自不会多话,尤其还是对一个“敌人”来说。
“请便吧。”错身而过的一瞬间,那样清冽的味道又传到了嵇沉忧的鼻尖,他有过一瞬间的迷茫,片刻又恢复正常,艰难的推开门一步一步的走了出去。
她听到他离开的声响,又听到好像有人进来的声音,“啪”的一声,酒葫芦掉到地上,而她也顺势倒下去,只不是地下,而是一个怀抱里,带着点点茶香的温暖的怀抱里。
你看她,明明觉得热,却还能感到温暖。
就像是母亲的怀抱一般,她没有体会过,却无数次的幻想过。
如此觉得便也顺势叫了出来,“母亲,瑾言热。”
她感觉到有人拍着她的后背,那轻柔的触感更显真实,“热便睡吧。”
“艾华,到大夫处拿点退烧的药吧。”
立在一旁的人道:“好。”
又听到一阵很是好听的小曲的声音,经久不息,这温暖让她觉得很是舒服,便忍不住靠近,只一只手一直阻拦着她,她觉得好生烦躁,便将它拍了下去,可不一会儿,它又上来,赵瑾言就忍不住哭了出来。
低低的哭声夹杂着点点埋怨,听在袁思齐的耳里,却是好听极了。
他觉得好听了,便也能耐着性子哄她了。
不久,艾华便来了,端着又苦又涩的药来了,喂药这等差事又是好一阵磋磨,尤其你喂的还是一个半梦半醒的人,引得艾华都有点不耐烦了,偏偏袁思齐还耐着性子。
他家公子从小性子便是极好的。
“少爷为何不唤大夫过来呢。”
“太麻烦了。”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让艾华摸不着头脑,明明现在就更麻烦啊。
“你先出去吧。”
自家少爷发话,艾华没有多想,便去了,顺便还把门给关住了。
到底这药管不了多少用,赵瑾言哭得越发厉害,身体更是滚烫滚烫的,别看袁思齐现在很是镇定的样子,其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弄了。
自小便洁身自好的公子哥,你让他能懂多少?
算了吧,她要靠近便靠近吧,总归能解决问题不就行了。
只是这一放松控制,她便越发的得寸进尺,这一个怀抱远不够赵瑾言的要求,她还想要的再多。
可是又遇到难题了,她解不开扣子!
那个怨啊,那个恨啊,足足能把袁思齐给吞噬了,他能怎么办?他也无辜啊!
只好又安抚一番,虽然大体上是没什么用的。
......
......
也就是一会儿功夫,方才那些落下的小姐们都齐齐而来,皆一副很是担忧的样子,前来探望赵瑾言。
艾华站在门外,瞧着一群来势汹汹的人,尊敬的行了礼,压根没觉得里面那男女独处一室有什么不对去。
自小就跟在袁思齐身边,不同于袁家对女儿的娇养,接触的都是些很正派的教育,除了生意场上的些弯弯绕绕,而艾华就更是单蠢了。
还主动开开门,请这些小姐进去,只里面的一幕着实有些不堪,先进去的小姐皆站在那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还是阮向蝶先开口,对于床榻上的那位,她虽然没见过,却也能猜到几分。
“是袁公子吧。”到底是大家出身,即使面对自己未来夫君这样不甚凌乱的一面也没有多少慌乱。
“正是在下,各位还想继续观瞻吗?”便是这样的话语从他的额口中出来也让人觉得甚是得体,顺而又掩了掩被子。
“多有叨饶,这便走了。”
这其中最大的都说走了,剩下的能不走吗?尤其还是这样尴尬的场景。
只总有那独特的,不安好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