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阴阳师》,作者白葱,首发jj文学城。

今天的诅咒……我真的想不粗啊_(:3」∠)_

就接受美少女的建议,盗文的打石距队友都带狗粮!

绘里没有让阳一送她到族地,在远远地听见瀑布砸落在河面上的声音的时候,她便转头看向阳一,眼中是显而易见的驱逐。

她很小的时候,母亲就教会她如何保护自己,第一条,便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居所。浅草一族虽在早年以绝对的实力名扬忍界,人丁逐渐凋零之后却能一直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从没有人能找到他们的族地,便是因为他们对于自己的族地极尽保护之能。

阳一看见她狠厉的眼神,只觉得心中抖了一下,他上前几步,正要说话时,一阵利刃破空之声从他脸颊一旁传来,他急急后退,那利刃却也在他左脸颊上划了一道小小的口子。而绘里的指间则拈着一片小小的叶子。

……难不成,刚刚袭击他的也是一片叶子?

阳一知道绘里很可能是一个忍者,但没想到会到了随便拈过一片叶子就能杀人的地步。

“别跟着我。”绘里说,她皱着眉,有些不高兴。

她独居多年,很少有大的情绪波动,然而最近几天她却频频感受到自己的想法与感情被不可抵抗的外力所左右。如果换作以前,她会全程将阳一当成空气,在马上回到族地的时候,只会将阳一打晕丢到路边,然后自己潇潇洒洒地回去。然而刚刚阳一无视她带着驱逐意味的眼神之后,她内心忽地涌起一阵奇怪的冲动,她觉得阳一是带着恶意窥视她所拥有的东西,而一切窥视着她的人,该死。

她原本看上去文静秀美的脸上带着丝淡淡的杀意,阳一摸着自己脸颊上的伤口后退了一步,说道:“我只是担心你……”

他曾经出任务时路过这片河谷,这一带地势险峻,且由于瀑布飞溅,石头上大多长满了青苔,稍不注意,便会从石阶上滑下去。

“担心?”绘里眉头皱得更紧,这个词她并不太理解,她朝阳一走近一步,在确定阳一的眼中并没有那种令她反感的带着贪婪的眼神之后,决定还是放过他。

阳一的奶奶是经常会给她好吃的食物的阿一奶奶。

她下了决定,便将盛有饭团的饭盒抱在怀中,转身跃上了山林的枝头间,阳一睁大了眼睛看着她消失于茫茫夜色中,手有些微微地颤抖。

绘里的速度实在太快。

他忽然觉得,也许绘里根本不需要他的保护。

绘里回到族地时,墙壁上的灯油已经几乎燃尽,火苗在灯芯上摇摇欲坠,带着即将枯萎的颓态。绘里从床下摸出灯油,添在了烛台内,摸出镊子拨了拨灯芯,烛光渐渐明朗,她低头,便看见了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处于熟睡状态中的斑。

烛光在他白净的脸上跳动,映得他高挺的鼻梁与薄薄的唇,他眉头皱得紧紧的,似乎在睡梦中也过得不开心。

绘里蹲下身,趴在床边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然后凑了上去,在他的眉间印下一个带着木鱼饭团味道的吻。

斑梦见了过去的自己。

他背着父亲留下来的宇智波团扇往前走,团扇的铁链在土地上拖了老远,带着刺耳的声音,他回过头,刚建成不久的木叶村灯火通明,照出了火影岩上柱间已经初具雏形的脸部雕像。

木叶村就像是一团光,而他则是从光中分离出的黑暗。他站在山林中,身后就是潺潺流过的南贺川,水在遇见铺在河堤的鹅卵石之后飞溅出小小的水花,河风吹着他的头发,几乎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从没有后悔过。

尽管他失去了很多。

一阵不同于冰凉的夜风的暖意轻轻覆盖了他冰凉的面庞,他觉得好像有一双温暖的手轻柔地抚摸着他的眉间。

他有些迷惑,抬头望了望天空,深蓝色的夜幕中群星点点,与这片河谷的任何一个夏日的夜晚并没有不同。他笑了笑,伸手放在自己的眉间,似乎在摩挲着那一触即逝的温暖。

斑渐渐恢复体力的时候,已经是十几天过去了,他从未有过如此无力的时候,就算当年过度使用瞳力,以致双眼差点儿失明的时候,他也常常在族地周围行走,用双手来代替双眼,去熟悉忽然间变得陌生的世界。

而这十几天,他躺在床上,看着墙壁上那盏壁灯静静地燃烧,他甚至不知道外面什么时候日出,什么时候日落,只能凭借绘里出门的频率来推算过了多少天。

这段时间绘里总算弄清了他饥饿的速度比她要快,所以出门也频繁得多,有时候是村子里的人赠送的饭团,有时候是她去山林中采的野果。

她总能采很多,用裙摆兜着,小心翼翼地回到洞窟内来,将那一个个红得发亮的果子递到斑的嘴边,待斑开始慢慢咀嚼时,她又拿出一个,塞进嘴里。

她的吃相并不是很好看,一口接着一口地啃着手中的果子,还来不及咽下便又啃了一口,腮帮子鼓鼓的。吃寿司的时候她甚至没有咀嚼,而是整个囫囵咽下。斑每每观察她进食,总觉得像是在看一个在野外生存多年的兽类,兽类捕获了食物之后,总是带进自己的巢穴,以最快的速度食用完毕,以免天敌前来抢夺。

浅草绘里,虽是人,却也与兽相差不远。

这么想着,斑觉得这个族群也真是十分可悲,浅草一族为了躲避战争,保存有生力量,而选择彻底与社会隔绝,而这也并没有改变什么,反而使最后的一名成员,几乎不算是一个生活在文明世界中的人。

斑缓慢地咀嚼着果子,看着坐在一边啃得起劲的绘里,忽然挺想问她想要的是什么。

人类最大的分歧,源自于各自的*,每个人都有无法诉诸于口的*,而这些隐藏在心中的阴暗面,则滋生了更加阴暗的战争。

给每个人他们最想要的东西,那么这一切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甚至是将世界卷入死亡阴影的战争,也将不复存在。

他的话提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应该,是没有*的吧。

她没有人的常识,自然也没有人隐藏于心底最阴暗处的*。

斑能从床上坐起身来的时候,又是一段时日过去,连壁灯的灯芯都换了一根,他靠着墙壁,伸头去看着阶梯尽头照进来的一角小小的阳光,似乎回忆起了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感觉。

入口一个影子逐渐变大,熟悉的脚步声传来,他看见绘里粉色的衣裙出现在了入口处,挡住了那缕阳光。他眯了眯眼,绘里从阶梯上缓缓走下,她的头发不像平时一般披散在背后,而是松松散散地盘了起来,露出了白皙的脖颈。

“出太阳了。”她说。

斑点点头。

他在洞窟内养伤的这段时间,还是能听见外面雨打在树叶上沙沙的声响,似乎是到了梅雨季节,下了好一段时间的雨。

绘里走到床边,摸了摸被子,最近这段时间空气异常潮湿,被子都带了些湿意,她膝盖处更是痛得不得了,今天早上她醒来时,看见了洞口处那一缕阳光,便披上了衣服跑出去晒了好一会儿太阳,现在感觉膝盖拿出的隐痛都消失不见了。

现在,就把被子拿出去晒晒吧。

她正要将被子扛到肩上,眼角忽然瞟到了靠坐着墙壁的斑。

这个好看的男人……似乎来到这里这么久了,还没晒过。

他的膝盖会像她那样疼吧。

绘里讨厌阴雨绵绵时膝盖的隐痛,那种感觉就像是冰凉的水气沁入了骨缝之中,扰得她连觉都睡不好。

这样想着,她将被子丢到一边,伸手将斑扛在了肩上。

斑被她突入其来的动作弄得愣了愣,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被绘里扛在了肩上,扛出了洞窟,绘里瘦骨嶙峋的肩顶的他腹部一阵疼痛,他正要厉声大喝时,金灿灿的阳光忽地刺进他的右眼,他忙不迭地合上眼睛,只感觉阳光打在他的身上,似乎将他身上附着的水汽蒸发干净,细细的风从他脸颊边吹过,瀑布砸落河水的声音由远及近,那是他很久没有听到的声音。

等绘里停下来,将他放下的时候,他才缓缓睁开眼,之前阳光刺得他眼睛此刻有些发黑,他双手在身边摸索着,发现自己坐在一根粗壮结实的树枝上,他可以听见鸟雀在树冠之间穿梭,发出悦耳的鸣叫,以及风吹过树冠,吹得树叶一阵婆娑。

带他能看清周围时,只看见阳光照着瀑布砸落在波光粼粼的南贺川,入目一片仿佛要滴出水来的翠绿,以及山林之上蓝得几乎发白的天空。

“阳光。”绘里站在他身边,说,声音带着不多见的情绪。

他侧过头,看见绘里被阳光模糊了的侧脸,她勾着唇角,似乎是在笑,眼中是几乎满溢出来的令人沉迷的暖意。

斑忽然觉得,也许这个深居地底的浅草一族传人,最想要的,就是阳光吧。

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