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水汽弥漫。

包黛丽躺在满是泡泡的浴缸里,手里还端着一杯红酒,旁边还有香薰蜡烛点着,很是惬意。

除了,这场景有些像是某种仪式。

包黛丽抓着高脚杯杯脚的左手慢慢攥紧,几乎要将细细的玻璃杯脚捏断,但包黛丽根本无暇顾及,因为她的全部思绪都集中在又受伤。

单身女人知道如何让自己快乐,尤其是包黛丽这种三十岁还“单身”的,根据调查经验所得结论,有时候自己和双手给自己带来的快乐远远超过了男方给予的。

她的右手高频率运作着,双腿配合地夹紧,全身心投入。

并不需要进入的动作,只需要给予自己一些轻柔的刺激就可以,她当然知道怎么做。

水温适中,让她全身都可以放松,香薰也很助兴,她的动作也没有任何的问题,可是期盼已久的高|潮却迟迟不肯抵达。她唯有加大动作幅度,整个身体都因为紧绷而有些痛苦起来。

十分钟,整整十分钟,她右手换了左手,又换回右手,手都酸了,水都快凉了,皮肤在水里都泡皱了,期盼的高|潮才缓慢抵达,那酥|麻像是一团蜜蜂,嗡闹着从下|身缓慢向四周扩散,抵达肢体末端,却最终消散在抵达她心口的路上。

她待身体恢复才慢慢从浴缸里挪出来。

她裹上浴巾,用手抹了一下因为雾气变成白色的镜子,在那小片的清晰中看到自己涨红的脸。

“看吧,没有男人也是完全可以的。”

她语气倔强,无视心里泛起的空虚。

到头来还是不一样的。

虽说用手或者道具可以达到一样的结果,但是大概是过程中少了个人,少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交流和互动,所以最终的快乐中带着空洞和无助。

包黛丽没有迎来理应抵达的“圣人模式”,居然失眠了。

她躺在床上,看着漆黑的天花板,感受身体的每一寸和柔软的床单交流,感到身体的每一寸都在叫嚣着“这完全不够”。

床头的手机适时地震动了一下,居然是窦珩发来的语音。

她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一点。

她点开语音,把听筒贴在耳边,窦珩只说了四个字——我睡不着。

包黛丽猛然翻身,侧卧着蜷缩起来。那四个字变成了一团蜜蜂,从耳朵瞬间抵达左心房,然后向四肢扩散,一直抵达到脱力到抓不住手机的手指尖,以及用力蜷缩也使不上劲儿的脚趾尖。

她不甘心地咬住自己的左手食指第二关节,可是牙齿啃咬带来的疼痛并没有能够让她清醒过来。

她用尽全部的力气才打出几个字:我也是。

发出去,她就后悔了,因为下一秒她就收到了他的回信。

开门。

他写道。

包黛丽翻身下床,一路走到玄关,甚至没有开灯从猫眼确认一下走廊上究竟有没有人或者来的人是不是窦珩就直接开了门。

窦珩果然站在门口,表情复杂。

“你怎么……”

窦珩没给她说下去的机会就猛然往前迈了一步,揽过她的后颈就重重吻了下来。

他的嘴里有烟味,很苦,不过包黛丽丝毫不在意。

他把她推进了房里,用脚后跟关上了大门,把她按在墙上狂吻,力道失控。

鞋架上的鞋子几乎全部倒地,衣服钥匙散落一地,手机也许也被他们踩碎了,但他们显然根本顾不上这些。

已经一个月了,甚至更久,光是亲吻怎么够?

窦珩把她压在床上,压在他身下,想要把她生吞了心都有了。

包黛丽这才有了实感,忘情地搂住他的脖子,回应着他的吻。

窦珩却忽然腾出手抓住她搂着他的双手,直接拉开,按压在她的头顶,然后抽出皮带,将她的双手死死绑在床头的细铁柱上。

包黛丽使不上劲儿,双手死死抓着铁柱来发泄。嘴上只得稍稍空闲,就按耐不住一般舔着嘴唇。

窦珩怒目,捏着她的下巴,恶狠狠道:“你真是我见过的最过分的女人。”

可泄了愤,又吻了下来,与世界上最坏的坏女人交缠,啃咬却又舍不得咬伤她,每一口都带着愤怒和隐忍。

她的身体在黑暗中更显得白皙,像是夜光杯一样,发着光,让人爱不释手,他的手像是抚摸刚刚出土的几百年前的文物一般,颤抖着摸过她的身体,她身上的绒毛每一根都因为颤抖而竖起。

她的睡裙被掀起,堆积在胸前、面上,遮住视线。失去视觉,触觉变得更加敏感,让她不禁夹紧双腿。

窦珩毫不客气地分开,手摸了一下,就俯身掀开她脸上的睡裙,凑在她耳边,用气音说道:“你好湿。”

她想要捂脸,可双手被绑住了,只能夹起胳膊大致挡住自己的脸。窦珩却抓着她的脚踝把她整个人往下拖了一下,她的手臂几乎打直,再没可能遮住脸,她便掩耳盗铃般闭起了眼睛。

“睁开眼睛,看着我。”

窦珩一定是巫师转世,包黛丽这样想,不然她为什么会就这么听他的话乖乖睁开眼睛了呢?

不知道是刚才自我满足行为没有成功还是现在视觉冲击太大,自称身经百战的包黛丽居然在比武刚开场就举了白旗。

这一切发生的太匆促了,以至于一向小心谨慎的窦珩都没有做好防护措施。

肉贴着肉的质感让她的脚尖瞬间绷直,脊柱绷成了一座彩虹桥,她仿佛看到了对岸的世界之树。

包黛丽的白旗对于窦珩来说与其说是胜利的号角,不如说是行军的鼓声,可是一鼓作气后,再没衰,三更甚。

三场仗打下来,湿透的床单移了位,被子早已被燥热的两个人扔到了床下,到处都是狼藉。

包黛丽的手在第一次作战结束后就被窦珩解救下来,长指甲忘情地在他的背后肆意作画,绘了一幅大好河山,大概。

窦珩难得地失了控,但这反而让他坚定。

包黛丽就像是毒|品,是他精神上的瘾,只要一段时间没有接触,他就会失去理智。

窦珩抱着已经瘫软成肉泥的包黛丽,腿依旧占有欲旺盛地压着她,让她想跑也跑不掉——虽然她明显已经没有力气逃跑了。

“对不起……”他呢喃。

包黛丽以为他是在说他失控的这件事情,只晃了晃脑袋,蹭着他的胸口,表示她自己也没有注意,所以没有怪他。

可窦珩却继续道:“对不起,我食言了。”

说到包黛丽最不愿意面对的话题了,她不禁抖了一下,可这一抖却让窦珩抱得更紧了。

“我忍不下去了,这太痛苦了。我承认我输了,是我太天真了,你远比我想象的还要狠毒,要决绝。在你的面前我可能一辈子都会被当做小孩子?那也没有办法,在你面前我只能认输。所以,就当是我年轻没有责任感,我要收回我之前说的话。”

窦珩咽了一口水,说道:“不做我女朋友也可以,你去见别的男人也可以,你告诉我——不,你不要告诉我你以后和谁在一起了,绝对不要告诉我,我一定会生气的。对我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也可以,只要不要永远不见我就行。”

包黛丽心里忽然抽了一下,这滋味真不好受。

她原本的困意因心酸消散,她说不清楚,这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不忍心,或者还掺杂了些她不愿意承认的东西。

“如果,”他说,“我是说如果,你以后和别人结婚了,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也偶尔,让我偶尔,只要偶尔就好,偶尔和你做一次……”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或者不做也可以的,只是抱一抱,或者只是见一面也可以,就像现在这样见一见你就好。我保证保守秘密不让你老公或者其他人知道,你在外人面前还是个遵守妇德的良家妇女。”

包黛丽想要翻白眼了,这样哪里仅仅只是见一面?分明是被生吞了呀。

窦珩的话不可信,包黛丽打从一开始就应该知道的,可是他现在把姿态放的这般低,叫她莫名有些心疼。

“你这是准备当小白脸了?当第三者也行?道德感怎么这么低?”

“在你面前做道德标兵有什么用?”

“当第三者都愿意,年轻人为什么就不能再坚持一下?”包黛丽说。

窦珩颤抖了一下,脑子疯狂运作解读包黛丽这句话。

她趁着窦珩放松了怀抱,翻了个身,背对他面向床沿,然后脖子一缩,把头藏在枕头下面。

“等等你这句话的意思是……你也喜欢我?”

包黛丽躲在枕头下面,超小声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喜欢你。”

窦珩有些激动,可鸵鸟包黛丽正在枕头下面装尸体。

窦珩一把抢走她的枕头,随手扔下床,抓着她的肩膀让她正视他,道:“包黛丽,我要再食言一次了,取消只见面的话,取消只拥抱的话,取消你去找别的男人也可以的话,取消取消,你是我的,你必须是我的,从身体到心都是我的。”

“一直食言会折寿的。”

“折就折,反正我还年轻。”

包黛丽翻了个白眼,“卧槽,你怎么不去死一死呢?”

窦珩嘴角一坏笑,“那好,我们一起。”他把包黛丽翻了个个儿,正面朝下。

“你干嘛?”

“庆祝啊。”

妈的,包黛丽心里咒骂,她可不可以也食言啊?

和窦珩这种不要命的的年轻人在一起,她才是会被折寿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