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正好是休息日,朱子安早早起来之后便守在刘彦昌门前,他也不敢催促刘彦昌,生怕刘彦昌一个不高兴,便不去疏影楼,那他的打算就彻底泡汤了。
朱子安在门外等得是抓耳挠腮,焦急不已,门内的刘彦昌却并不着急,在他看来,闯关之事何时去都可以,他要做的事情却是耽搁不得。
照往日一般背完书,写完字,顺便写了一首诗,做完这一切,日头已经升得很高了,而门外等着的朱子安终于是按耐不住,砰砰砰地敲起门来。
“彦昌兄,你可忘了昨日答应过我什么!!!”
刘彦昌勾起嘴角,知道这朱子安定是极了,便也不再做别的,整理好衣衫之后,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门外的朱子安早已经是急得要命,见他这副悠闲模样,心中有气,然而他还需指望他去闯关,却不敢在这时候得罪他,要是他撂挑子不干了,那他可就更没希望一睹杨三娘芳容了。
拉着刘彦昌出了书院,二人一道朝着杨三娘的疏影楼去了,行至白水桥时,刘彦昌感觉似乎有人在望着他,顺着那方向看去,刘彦昌看到临窗站着的少年。
那一刻,刘彦昌直觉自己脑子嗡的一声响,周围的景色似乎全部化作了虚无,他的眼里只有那少年的模样。
色若春晓,艳若桃李。
任何词语套在那少年的身上都显得苍白无力,任何语言都形容不出那少年的美丽,刘彦昌觉得自己的血液似乎都在燃烧,他不由得摒住呼吸,生怕自己现在所见的只是幻觉一般。
此乃红尘真绝色!
朱子安往前走了几步,发觉身后的刘彦昌并未跟来,朱子安皱眉,回头看去,却发现刘彦昌像是魔怔了一般站在那里,痴痴呆呆看着前方。
朱子安一惊,他是请他来帮忙的,现在就这样算怎么回事儿?
“彦昌兄,彦昌兄!!”
耳畔似乎传来什么人的呼唤声,刘彦昌的理智渐渐回笼,发现自己站在白水桥上,身边站着的是一脸着急的朱子安,他朝着那个窗户的方向看了过去,刚刚的那个美貌少年却已经不见了踪迹。
原来是幻觉吗?
刘彦昌想着,不知怎么的,却有些失落,朱子安还在询问着他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刘彦昌找借口敷衍过去,他总不能说是因为他看到了一个幻想中的人物,把自己看得走神了吧?
朱子安闻言,放下心来,拉着刘彦昌的胳膊继续朝前走,疏影楼现在已经开始营业了,楼下闯关的人估计都差不多到齐了,若是去得晚了,被人抢了先,他哭都没地儿哭去。
两人穿过人群,走过两条街道,最终在一栋雅致的小木楼前停了下来。
那小木楼并不大,但是门口却排了长长地队伍,那些人全是清一色的男子,穿着打扮皆是儒生模样。
刘彦昌有些发懵,这是什么情况?
朱子安却是习以为常,拉着刘彦昌老老实实到队伍后面排队。
前面的那些人有认识的,凑在一起低声交流着经验,有另外一些手里拿着书本,摇头晃脑地念着些关关雎鸠,与子成说之类的诗文。
刘彦昌眨眼,悄声询问朱子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朱子安解释道:“来的人实在太多,疏影楼的空间不大,只能一批一批放人进去,一批完了,在进一批。”
刘彦昌看到有几个面熟之人也在乖乖排队,心中有些奇怪,那些人平日里仗着家中有钱,眼睛恨不得长在头顶之上,怎么在这里也是如此老实?
朱子安说那些人不是没有硬闯过,只是被人丢了出来,之后再也不敢硬闯,只是仍旧不甘心,每日必来报道。
刘彦昌挺直脊背站着,视线从那些男人身上扫过,心中对那杨三娘的评价却低了几分,这女子不论生得是何种花容月貌,这品性却是不行,招蜂引蝶,用些计策引得男人疯狂追捧,着实让人瞧之不起。
如不是君子一诺,答应了朱子安前来,刘彦昌说不得已经掉头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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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在客栈那里,苏木打量了刘彦昌一番,觉得这人容貌长得着实不错,虽然比不得二郎神那般样子,可也算是个难得的美男子,想来也是,若是长得方头大耳,歪脸斜嘴的,三圣母也不会和他相好,生下沉香了。
见到刘彦昌,三圣母还会远么?苏木原本打算直接从窗口跳下去的,只是如此一来,太过惊世骇俗,她还打算勾引刘彦昌,这么在刘彦昌眼前跳下楼去,说不定直接把人吓跑了。
这么想着,苏木便歇了心思,老老实实地绕道下楼。
谁知道客栈门开的地方与刘彦昌所在的地方完全是在两个不同的方向,苏木不熟悉道路,结果绕了个远路,等找到地方的时候,刘彦昌已经不见了。
苏木暗恨,到嘴的鸭子飞了,没什么比这更憋屈的了,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刚刚就该直接从楼上跳下去,管他什么惊世骇俗的,大不了绑了刘彦昌走了就是,看谁能拦得住她。
这年头只是在苏木脑子里转了一圈就被扔到脑后,她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想的有点儿简单了。
没了刘彦昌,难道不会有李彦昌宋彦昌的么?谁规定了三圣母就一定要跟刘彦昌生孩子的?凡间男人这么多,有才华的也多,三圣母要是看上别的男人呢?她绑了刘彦昌也没用。
苏木发现自己昨天的想法实在是太单纯了,她怎么就忘了,关键在三圣母的身上,她可以跟任何人生下沉香,到时候三圣母被抓,沉香长大后一定会劈山救母的,在这一出故事里面,刘彦昌扮演的角色也只是沉香的父亲三圣母的丈夫而已。
多么痛的领悟!这个世界实在是太无理取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