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柄匕首来得那么突然,所有人都不曾预料到。

“小心!”

电光火石间,苗翠花只觉得眼前闪过一片鲜艳的猩红。

“杀人了!”

“快跑,死人了!”

苗翠花呆愣了片刻,突然大声尖叫:“你们才死了呢!”

谁都能死,她家花花绝对不能死。

乱起来只是一转眼的工夫,而也有人从附近飞快的冲上来,将郜阳护了起来。

说到底,不论受不受宠,这也是大盛朝的九皇子啊。

“别管我,去追那人……还有,传太医到我府上去!”郜阳眉头紧皱,他知道一定会有人不放心他的,可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人竟然这般胆大妄为,就在这光天化日之下的闹市之中动手。

他更没想到的是,白蔹竟然会在千钧一发的时候拉开他,为他生受了一刀。

那一刀,深深的埋进了白蔹的胸口。

“花花,你给我打起精神,知道不?”苗翠花浑身止不住的发抖,她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想不出该说什么话来,只能胡乱说个不停。

白蔹原本就白皙的脸,如今更是苍白如纸,对着手足无措的苗翠花,他翘起了唇角:“你好吵……”不等苗翠花开口,他又说,“不过……我喜欢。”

“靠,都什么时候了,你丫还秀恩爱!”苗翠花几乎要炸毛了,你身上被插了一刀你造吗!

绣恩爱?白蔹不解,恩爱这两个字他懂,可“绣”是指什么?这丫头的女红差得很,总不至于她现在是吓坏了,在胡言乱语说要绣这两个字给他吧?

花花啊,你这小子的脑洞开得也略大了点儿。

转眼间,整条街几乎戒严了,所有商铺都紧紧关上了门,一队队捕快往来穿梭。而在众多侍卫的环绕下。白蔹被小心翼翼的抬上了马车。

“妈蛋,都给我让开,我得陪着他!”见自己被隔绝在外,苗翠花急了。扯着嗓门喊,“那是我男人,你们谁敢分开我们,我就咒你们一辈子娶不上媳妇!”

她不亲眼看着白蔹脱险,心就没办法放下啊。

侍卫们无语了。甚至不解的打量着白蔹——这小子长得一表人才的,瞧他说话办事也带着股斯文劲儿,怎么就找了这么个粗野的姑娘?

郜阳眉头紧皱,一挥手道:“不要管她,由她去。”

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她说,那是她男人。

那是她男人。

握紧了拳,郜阳咬着牙阴冷的说:“给我找到那个刺客。”

马车载着白蔹和苗翠花飞快的到了郜阳的府邸,而后,白蔹被抬进了客房里。

苗翠花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只觉得这只从来都是温热的手,这会儿是这么的冰凉。

“放心,我无事的……”

白蔹话未说完就被苗翠花狠狠瞪了一眼:“你当你是铁打的吗?”如果不是旁边还有丫鬟侍卫等一堆闲杂人等在,她甚至想要说“谁让你去救人的”。

估计,她说完这句话,就得被跟前这群人给虐了。

白蔹笑了起来,虽然伤口很疼,可他还是止不住的笑起来,轻握了下苗翠花的手道:“我是大夫,我无事的。”

“我呸你个大夫。你是大夫能怎么样,是大夫就能比刀子结实了?那你现在别躺着啊,你起来给我走两步!”苗翠花简直克制不住自己心底的恐惧和恼怒,看那伤口的血止不住的往外流。她猛地扭头怒吼,“不是叫太医去了吗,人呢?!”

要是白蔹真有个三长两短,她可真就不管郜阳是九皇子还是韭菜黄了。

外头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

丫鬟跑进来通报:“太医来了!”

“那就让他赶紧进来啊!”苗翠花急得直跳脚,这都多半天了,古代又不能验血型。就算验了血型也没办法提炼血浆,更没有输血设备。

喵的,流这么多血,她要炖多少猪肝才能给补回来啊。

白蔹躺在床上,看着慌了手脚的苗翠花,笑得眼睛都弯了。

“先让老夫看看伤势。”太医终于进来了,他自个儿也知道是来做什么的,没耽误时间,立马就坐到了床边,小心的解开了白蔹的衣裳,仔细检查他的伤势。

苗翠花死死盯住那道伤口。

白蔹皮肤白皙,衬得伤口更显狰狞,暗红色的血还在流,白皙的胸膛被染红了大半。

“唔……真是运气呐……”太医一边检查伤口,一边嘀咕起来,“伤势颇重,却不妨碍性命,这一刀恰巧穿过肋骨,没能伤到骨头……更难能可贵的是,正插进五脏六腑的空隙间,不论是心肺还是肝胆全都没有伤到……啧啧,这可真是运气呐……”

听他这么说,苗翠花才略松了口气,将目光从伤口移到了白蔹脸上,却见他对自己一笑。

“我说过的,我是大夫。”因为失血,白蔹的嘴唇有些泛白,但仍旧笑着,“我不会有事的。”

苗翠花这会儿已经定下了神,点头附和:“恩,你不会有事,你怎么会有事呢……等等!”

这家伙刚刚什么意思?他是大夫,所以他不会有事?喵的,到底是因为他是大夫,所以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伤势轻重,还是因为他是大夫,所以他才制造了那么巧妙的,恰好避开了所有要害的伤?

如果是第二种,她一定先把这魂淡先奸后杀!

太医已经着手给白蔹清理伤口了。

苗翠花心烦意乱,忍不住想要来回踱步,可又怕打搅到太医,只能强忍着坐在一边直勾勾的盯着白蔹。

这个魂淡最好这会儿给她昏过去,否则,等下一定要给她好好的解释清楚。

白蔹唇边噙着一抹笑意,任由太医在自己身上施为,喃喃道:“翠花,你这样一直看着我,多好……”

……“你妹的,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打情骂俏?”苗翠花终于克制不住了。

白蔹挑挑眉,提醒道:“我与你说过多次,我没有妹妹。”顿了顿,他歇口气,继续说,“不打情骂俏,我如今又能做什么?”

是啊,你能要求一个胸口上开了个洞正在清理伤口的人做什么,是陪你逛街,还是陪你吃饭啊?

苗翠花只觉得自己的怒气上限再次被刷新了。

屋里的丫鬟和侍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抿紧了唇没吭声。

他们先前还纳闷怎么这么一位俊俏斯文的公子,偏生找了这么个粗野的女子,如今看来,是他们想得太简单了,这位公子的脑袋似乎有点毛病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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