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帮忙(1/1)

问萨满,归问萨满。但白狼的意思可不是只要他们开口询问,礼丑就能准确的告知他们努伊萨现在人在何方。

烟雾,升的越来越大了,弥漫开的烟尘让本来还颇有兴致观看起司的解剖的人开始退却。即使是萨满,也没法在浓烟中待上太久。这就让人很疑惑,在这样的烟雾里,中心的灰袍真的能正常的进行解剖作业吗?他的手臂痊愈了吗?以及,他会不会被活活呛死在里面。

办法到底是法师自己提出来的,以他的心性,总不会做局把自己弄死。至于起司到底是怎么在浓烟里保证呼吸并同时继续解剖的,那就是不足被外人道的事情了。

现在烟雾外的人所能做的,只有默默等待他的结果。当然,等待结果是对那些知道起司正在干什么的人来说,对于营地里不知情的士兵乃至营地外因烟雾聚集来的人们,这段时间足够各种谣言发酵传播,简直不亦乐乎。

“我听到你们好像在谈论和我有关的事,有什么是我这个老头子能帮上忙的吗?”礼丑缓步走到几人身边,他看起来倒是一点也不好奇,一点也不着急,即便身处众人目光的中心,他也没有任何喜怒的表露。

喜怒不行于色,这是很多工于心计或有所历练的人都能做到的事,可萨满和这些人的区别在于,他的不行于色,不是摆出一副一成不变的外表,反而展现出不断变化的自然状态。像是一根不论风怎样吹都吹不到的草,看似没有坚持,没有枝干,狂风过后大树尚且拦腰而折,它仍是那副柔弱的模样。

白狼和伯爵对视了一下,前者略微点点头,萨满在部族中的立场是绝对中立的,这种中立意味着他不会去偏袒某一个子嗣,却也不会任由一位子嗣不明不白的消失。在寻找努伊萨下落的事情上,礼丑既有能力,也有动机。因此两人加上当时和努伊萨在一起的巴图他们三言两语之间,就把狼主之女失踪的事情和萨满讲了出来,并直言请求他的帮助。

“是这样啊。”礼丑摸了摸胡子,他对努伊萨是有印象的,毕竟在后者带队开始送葬之前,他曾经单独给她做过加强灵感的仪式,为的就是让领队者可以更清晰的感受到亡者的讯息。而且,在那个时候,萨满其实就已经隐约觉察到了狼主之女脸上的不详之色,只是这个部族里的大部分人脸上都带着或多或少的不详之色,礼丑并不能肯定不详到底来自何处。

“您愿意帮忙吗?我们现在不能确定努伊萨是自己离开的还是被人带走的,也不能确定这件事和其他人有什么关系。要是您有所顾虑也是正常。不过,昨晚的情况您也知道,虽然我和她关系不是很好,但终究是兄妹,要是您愿意帮忙就再好不过。”

恩索德低下头,他的话倒是没有虚伪的因素,平心而论,虽然努伊萨不喜欢他,但也没有主动做出什么落井下石的事情,念在血缘关系上能帮他还是愿意帮的。

萨满微笑着看着白狼,虽然他说因为兄妹关系请自己帮忙,可现在的部族里还有几个人真的在乎自己的兄弟姐妹呢?光是这一点,恩索德已经让礼丑产生了些许的好感。至于白狼是不是在做戏,在萨满面前虚伪的表演实在没什么意义。

“忙,我可以帮。不过可能没法如你们所想的那样给出非常有意义的答案。离火唤没有多少时间了,我不能在这个时候请求火灵来彻查这件事。”礼丑指了指天空,笑容里带着几分无奈,“火灵的脾气可没那么容易相处,短时间内让它做的太多,它是会生气的。”

“我不明白,您是火灵的萨满,如果火灵不帮忙,那您要怎么…”恩索德皱起眉头,在他的理解里,礼丑的能力是和火灵绑定在一起的,在火灵不愿意出手的情况下,萨满所拥有的不过是比常人更渊博的学识。光是学识渊博,可没法凭空找到一个失踪的人。

“不一定,占卜询问的对象必须要非得有所指定。有很多占卜师一生没有信仰,他们的占卜也很精准。”搭话的人,是从烟雾中走出来的起司,他的身上脸上都是灰尘,还没痊愈就被强行用于解剖的双臂更是在不住的颤抖。

好在,只是将尸体剖开不需要多么精准的操作,这样的手臂已经勉强可以胜任。这种时候起司就会不由得想要个助手,不过要是真有人愿意给他帮忙,他反倒又会信不过吧。

“你也懂占卜之术?”萨满挑挑眉毛,以他对草原外的施法者的了解,大部分人的知识都是繁杂支离,有一技之长也偏于此一技之中。能身兼数技的人少之又少,能兼顾解剖和占卜这两种截然相反的知识的人更加罕有。

“皮毛而已,没法跟萨满比。”这不是谦虚之词,萨满的力量直接来自于众灵,众灵乃是超凡的存在,虽然这种超凡并不意味着至高无上,可它们俯瞰大地所看到的东西已经足够为凡人提供跨越时间的帮助。这是灰袍们作为常人无法做到的事情,哪怕是在花样繁多的灰塔门人中,单以占卜之术可以比拟萨满们乃至与其各有擅场的,恐怕也就只有眠者了。

“还好吗?”比起其他事,阿塔还是较为关心起司的身体状况,她扶起法师颤抖的手臂,清晰的感受到肌肉的痉挛。

“可能会晚好几天。不过比起得到的信息,值了。”起司对同伴说到,然后看向礼丑,“如您所见,我现在没法再做什么,努伊萨的下落还得您出力。我们救过她一次,她也帮了我们不少。照理说,我们不欠她的,可人情没法算的太清,如果可以,还是希望她能平安。”

老萨满吸了口气,缓缓点了点头,“说的没错。人情不是买卖,确实是笔算不清的糊涂账。我也不希望我那老朋友刚走,他的孩子们就再无依靠,死走逃亡。把烟尘散了,但是别灭火,我来试试看能不能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