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克姆,看来至少对于你,长者的安排没有出错。”骑在雄鹿上的将军看着走到自己身边的年轻人,有些欣慰的说道。姆洛斯能够察觉到,现在的巴克姆不止身上多了战斗后留下的伤疤,他的眼神已经逐渐朝着真正的战士转变,假以时日,这个年轻人至少会是一名合格的战士。同族的精进对于人口相对稀少的精灵来说无疑是好消息。
“叔父。”独眼的精灵扈从对鹿背上的人点头致意,同时用称呼展示了他们之间的某种关系。这倒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森林中的精灵族群本就不大,加上精灵本身寿命漫长,要真论起来恐怕这支军队中的每一个精灵都多少有些亲缘关系。只是对于巴克姆来说,他和姆洛斯之前的关系比较亲密,所以会用这种称呼来相称。果然,在听到这声“叔父”后,精灵战将的眼神温和了一些。
“嗯,你辛苦了。和那些粗鲁的人类待在一起这么久,希望他们没有对你做什么蠢事。你的刀怎么了?”姆洛斯所说的是巴克姆本来的两把刀之中的长刀,那把武器在之前的战斗中折断损毁,现在巴克姆腰上的两把刀鞘里有一个是空的。
“它的刀刃碎了,我把它留在了它该在的地方,敌人的胸口里。”巴克姆抬手放到空刀鞘上,似乎在怀念已经不存在的武器,可这个动作没有持续多久,“不过没关系,它很好的履行了自己的使命,那一击真是令人印象深刻。”
精灵战将耸了耸鼻子,“但愿如此。你也是时候学着像一个正常的精灵去战斗了,那种玩具早点坏掉对你来说是好事。”在精灵的传统里他们不会训练年轻人使用双刀这种在开阔地带作战的武器,一个传统的精灵战士更趋向于使用单手武器,这可以让他们有办法快速抽出背后的弓箭转换成射击模式。同样的,为了保持机动能力,精灵们也不大喜欢使用护甲和盾牌,当然如果战斗需要,他们也不会抵触具有良好保护性的铠甲和大盾就是了。
“关于这一点我保留意见。”年轻的精灵不以为意的说道,他现在还没有回归森林的打算,而秉持着实用的原则,传统的战法并不适合巴克姆现在的处境。“先不谈这个了。阁下,我希望您能够帮助这些人类,他们的家园因为阴谋而毁灭,他们现在缺乏所有可以维生的东西。所以我希望您能不吝……”
“巴克姆。”雄鹿上的精灵打断了年轻人的话。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身子,这个动作让他的阴影完全笼罩住了骑士扈从,“注意你的言行,我们没有义务帮助人类,长者带我们来到这里是为了肃清那些扭曲的怪物,除此之外,我们没有其他任务。而这些人类作为瘟疫的温床,如果有必要,他们也将在我们的肃清范围之内。我们不会帮助他们,你明白了吗?”
巴克姆的嘴角抖了几下,他知道自己的叔父对精灵之外的种族有着莫名的敌意,但他没想到这股敌意会这么严重。“绿杖不会允许您这么做的,叔父。”
“哼,亚特伍德大人是负责监督这次行动的长者,可出兵森林之外,我才是这支军队的指挥。再说,你真的觉得族人们想要帮助这些伤害自然的家伙吗?看看着周围吧,你能看见一片绿色吗?他们不是我们的同类年轻人,你得认识到这点。”经过姆洛斯提醒,巴克姆将视线转向那些列队整装的精灵士兵们,骑士扈从遗憾的发现自己没法从他们脸上找到丝毫的同情,就如同人类会把精灵当成怪物一样,精灵对人类亦然。
巴克姆深吸了一口气,他没有放弃说服的打算。“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这片土地的主人,如果我们想要在这里建立起对鼠人的防线甚至清剿鼠人,那么他们都是必要的协助者。”这倒也不算是说词,这里毕竟是熔铁的土地,虽然城池倒塌,熔铁人仍然是合格的向导和参谋,别的不说,至少在水源和气候等方面他们都能给精灵们提供帮助。
但是姆洛斯的反应却出乎了年轻精灵的意料,他没有丝毫犹豫就回绝了后者的建议,“不需要。早在这些人类定居之前,我们就熟悉了这片土地。只要很短的时间,我们就可以和这里建立联系,到时谁更了解这里还是个问题呢。”
“可…”巴克姆还想再说,他的话却被搭在肩膀上的手阻止了。里昂不知何时走到了精灵的身边,“在下苍狮王国王国骑士团二团长,里昂。”姆洛斯看到里昂时瞳孔明显收缩了一下,他露出一抹带着敌意的笑容,“血狮吗?真是久仰大名啊。我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你可以叫我姆洛斯。”
里昂当然明白对方的敌意从何而来,苍狮和周围的邻居之间多有冲突,和精灵交战也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在双方手上都沾着对方族人鲜血的时候,你就不能指望能得到多少善意不是吗?但血狮不能就这么离开,他是王国的骑士长,熔铁的子民亦是苍狮的子民,他有义务为他们的生命寻得庇护,哪怕这援手是来自往日的敌人。
“姆洛斯阁下,我们的处境您也看到了,我知道王国和您的族群之间的矛盾,但我仍希望您能给我们提供些帮助。不论是出于善意还是利益交换,苍狮都会报答森林之子的,我以我作为骑士的名誉起誓。”里昂将右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郑重的说道。他希望自己卑微的态度可以让对方满意,至少让对方提供一些充饥的口粮。
“没想到您的舌头和您的剑术一样令人印象深刻啊,里昂先生。”姆洛斯居高临下的看着骑士长,他脸上的笑容表示他对里昂的反应很满意,“我们也并非无情的魔鬼,只是为了对抗那些,鼠人,我们的物资也不是十分充裕。想要得到帮助,您就得证明您现在有作为我们盟友的价值。”
“我该怎么证明?”
“很简单,和我打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