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大街的摄政王府内,聂芷若正在看着朱慈爝在院子里玩耍。周仁远自从在搬进了皇宫,说好了每逢单日便回府居住,可是忙起来却连日不着家。聂芷若和王
婉婷心里早就有股怨气,可是她们也没办法,谁叫自己的丈夫肩上担着的是整个大明的未来呢。
这时,王府长史马九功前来禀报道“王妃,门外有位师太求见,说是您的故人!”聂芷若奇怪道“舅舅,这里没有旁人,您还是叫我芷若吧。对了,我哪里来的故人?”她转念一想,惊叫道“难道是我师父来啦?”说完急急忙忙拉着正在玩耍的朱
慈爝跑向门外、
果然,当她在门外看到来人,不禁扑进来人的怀里,哽咽道“师父,您怎么来啦?想死徒儿了。”这名尼姑正是当日在渔船上助锦衣卫一臂之力的定慧师太,是聂芷若的授业恩师,她也曾指点过朱由榔一二。不过她觉得聂芷若二人都是官宦人家的儿女,受不
了练武之苦,所以只是教了些基本招式,收了聂芷若当个记名弟子。但在聂芷若的心里,却一直把她当做亲人一样。
定慧师太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芷若,你都已为人母了,还这般儿女情长?来,为师来看看小徒孙。”说完,弯下腰问边上一脸蒙圈的朱慈爝“你就是慈爝?”
朱慈爝点头道“是啊,我就是朱慈爝。奶奶,她是谁啊?”他指着定慧身边的小姑娘问道。
定慧一听,连忙拉过身边的小姑娘,回答道“她啊,叫囡囡,当你的妹妹好吗?”
这下小姑娘不干了,奶声奶气道“婆婆,我有名字,我叫朱红豆。”
定慧笑道“对,对,她叫朱红豆。”朱慈爝开心道“太好了,你姓朱,我也姓朱,你就当我的妹妹吧。”说完,就要去拉小姑娘的手。
朱红豆赶紧躲在了定慧的身后,眼睛眨巴眨巴看着朱慈爝。朱慈爝一脸尴尬地望了望聂芷若,又望了望定慧师太。
定慧师太笑道“慈爝,红豆比较怕生,等你们熟悉了就好了!”
聂芷若不解道“师父,这个小姑娘和你什么关系啊?”定慧一听,一脸黯然,长叹道“她是个苦命的孩子,没了母亲,又没有父亲。”
朱红豆一脸委屈道“婆婆,我娘说我有父亲,我想找到父亲。”说完两颗泪珠流了下来。
定慧师太沉默片刻道“芷若,四儿在府里吗?为师想见见他。”
聂芷若赶紧道“他不在府里,我这就派人把他叫来!”说完派侍卫去皇宫请周仁远回来。周仁远正在御书房听刑部的报告,史强等一干党羽已经全部捉拿归案。“很好!按照我大明律,这帮人该如何处置啊?”周仁远问刑部尚书杜德潜和大理寺卿崔少
安。
杜德潜回答道“按照大明律,史强等人应该全部斩立决,家人流放三千里。”
周仁远摇头道“太轻了,他们为祸乡里多年,竟然建立起如此庞大的组织,眼里没了律法,为了明正典刑,判斩立决可以,但是其家人要灭其三族!”
杜德潜惊呼道“殿下,这是不是太重了?”“重吗?要是在太祖时,必定灭其九族!”周仁远大声道“本王就是要让天下人看看,我大明的律法谁也撼动不得。都说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本王要是要震
慑天下的恶人,你可以不怕死,但是你的家人却要为你的恶行付出血的代价!”
“那那些藏匿史强等人的百姓如何处置?”崔少安轻声问道。
“这些百姓也许平日里没有作恶,但是在金钱面前却罔顾国法,包庇凶犯,全部流放三千里!”周仁远说道。这时,锦衣卫指挥使刘侨进来在周仁远耳边嘀咕了几句。周仁远怒极而笑道“好嘛,为了史强这个恶贼,朝中竟然有大臣受了贿赂,想帮他脱罪。吏治败坏如此,
真超出我的想象。”
杜德潜和崔少安听了面面相觑,大怒道“如果真有这样的事,臣等请殿下从重处置这帮大臣。”
“好吧!”周仁远对他们说道“刘指挥使,你把名单交给两位大人,立刻抓人审问!”刘侨从怀里掏出一份名单交给了杜德潜和崔少安,杜德潜看着名单,一阵头昏目眩,名单上竟然列着刑部的两名主事和一名侍郎。他目眦尽裂,狠狠地说道“臣一
定对他们严惩不贷!”
等杜德潜和崔少安走后,周仁远问刘侨“刘侨,那三位蒙古特使在福建那里观光的怎么样了?”
刘侨笑道“他们三个在福建泉州整日里乐不思蜀,被那里的花花世界给迷住了,依臣看他们都忘记了自己的使命了!”
周仁远也笑道“迷住也好!但是别耽误了正事,叫礼部催催他们赶紧到金陵来,他们自己的老家可要面临战火了!”
“是,臣这就通知礼部叫蒙古特使回来!”刘侨答道。
黄四维气喘吁吁地跑进来禀告道“殿下,聂王妃派人来催您回府呢,说王府里来了贵客,叫您亲自接待!”“贵客?”周仁远疑惑道“这大明除了自己的岳丈岳母能成为自己的贵客外,也就是自己的那位伯父惠王朱常洵了。可是朱常洵如今一直待在荆州,难道是自己的
岳父岳母来了?”他依稀记得聂芷若和自己提过一次,说他们想到金陵看看自己的女儿和外甥。
如果是岳父岳母来了,那可耽误不得。周仁远赶紧说道“叫来人等我一下,我马上回去!备马!”
周仁远走出宫外,看见是自己王府的老侍卫,问道“是谁来了?”
侍卫绕绕头道“标下看见是位出家的师太带着一个小女孩,不过听王妃称呼她为师父!”
“师父?”周仁远大奇道“王妃怎么还有出家人的师父?”
侍卫笑道“王爷您忘了?标下可听同仁说您和王妃小的时候有一位尼姑师父,跟着她练武呢!”周仁远一听心里道“坏了”,自己的记忆中可没这个尼姑师父,看来今天要露出破绽啊。他再问侍卫,侍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周仁远此时才后悔没在身边留几个
老侍卫,全部被他分到军中担任军官了。
周仁远忐忑不安地来到王府,他在大外故作潇洒道“师父来啦?师父在哪里?四儿可是十分想念您啊!”然而他一进大厅,自己的母亲马氏,妻子王婉婷和聂芷若都坐在厅里一言不发,而左手边的座椅上坐着位白眉老尼。她低头对身边的小姑娘说道“囡囡,快去,他
就是你的父亲!”
小姑娘怯生生地走上前,低声喊道“爹爹!”说着眼圈红了,大声哭起来。
周仁远听了五雷轰顶,“什么?叫我爹爹?我哪里来的女儿?”
他赶紧弯腰给小姑娘擦擦眼泪,柔声道“囡囡不哭啊!”然后笑问道“这是哪里来的小姑娘,怎么叫起我爹爹来了?”
王婉婷没好气道“你再仔细看看,她长的像谁?”周仁远连忙仔细端详小姑娘,这不看还好,仔细一看,心里不禁一阵大痛,这小姑娘分明有些陈圆圆的轮廓。他不禁一把搂住了囡囡,泪如雨下,父女亲情,囡
囡也跟着大哭起来。定慧师太暗自叹息道“陈施主,贫尼总算完成了你的心愿,你在天有灵,也该安息了。阿弥陀佛!善哉,善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