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仁远带兵击退攻打乳峰山的清兵后,洪承畴后面的大军也赶了上来。洪承畴一见到周仁远便满怀喜悦地笑道“王爷威武,斩杀敌酋鳌拜,真乃我大明第一勇士也!”边上的众将也纷纷上前祝贺与他。吴三桂没有和周仁远共过事,原先以为周仁远只懂得谋略,没想到他的武艺也十分出众,竟然砍杀了满清第一勇士鳌拜,
心下不免对周仁远心里忌惮了几分。
周仁远谦逊地说道“督师过奖了,只是侥幸而!洪督师,还是赶紧驻防乳峰山吧,山上的虎总兵的军队损失颇大,还是尽快安排给他换防吧。”
洪承畴深以为然点点头道“这样吧,由我宣大吴襄带上两万士兵把虎大威的山西兵换下来。”
周仁远赞同道“吴老军门老成持重,守这乳峰山很是恰当。”
这时虎大威带人奔下山来,面带惭色道“末将无能,要不是王爷及时来援,这乳峰山就守不住了。”
“怎么回事?虎总兵,你这防线为何如此之快就被鞑子攻破,本督拨给你的火炮是吃素的吗?”洪承畴一见虎大威怒道。“这个—督师大人,容标下回报。”黄天寿从虎大威身边站不来辩解道“我军火炮都安置在山顶,这样居高临下也是为了使射程远些。可是那鞑子不计伤亡,突破到山脚,我军火炮移动不易,角度打不到山脚和山腰,所以火炮的威力施展不出。再说鞑子也有火炮,对我山上的士兵威胁极大,所以鞑子才这么快就攻破我第
一道防线。”
洪承畴望了望周仁远,周仁远朝山上看了看,用拇指瞄了瞄说道“这还真不能怪罪黄千户,鞑子攻到山脚,虽然进入火炮射程,却是打不着的。”
黄天寿听周仁远为自己说话,连忙说道“多谢王爷理解。”
洪承畴听了,冷哼道“那你们事前是怎么安排的?没有考虑到这种危险的情况吗?还不快去重新调整火炮的位置,要保证能有
火炮打到山脚。”
黄天寿为难道“督师,我这炮营只有二十门火炮,要保护好乳峰山四周,数量本来就不足,再要安排火炮保护山脚这火炮不够啊!”
周仁远笑道“刚才我骑兵突袭鞑子,鞑子溃退后留下了十几门火炮,黄千户你带人去看看还能用不?”
黄天寿听了大喜,连忙带人去拉清军留下的火炮。
“虎总兵,山西的将士伤亡如何?”周仁远问道。
“我部伤亡过半,现在人数还只有五千不到,伤亡的大都是火铳手和弓箭手。”虎大威痛心道。
“那鞑子的伤亡如何?”周仁远接着问道。
“说起那鞑子真的阴险,在前面打前锋的都是蒙古人,伤亡末将估计近万人,满八旗伤亡不大。”虎大威恨声道。
“那这么说鞑子主力并未损伤。”洪承畴皱眉道,“凡鞑子每次进攻都拿蒙古人和投降的汉人当炮灰,鞑子满八旗殿后,这皇太极打的好主意啊。”
周仁远点头道“这正是皇太极高明之处,满八旗人数本来就不多,但是战力最强,装备也最强,看来后面是场硬仗啊。”
“王爷是担心鞑子会卷土重来?”洪承畴担忧道。“那是一定的,这乳峰山如今成了两军必争之地,皇太极是不会放过此山的。只要我军拼命守住,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但是我担心的却是皇太极另有阴谋。”周
仁远缓缓说道。
“什么?这皇太极还另有打算?”洪承畴惊讶道,“我军现在防守如铁桶一般,然道还有破绽?”
周仁远担忧地看了一眼笔架山方向,说道“我最担心的是笔架山上的粮草,那是我军的命脉所在,就怕皇太极打这笔架山的主意。”洪承畴听了笑道“王爷不用担心,笔架山三面环山,背靠大海,鞑子没有水师,怎么能靠近这笔架山,再说王爷不是安排了昭毅将军郑成功率领水师看护么?王爷
您就放心吧。”
周仁远听了自嘲道“也许是我杞人忧天了!”
就在周仁远和洪承畴把大营移到乳峰山十里处的第三天夜晚,突然阵阵炮响打破了夜晚的宁静。周仁远冲出大营,喝道“哪里炮响?”
沈铁山指了指笔架山方向,说道“笔架山方向。”
周仁远大叫道“不好,鞑子在攻打笔架山,我军危矣!”这时,洪承畴和众将领纷纷出营聚在一起望着笔架山方向不停观望,“怎么啦?王爷,您说鞑子在打我笔架山?这怎么可能呢?鞑子怎么会达到笔架山的?太不可
思议了!”洪承畴满腹狐疑问道。
周仁远摇头道“我也不知这鞑子是如何到达这笔架山的,但是正在攻打笔架山已经是确凿无疑的事实了!听这炮声就是郑成功的水师发射的!”
众将心里大慌,吴三桂小心翼翼地问道“不会是碰到了鞑子的水师了吧。”“鞑子哪里来的水师?这必定是皇太极早就谋划好的阴谋,断我粮草,我大军必不能维持许久!”周仁远叹道“皇太极啊皇太极,你果然是一代枭雄,本王不如也
!”
洪承畴和众将听了急忙劝慰道“现在形势未明,王爷不要失去斗志!”
这时炮声愈来愈猛烈,厮杀声已经在笔架山上空响起。众人脸色大变,都一起看着周仁远和洪承畴。洪承畴也失去了一贯的镇定,焦急地在地上走来走去。
周仁远镇定下心神,问众将道“你们当中可有人对笔架山附近大海有所了解?”
众人面面相觑,摇头道“末将都是陆地上打仗的,对水师和大海都不太了解。”
这时,营外传来一匹快马的马蹄声,马上的人高叫道“我是福建水师郑将军派了的,有紧急军情禀报永明王爷。”
周仁远听了连忙说道“快放他进来。”
骑在马上的士兵飞奔进入大营,看到周仁远下马道“小的奉昭毅将军之命给王爷带句话,笔架山后的海水每天会涨落两次,要防止鞑子趁落潮之际突袭笔架山。”
“啊?”周仁远听了跺脚道“果然如此,这鞑子趁落潮之际攻打笔架山,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什么涨潮落潮的?”其余众人听了一头雾水。
这名报信的士兵解释道“笔架山后的海水在涨潮时水深没过头顶,但是落潮时却才及半人深,鞑子只要趁落潮时沿着浅滩就可以渡过大海。”
“我的天啊!”众人吸口凉气。这么说,鞑子攻打笔架山真的已经成为现实了,不知道这笔架山还守的住守不住了?
周仁远冷静下来问道“为何昭毅将军如今才来禀报?”士兵回道“昭毅将军自接到王爷的军令后,先从宁远补充了粮草,王爷您也知道,我水师距宁远有百里之遥,为这粮草,我水师耽搁了两日,然后立马启程驶向笔
架山,到达笔架山后又要测定风向和这海水的涨落时间,不久才得知准确的涨落时间,小的立马就前来禀报了!”
周仁远叹道“如果你能早半日前来就好了!事已至此,洪督师,我看笔架山上的粮草多半是保不住了,我们下面商议一下今后的安排吧。”
洪承畴急道“现在胜负尚未可知,说不定笔架山鞑子攻不下呢,我派的可是杨国柱率领的三千精兵啊!再说福建水师炮声未停,激战正酣呢!”
“洪督师,现在已经指望不上福建水师了,除非杨国柱能坚守到明日早上,那还有一线生机,否则只能落败无疑了!”周仁远回道。
“那是为何?”众人不明白道。“王爷的意思,小的明白。”报信的士兵答道“海水不落潮,我水师的战船吃水可以靠近笔架山一二里地,穿上的火炮可以保护笔架山,但是一旦落潮,我战船因
为吃水的关系只能靠近笔架山三四里地,火炮只能勉强保护笔架山,最危险的情况就是只能有三四艘战船火炮能够打到笔架山山脚。”
“原来战船对海水的水深依赖这么大啊!”众人恍然大悟。洪承畴脸色惨白道“王爷,诸位将军,请入大帐商议吧。”洪承畴此时也不再对笔架山抱有侥幸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