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周仁远正和墨竹骑着马回驿馆。一个声音在身后喊道“前面的可是永明王爷?”
周仁远回头一看,是南京协助自己查案的锦衣卫千户童海川,如今已经升任京城锦衣卫同知了。“哟,这不是童大人么?”周仁远惊喜地说道。
“果然是王爷。”童海川也笑道,当即下马行礼。“下官早知王爷已经回京,本想前去拜访,没想到能在街上碰到王爷。”
“这就叫缘分!”周仁远笑道。
“既然有缘,眼看就晌午了,小官就自不量力,请王爷喝一杯去怎样?”童海川说道。
“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劳童大人破费了!”周仁远答应道。
几人来到一座酒楼,童海川是这里的常客,小二一见,“哟,童大人,您来了?楼上请!”
童海川对着小二说道“今天我请的是贵客,告诉你们掌柜的,炒菜当心这点,要是怠慢我这贵客,拆了你们这酒楼。”
小二连忙点头答道“小的哪里敢啊?得罪谁也不敢得罪您不是?来,这几位贵客,随小的楼上请。”
上了二楼,童海川对身边的两个亲卫说“你们去隔壁房间喝酒。”
周仁远一听,明白童海川有机密事要和自己说,也对墨竹说道“墨竹,你也随那两位大人去隔壁房间,记住,别喝多了啊!”
墨竹“嗯”了一声,随童海川的亲卫一起去了隔壁。
两人坐定,小二端上了茶然后去安排酒菜了。“王爷,您对您这个墨竹倒是关爱有佳啊!”童海川喝口茶说道。
“不瞒童大人,这墨竹是个孤儿,自小与我一起长大,跟随我出生入死,我早就把他当成自己的兄弟了。”周仁远笑笑说道。
童海川听了顿时肃然起敬,“王爷仁德,下官佩服之至。”
“诶—童大人谬赞了。我只是觉得人与人相交,贵在知心,等级之分在我眼里并无多少区别。这不,今天童大人不是和我就坐在一起把酒言欢么?”周仁远看着童海川说道。
童海川“哈哈”一笑“王爷果然与众不同。传闻都是真的!”
周仁远心神一动,“哦?童大人听说了我什么传闻?”
童海川站起身,看了看门外,又关上门,神秘地说道“听衡州锦衣卫的禀报,说小王爷折节下士,交友广泛,连那外国的传教士都成了王爷的朋友,还听说小王爷聘请传教士成了衡州军的火炮顾问?”
“是有这么回事。”周仁远淡淡地说道。“是杨金川杨千户禀报的吧!”
童海川倒没否认,点点头道“王爷不要误会,杨千户也对王爷没有丝毫恶意,相反他对小王爷在衡州做的一切是敬佩有佳,深感佩服。他还说衡州军要是能按照王爷的步伐练下去,将来必定是我大明最强的军队。”
周仁远叹道“最强的军队也要有好的统帅,两者缺一不可。我大明优秀的将领原本不知其数,但是童大人你看看这几年战死的总兵就有十几位。现在能打的将领已经屈指可数喽!”
童海川沉默地点点头,但是他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好了,咱们不提这些。童大人今天请我来这里不光是为喝酒吧?”周仁远提醒道。
“是!是!下官今天请王爷吃酒,一来是感谢王爷的栽培,没有王爷在南京这一出,下官也不能升迁。二来么,有件极重要的事情就是前些天我锦衣卫得到密报,桂王爷在衡州散尽良田给流民耕种,还超募了三万精壮作为民团。此事朝廷已经知晓,王爷要做个准备。”童海川说道。
“什么?民团?”周仁远吃惊不小。心里想不是募兵的么,怎么变成民团了?
童海川见他真的吃惊,不似作伪,还以为周仁远真的一点也不知情。当即提醒道“这个可是犯大忌的,皇上要是问起来,王爷还是要小心回答。”
周仁远感激地说道“多谢童大人提醒,要不皇上问起我来我还真没有准备。来,我看着酒菜也该上来了,咱们痛饮三杯,哈哈。”
这时,小二端着一大盘子酒菜上来,于是两人开怀畅饮。酒过三巡,童海川满脸通红,有些大着舌头道“王—王爷海量,童某佩服。还—还有个消息,说桂王妃的侄女没死,如今正在桂王府居住呢!朝廷要赏赐她,听说要赏她个县---县主的封号!”
“什么?童大人,你再说一遍,你说王小姐没死?”周仁远激动地按着童海川的肩膀值摇晃。
童海川被他这么猛地一摇,酒也醒了三分,当即说道“下官还能骗王爷不成?杨千户从衡州传来的消息,今日刚刚到我手里,岂会有假?”
“哈哈—太好了!”周仁远眉飞色舞道,“来,来,来,童大哥,咱们再饮三杯!”
周仁远最后是被墨竹和童海川的亲兵抬回驿馆的。而沈铁山正和挑选出来的十二名士兵等着周仁远,一看到周仁远醉醺醺的被抬进驿馆都大吃一惊,发生了什么事,能让平日从未喝醉过的小王爷喝的如此模样。
童海川在一边歉意地向众人说道“小王爷听说王小姐还活着,还身在桂王府就高兴的连连举杯,我拦也拦不住。”
众人一听,也喜上眉梢,原来小王爷是听到心上人没死的消息才如此失态,倒也正常。
墨竹一听则急问道“童大人,那王小姐的丫环巧儿可也活着?”
“活着!当然活着,也和王小姐如今在桂王府。”童海川答道。
墨竹高兴地跳起来,欢呼道“太好了!太好了,菩萨保佑!”
沈铁山说道“别激动了!快把小王爷扶进去,好好伺候小王爷吧!”
众人搭了把手,把周仁远扶进房间,墨竹则急忙准备热水和解酒茶伺候周仁远。童海川一行也告辞离开了。
周仁远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睡了一个时辰,觉得头疼口干。墨竹则在一旁坐在那里昏昏欲睡,还流着口水。
周仁远坐起身来,自己倒了杯水喝下。墨竹被周仁远的动静惊醒了,连忙说道“小王爷,您醒啦?刚才宫里来人催王爷入宫,说皇上赐宴。”
周仁远一拍脑袋,这事还真忘了。“快,去准备热水,我要沐浴更衣。”
墨竹又说道“沈统领一干人等还在等王爷指示呢?他们都等了两个时辰了!”
“哦!真是喝酒误事!你去和沈统领交待一声,叫他们今晚就别走了,跟驿馆打声招呼,安排今晚住下。等我从宫里回来再找他们。”周仁远吩咐道。
“是!小的这就去。”墨竹便匆匆出去了。
“唉?早知中午就不喝那么多酒了—”周仁远心里说道,然道这就是人常说的人逢喜事精神爽?周仁远傻笑着。
“婉婷,既然你还活着,我不会再让你离我而去。从此以后,就让我来守护你!相信我!”
而在衡州,几乎每天都有一个孤独的身影在衡州城北门的城墙上,朝京师的方向眺望,
你--什么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