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爱得卑微
秦歌的脑子嗡嗡嗡的，难道她的猜想成真了？
她有些错愕地看着对方，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问：“为什么？是不是妈对你说了什么？”
顾寒洲的眸光微敛，他想起了白天顾母当着他的面，对顾父提出的那些抱怨，说秦歌当着他们的面是孝顺的乖媳妇，背着他们又如何挑衅刺激她，那时顾父的脸色阴沉得不像话。
若不是还顾忌他在场，顾父说不定已经找秦歌麻烦了。
这两人想要和解已经不可，既然如此，彼此不要再见面或许更好些。
他顿了一下，淡淡道：“她说什么你不必管，你不想去医院，那就不要去。”
顾寒洲的本意是为了照顾秦歌的心情，可是在秦歌耳中却变成了另外一层含义，顾寒洲不让她去医院，是害怕她又刺激到顾母。
是不是连他都认为她背着他暗地里欺负虐待自己婆婆了？
否则为什么会说这番话？
鬼使神差间，秦歌一句话脱口而出，“那柳小姐呢？柳小姐还会去医院吗？”
顾寒洲顿了一下，似乎不太明白秦歌为什么这个时候谈起柳梦莹的事，他声音淡淡的：“她想去，自然随便她。”
所以身为儿媳妇的她被勒令不准去医院，而身为外人的柳梦莹却能随时出入？
秦歌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
只是感觉被顾母砸中的地方隐隐作痛，胸口很闷，好像要炸裂了似的，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蔓延开来，再也没有没有继续争取什么的力气，她深吸一口气，淡淡道：“本来妈就更喜欢柳小姐，让她陪着，也好。”
她将书放下，然后躺下，平静地说：“我有点困了，先睡了。”
顾寒洲深深地看了她紧闭双眼的睡颜，略作思量，深邃的眼眸中透着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神色。
他洗完澡，然后在秦歌的身边躺下，然后很自然地将人捞进怀中。
“睡着了？”
他问。
秦歌是背侧着身子，顾寒洲看不到她的表情，秦歌睁着眼睛，却没有出声。
顾寒洲却像是笃定秦歌没有睡着似的，他强硬地将她放在胸前的手拉过来，看着她被刀割伤的伤口，问：“怎么受伤的？”
“……”
秦歌顿了一下，还是回应，道：“削苹果不小心割伤的。”
“笨。”
顾寒洲言简意赅的点评。
秦歌闻言，心中忽然憋着一口气，她不擅长削水果，却被顾母强令去削，可最后，她连一口都没有吃，反倒充满了嫌弃。
她自嘲道：“谁说不是呢？我本来就是笨蛋，可没有柳小姐聪明。”
毕竟柳梦莹能轻而易举地讨得顾母的欢心，而她费尽心思，不断委曲求全，也只能换得顾母的厌恶与羞辱。
顾寒洲听完秦歌略带讥讽的话，眉头微微一皱，道：“不准阴阳怪气，和她有什么关系？”
秦歌心中一哽，以为顾寒洲是不想她波及柳梦莹。
他果然还是在意柳梦莹的。
好歹这两人朝夕相处，待在一起的时间比她长多了，现在柳梦莹做事又让顾寒洲这么满意，哪个男人会不喜欢？
秦歌觉得自己也能理解。
是她，她也喜欢。
她不停地在心中自我催眠，只要这几个月里顾寒洲还是属于她一个人的，这就足够了。
她努力调节好自己的情绪，然后将身子转过去，面向顾寒洲，脸上带上了讨好的笑容，说：“好了，刚才是我说得不对，我道歉，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顾寒洲看着她的笑颜，问：“知道错了？”
错了？
她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
难道丈夫跟别的女人朝夕相处，还有个婆婆一直在旁边刺激她说那个女人有多适合她的丈夫，她还不能生气，不能表达一下不满？
算了。
再说两人又要吵起来了。
秦歌心中轻叹了声，然后点头，亲昵地蹭了蹭顾寒洲的胸口，说：“嗯，知道错了。”
“有事不准憋在心里，当面说。”
顾寒洲强硬道。
秦歌闻言暗暗想笑，她要是说不想让柳梦莹继续留在顾氏，顾寒洲会是什么反应？肯定会后悔刚才说那番话，觉得她有事还是憋在心中比较好。
可秦歌却脑抽了似的，真的问了。
“我不喜欢柳小姐待在顾氏，你能不能让她离开？”她目光灼灼，观察着顾寒洲的每一个神态表情。
顾寒洲闻言，果然愣了一下。
秦歌见状，就知道自己的猜想没错。
他果然舍不得。
顾寒洲淡淡地问：“你真的想让她离开？”
秦歌笑了笑，说：“开玩笑啦，你答应过柳家要指导柳小姐，现在她还没出师呢，怎么能把人赶走？而且她现在做事也挺顺你心意的，让她留下对顾氏也好。”
顾寒洲深深地凝着她，脸上的表情淡淡的，问：“你真的这么认为？”
秦歌垂下眼帘，心中苦笑。
她真卑微。
害怕惹顾寒洲不喜，害怕好不容易得手的幸福再次失去，所以小心翼翼地去迎合对方的喜好，只求这种粉饰太平的日子能再长一点。
她点点头，应道：“认真的。”
顾寒洲薄唇微抿，眼睛死死地盯着秦歌，隔了几秒，他似笑非笑地说：“其实柳梦莹最近很努力，她干得确实不错。”
秦歌心上被刺扎了一下，她挤出笑容，说：“那就好，有柳小姐在你身边，我也能安心。”
“希望你是真心的。”
“是真心的。”
秦歌淡淡道。
顾寒洲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揉了揉秦歌地头发，说：“太晚了，睡吧。”
秦歌安分地缩在顾寒洲的怀里，小声道：“寒洲，晚安。”
……
顾氏。
总裁办。
一大早，柳梦莹就被叫到了办公室。
她看着从她进来后，就一直低头看文件的男人，心里有些没底，不知道顾寒洲这次叫她来是做什么？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
就在柳梦莹因为压力过大快要撑不下去时，顾寒洲才放下了手中的文件，他寒眸向上一抬，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不安的柳梦莹，淡淡地问：“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来吗？”
柳梦莹心脏直打鼓，她挤出笑，说：“不知道，但是只要是顾总交代的任务，我都会努力去完成。”
顾寒洲闻言，嘴角微扬起一抹向上的弧度，还夹杂着让人无法捕捉到的冷漠，他说：“你最近工作表现不错，回了柳氏也不会再被人看轻。”
柳梦莹闻言，脸色顿时一变，她双眼慢慢睁大，颤声道：“顾总，你要让我离开顾氏？”
顾寒洲神色风轻云淡，反问：“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