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莫大于心死,要说她不恨么?显然不太符合常理,只是比起那些,她是真的不想浪费自己的时间,要是以前的自己,也许会狗咬自己一口,她恨不能去狠狠的惩治那只狗。
可是,这世界上狗何其多,人的一生两万多天,她已经浪费掉了一千八百多个日子给李诺,还要继续浪费么?多不明智。
“这件事你也不要多想,你只管过你自己的生活就好,其他都交给我们。”
脾气最好的祈牧饶,遇见这样的事也忍不住要护住自己的妹妹,男人,有些事可以做,可有些事不能做。
“小哥……”
“好了,咬快滴完了,我去找护士。”
说着起身,显然是找了借口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祈牧雅暗暗叹气。她最怕的就是这个,自己的事连累到几个哥哥,他们从小最保护的就是自己了,任由着她疯,她闹。
这回的事,怕是不会轻易放过李诺了。
抬眼,祈牧霆站在窗边,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目光有些幽远。她刚要开口,祈牧霆率先走向门口。
“我去看看你三嫂。”
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罢了,现在事情这么多,有些事自己也管不过来了。
只希望,麦芽没事。
闭上眼,祈牧雅的眼角有一滴泪溢出来。
……
隔壁病房里,祁牧野坐在床边寸步不离。
祈牧霆看着这一幕,走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回头,看着他扬了扬下巴,祁牧野也知道这是有事要对自己说。
“连翘,你帮我看着点儿她。”
连翘点头,从沙发上坐过来。目光里充满担心。
医生说要看醒过来之后的表现才能知道到底排铊的情况,初步化验的剂量是小的,大致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可是个人体质不一样,这个谁也说不准。
每个人都在祈祷她没事,自己也是一样。
……
走廊里,兄弟俩面对面的站着,显然这个突发的事件足够引起重视了。
“我怀疑是林夕,铊这种东西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想到的,她在美国念书的时候每学期的成绩单我都会看,大二的时候,辅修过工业化学,还得了A+。”
祈牧野的声音很冷,明明此时的三亚三十几度的高温,可他这话愣是有了东北三九天的效果。
祈牧霆蹙起眉头,沉思了一会儿。
“这种东西想要纯的,要在实验室里才能弄得出来,一般的铊盐都太明显,很容易引起怀疑。而实验室对这种东西向来监管的很严格,显然,是早就有计划。”
“连翘说这里有麦芽拍到的对方正面照片,我在犹豫要不要报警。”
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输入四个数字解开密码——是糖糖的生日。
很快,一张虽然不全高清却也看得清楚无关的照片展现在祈牧霆面前。
“暂时别打草惊蛇,我想现在他一定还在这城里,交给我吧。”
老大的能力,祁牧野心里还是有数的所以也就放心了一些。
“牧野,虽然今天麦芽还躺在里面,但是,如果不是她的警觉性,恐怕结果比这样更严重,所以,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祁牧野抿了抿唇,这一点想必大家都是心里有数了,同样相比连翘当时已经慌得六神无主,但是他的丫头却还能保持那么冷静的头脑。
难道说连翘不如她聪明?不,不是这样,而是很明显,这种居安思危的思维有经历才会深深刻在脑子里。
“我知道,大哥,我明白你的意思。”
多少有些挫败的语气让祈牧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能在遇见就好好珍惜。”
抬眼,瞧见他眸子里那一闪而逝的遗憾跟悔恨。有些爱深埋在心里,却再也没有机会跟对方说。
兄弟俩正说着话,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出现在走廊里。
在祈牧霆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人过来一巴掌打在祁牧野的脸上。
“啪”的一声!传遍了走廊。
“大哥!”
祈牧霆刚要有所动作,祁牧野已经率先发声制止。
这一巴掌的力道很大,他嘴里有一股子铁锈的味道,抬手轻轻抿了下,有斑斑血迹。
霍亿霖铁青着一张脸,一双眼恨不能将眼前的祁牧野给撕了一样。那种眦目欲裂的神情让祈牧霆微微眯起了眼。
这个人是……
“对不起伯父,是我的错。”
脸上火辣辣的疼,祁牧野已经没工夫去管,此时,满脑子都是对霍亿霖的歉意。
“我就知道我太看得起你了。念伊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祁牧野,你该知道后果!”
不管祁牧野的脸色,霍亿霖径直走进病房。
管家看着祁牧野,眼里也带着责难,却也只是瞬间,紧接着就跟着霍亿霖走进了病房。
“怎么回事。”
将手帕递给祁牧野,眼看着自己弟弟这么被人打了嘴巴,祈牧霆心里很是不爽。可瞧着这架势,对方应该算是麦芽的家人。
但是,她不是孤儿么,哪里会有这么来历不凡的家人?
虽然是匆匆一眼,却也能感觉到对方身上那种强大的气场,此人,绝非等闲之辈。
“麦芽的父亲。”
接过手帕,将嘴角的血迹擦干,扔下这五个字,没有多余的解释,跟着也进了病房。
祈牧霆沉了眼眸,没说话,跟了进去。
霍亿霖看着麦芽苍白着一张脸,躺在那儿,一颗心疼的不行。
他就是知道自己不应该心软的,这男人根本就没有保护她的能力!
“你还有脸进来?”
“伯父,我知道自己说什么都于事无补,您心里有火,就冲着我来。”
这话说的挺好听,可是他霍亿霖不稀罕他这样,巴结他的人每天从港城排队排多远,他会稀罕他这些话?冷哼了一声,回头,一双眼,直直的看着他。
“她身子骨本来就不好,当初生糖糖的时候大出血,差点死在手术台上,就算后来多努力的调养也有病根儿,你倒是好,这回直接让她被人下了毒。
祁牧野,你连个女人都保护不了,你还跟我说大话会保护她们母女?我这些年放在心尖儿手里的宝贝才跟着你几天,就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