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颤抖着,握着那些文件,上面的签字是她外公的。
忽然五年间压抑的所有情绪都倾巢而出,眼泪簌簌的落下来。
“外公……外公……”
怀里抱着那些东西,她哭的像个孩子,没人知道她有多自责,有多恨,有多后悔。
看着她蹲在那儿哭泣着,祁牧野心疼极了,顿时也有些后悔当年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了,如果知道自己会这么在意她,他一定不会那么做,如今的眼泪都是她压抑已久的痛苦。
将她搂在怀里,一言不发,只是用拥抱代替了所有。
“都是你,祁牧野都是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了一块地就能这样欺骗别人,算计别人,有意思么?好玩么?把别人当猴子耍,你很开心对不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恨死你了,我恨死你了。”
她孩子似的撒气,狠狠的捶打着他,好像这些年压抑总算有了发泄的出口。
其实又多气他呢?要真是达到了恨的地步,哪里会安安分分的这么过了五年,她就是怕自己会再一次深陷泥潭,才明知道那些地契在他手里也不敢去要,去讨,每每想起小时候那些日子,就自觉对不起外公。
这里是他挨了大半辈子的心血啊,她这个不孝顺的外孙女,就这样拱手让人,哪里还有脸面对他?
每逢忌日,也只敢拿出他的照片来默默流眼泪。
“你为什么要招惹我?为什么?呜呜呜……”
伏在他怀里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此起彼伏的掉着。
不管她怎么打自己,祁牧野都像是个石头似的杵在那儿任由她发泄。
不管一开始谁对谁错,只要她掉眼泪,那么就是自己错了。
一声不吭的等着她哭好了,发泄完等着她因为有些累了倚在怀里,祁牧野才开了口。
“我知道你是在意这些,当年欺骗你,是我的错,错就是错,我不想狡辩什么,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他一直在说机会,机会,说的麦芽有些心烦意乱。
虽然心里气着,可是基本的判别还是有的,自己心里一直在意的就是他给自己设局让自己乖乖将地契交出去,而如今地契又回到她手里,那么以前的事,是不是也该过去了?如他所说的那样,应该重新开始,给彼此一个机会。
“祁牧野,我有点儿累了,脑子也混沌,想不清楚。”
她如实说着,声音因为哭的久了所以带着一股子浓重的鼻音。
祁牧野吻了吻她发心,知道一时间让她立刻做出抉择有点难。但是,他可以等的,只要她不再那么坚决的拒绝自己,自己可以等的——前提是,她要在自己身边。
“那就在我怀里好好想清楚。”
麦芽有些哭笑不得,都这个时候了,他还这么霸道。
“祁牧野……”
不等她把话说完,祁牧野已经将她打横抱起来,抱进卧室,将她放在那张柔软的大床上。
“睡一觉吧,我不会吵你。”
愣愣的看着他,没想到他竟然就这么默默的将被子给她盖好,然后起身就出去了。
“咔哒”一声,门被关上,偌大的卧室里就剩下她一个人。
麦芽手里还攥着那些文件,眼睛望着天花板。
很多事,跟她想的都太不一样了。尤其……是祁牧野的态度。
她以前最在意的,瞬间都有一种迎刃而解的感觉,地契在她的手里,那孩子的身份也都确定了,只是……
为什么心里还是这么的不踏实呢?还是觉得他距离自己很远似的。
眼神越来越有些迷茫,小麦不知道自己心里还有什么不安的地方,却还是有些轻松的,至少,至少她知道那个孩子不是祁牧野的,真的高兴了一下。
这种高兴让她有些无奈跟害怕,她知道这些情绪代表着什么,她那么不肯正视的现实——她,从来都没有忘记过那个霸道的男人,只是深深放在心里,不敢说而已。
先爱先输,是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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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牧野坐在办公区域的椅子上,眉眼间都是笑。
她肯留下至少说明了两人之间的可能性是越来越大的,同时也有些懊恼自己之前浪费时间的行为着实可耻,要是早就犀利咔嚓,两人之间哪儿还用得着这般剑拔弩张的?
但是话说回来,他的个性也不太可能。
千金难买早知道,虽然过程微微曲折,可现在映在已经算是上了正轨,所以,没什么好觉得可惜的。
他相信只要自己有诚意,麦芽,会回到自己身边的。
正想着,忽然有人敲门。
“叩叩叩……”
打断了他的思虑,抬眼看向玄关,不由得眯起眼。这会子,谁会来?
起身走到玄关处,透过猫眼,看着外面的情况,瞧着那一张自己再熟悉不过的脸时,祁牧野愣了一下。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林夕有些紧张的等着里面的回应,心想他会不会故意装作没人不给自己开门,要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自己……
正思索着,门被打开。
祁牧野木然着一张脸,看着她。
若说那门开的瞬间她是惊喜的,此刻又忍不住黯然下来。
“三哥……”
有些嗫嚅的看着他,显然,这会子,她只能装可怜了。
明明给自己开门了不是么?为什么还要这副表情?
林夕哪儿知道,祁牧野不过是不想她继续敲门打扰了麦芽的休息而已。
“我正在工作,你打扰到我了。”
语气虽然是平静的,可是那责备的意思不言而喻,这么直接让林夕有些挂不住脸,尤其再看他这架势,明显就是没有让她进去的意思。
不着痕迹的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脸上带着乖巧的笑。
“三哥,我只是听干妈说你正好也在出差,所以想着,要来跟你会和,你也知道,小雅快结婚了,所以我想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三亚,仅此而已,你……是不是误会我了?”
这话说的还真是头头是道的,要是以前,他或许会信,但是现在,真的一个字都不信。
“我没误会什么,只是要继续工作了,你请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