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信也和其它人一样,直接进入营地,找了边缘的一个地方让幽云十八骑扎营。很快,到处都插满了‘丝绸五十两银子一匹’这类的字样,有些人懒的做牌子,直接用墨在车上写字。
所有人都等的心急,不过看见宗信来到之后感觉心里就踏实很多。回鹘人这一次要倒霉了,因为他们招惹上了宗信这个大魔头……要知道宗信可是一招就杀了北汉五万士兵的大魔头,随便想一个办法对付回鹘,他们就要吃苦头了。
等宗信一行人收拾好之后,所有人都期待的等着回鹘那边的反应。宗信也带着幽云十八骑和雷王府的高手们左右巡查。这些商人都是老手,准备充足,而且身体也算健康,毕竟是重走丝绸之路这种艰辛的事情,身体稍微有些毛病的商人就算心动,也不敢行动。
走了圈之后,宗信忽然好奇问道:“姓赵的,你说我们写这些事回鹘人看的懂吗?”
宗信一句话说的点子上,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如果回鹘人看不懂怎么办?虽然有一部分回鹘人懂汉语,但他们未必懂汉字。就这样写在车上,或许别人根本看不懂,还以为那是中原的某种装饰图案呢。
如果回鹘人看不懂汉字的话,用台价这种方式让对方屈服就行不通了。毕竟到了西州之后,就连沟通都会有一些问题,这种情况在伊州已经发生过了。并不是所有的回鹘人都懂汉语,身边总要带着几个懂汉语的回鹘人充当翻译,要不然的话很多生意做不了。
“如果他们看的懂怎么办?”赵匡胤道:“你找一个懂汉语的回鹘人过来用回语写一样话行吗?”
宗信摇头道:“这样就显的有一点假了。这么好的一个办法,竟然因为语言不通实施不了……而且这种事情必须要快刀斩乱麻,所以再找回鹘人用回语写他们就会反应过来,到时候这个办法也不适用。”
“一样的办法,怎么会不适用呢?”天涯好奇道:“师父,你这话有一点矛盾啊。只要是好办法就行了,凭什么换一个条件就用不了?”
宗信道:“所以说嘛,攻心为上,攻城攻脑都是低等级的兵法。其实这个办法漏洞很多,但如果忽然亮出一块这样的牌子,对方就会着急,想不到接下来的事情,只会想办法处理这件事情。就好比现在的情况,如果对方能看懂汉字的话,守城官当然会着急,因为这样会极大影响西州的物价,到时候就会与我们谈判,稍微谈一下,事情就解决了。但如果这时候再请回鹘人用回语写同样的话出来,这样就给了守城官一部分的时间思考这个问题,他就不会像直接看见那么着急。其实对方应对之法很多,比如说不卖给中原商人食物和水,或者他们也抬高价格贩卖食物和水,用不了几天中原商人的银子全部都要进入回鹘人的包包里去。”
宗信这样一解释,所有人都明白了。其实这个办法没有想像中的效果这么好,但如果忽然出这么一招,对方会反应不过来,害怕当地物价被扰乱,所以他们就会立刻作出应对之策。其实等他们冷静下来,这个办法很容易就会被破解。
一计不成,宗信又心生一计,随后道:“吩咐所有人准备拔营,附近不是有一个小镇吗?我们就去小镇。强龙不压地头蛇,不管武功再高也不能见人就打,而且在别人的地盘,最好不要太嚣张。我们就这样离开,这些商户着急,西州的人也着急。这世上想赚钱的人数不胜数,自然会有人跑到小镇里来收购丝绸和瓷器,根本不需要进城。”
“师父,如果说这些人原本就想要买这里的丝绸和瓷器,为什么他们不直接到城边交易?”
宗信轻笑道:“当然是怕被守城官看见了,应该是不允许这些人直接在城外交易,所以只要换一个地方,西周城里的商人自然会偷偷跑来交易。购买丝绸或是贩卖玉石。所以只要我们有转身的意图,西州城的守将一定会急的要死。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要是在中原,老子直接冲进来狠狠的打他一顿,然后带着这些商户进城也就是了。”
天涯无奈道:“唉~以后咱们还是少走这里,就在中原混的挺好,干嘛要跑到西域来,总感觉不适应。”
“我这也是没办法嘛……办事去吧。”宗信让天涯去传达自己的意思,幽云十八骑也得令,立刻将宗信的话传达给每一位商户。得到这个信息之后,商户们也觉得有道理,立刻拔营准备离开西州城外。
宗信回头盯着赵匡胤,赵匡胤点头道:“行,我明白。”
“你确定你明白?”
赵匡胤道:“偷偷混进去,跟踪守城官向谁报告,这个报告的人才是关键。”
“最近智商渐长啊……”宗信佩服道:“不过你猜错了,我是让你穿上回鹘人的衣服,抱着一匹丝绸在西州城大街上乱晃。把脸也蒙住,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是谁,只让回鹘人看见那匹精美的丝绸就行了。”
赵匡胤点头道:“原来是这个意思,还是你比我坏。”
“去吧。”
这一举动确实吓坏了西州城里的人,包括守城官。如果中原商人就此离开的话,那么他们期待的丝绸和瓷器都没有了,中原那些珍贵的香料和茶叶也没有了,那可不行啊……好不容易看见这么一个大型商队来到西州,但这笔生意一直没能做成,而如今他们不想给钱,准备直接离开……这可不行啊。
宗信他们不管,实在不行就直接离开回鹘人的领地,这些东西只要离开中原就是天价,去哪里卖不是卖?凭什么非得卖给西州城里的人?
这些商人之所以想要去西州的主要原因就是西州的玉,在这里买玉卖回中原的话,同样也是天价。赚两次天价何乐而不为?而且西州不算太远,从这里回中原顶多就是几个月的时间,走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所以大多数商户只把西州作为目的地。
这几个月的苦也算是受够了,普通的商户可不像宗信这一群人这么享受生活,一路到此几乎将身体掏空,单是这个炎热的天气就能让中原人对此望而却步。他们可不是练武之人,吃不好,睡不好的情况之下,体力早就已经耗尽,这些人是绝不可能再往前走的了。
商队里有一些原本就是回鹘人,他们只需要交普通的税金就能进入西州城,将自己手里的丝绸和瓷器甩卖。整个商队之中,只有两个人是希望与宗信继续西行,一个是神父另一个是神父的保镖。
刚刚准备起营,神父的保镖就找到了宗信。但这个西方人只能用大眼睛盯着宗信,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What?”
“IT’s.True。YouCanSpeakEngilsh。”
“Yes.Ido。”
“I.need.you.help.The.priest.is.sick。”
宗信点头道:“Let.me.See。”
“师父,你们在说什么?”
“神父病了,他没有办法,所以找我帮忙。”宗信道:“也不容易啊……这个西方人大老远跑屋中国来传道,简直是吃饱了撑的。”
一行人跟在西方人的身后一路来到了他们的马车旁,就在马车的阴影之下放了一张很普通的毯子,神父满脸苍白的躺在毯子上,看样子病的确实很严重,有出气没进气,感觉随时都有可能去见他的上帝。
此时神父已经没有多少意识,就连宗信这么大一堆人过来他也毫不知情。宗信感觉这神父也挺可怜的,年纪不小了,估计是很年轻的时候就带着一些人到中原做生意顺便传道,年纪大了想回归故土……其实就算他回到自己的家乡,也没有多少人认识他了。
西方宗教的势力之强,远超皇帝。西方这些传教士的信仰之坚定也绝非一般人可以理解。这位神父几乎是将自己的一辈子都贡献给了他的教会,教会从他的身上不知道捞了多少好处,但最后他的结果也就是成为一间修道院的教士,在那里养老。
不过教会还算有点良心,派出一个保镖。这个保镖也很尽责,看样子他也吃了不少的苦,但还是想尽办法保镖神父。
宗信慢慢蹲在神父的身边,伸手搭脉。原本还算平静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保镖虽然不懂汉语,但他不是傻子,从宗信的表情就能看的出来,这个病确实很严重,或许就连他也没有办法。
“唉呀~我的医术不行啊,妖妖还是你来吧。”
一群人非常郁闷的看着宗信,还以为这个神父要死了,结果只是宗信不懂医术,硬头头皮上,但情况太尴尬所以脸色难看。
妖妖搭脉之后立刻道:“小问题,一路上营养不良,这个老头子的身体也太弱,经不起这种长时间的旅途。他并不是病了,只是身体太疲劳,营养又跟不上。给他灌输一点真气,再让他吃几顿好东西,几天就能恢复。”
“哦~~天涯你来。”宗信道:“你就需要好了锻炼一下,输出越多,得到的也就越多。”
天涯就知道这一趟大多事都要自己来做,不过他也习惯了,现在正是功力增长最快的时候,累死活该的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