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偷天换日,螳螂捕蝉(1/1)

夜幕下,两团漆黑的人影匆忙离开,转眼就消失黑暗里。

听风筑阁楼上的灯光一直亮着,直到这两人离开,才悠悠熄灭,隔壁的卧室里的烛火重新亮了起来,慕云歌身穿贴身的便衣,对唐临沂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师父,咱们也跟过去,看看他们是去哪里!”

“这么晚了,你明天不是还要去书院吗?”唐临沂轻笑。

慕云歌吐了吐舌头,当先往外走:“怕什么,我起得早!”

唐临沂纵容地跟着她,语气是连自己都没发现的宠溺:“好吧,真拿你没办法!可要说好了,咱们去看看就回来,你不准乱跑。”

这几个月过去,慕云歌的轻功练得越发顺利,自打新年突破了第一重境界后便突飞猛进。唐临沂跟她并肩追了一段路,眼见她脸不红气不喘,也暗暗吃惊,笑问:“你倒很是适合百影无踪这套轻功,要不了多少时日,第四境界估计就要突破了。”

“突破了又怎样?”慕云歌对此倒没什么感觉。

她平日里用得上这门轻功的机会不多,虽然练到了第四境界,但除了走路比以前快一点、轻松一点,反应比以前快了一点,她还真没体会到传说中那种飞檐走壁的感觉。

唐临沂笑道:“百影无踪一共是九个境界,前面四个境界都是筑基,到了第五境界,才会明显体会到轻功的奥妙。到了那时候,你移动的速度要比现在快一倍,很多动作在你看来都是慢悠悠的。到了第六境界,飞檐走壁就不成问题了。”他说着,想到上次看到的事情,便笑道:“像上次在书院那样被人扇耳光,她手还没落下来,你早就跑到了十丈开外,她连你的衣角都碰不到!”

慕云歌听得喜不自禁,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这么说,我也可以像师父一样,想上哪里就上哪里?”

“这样高的,你只需三步,就能跑上去。”唐临沂指着前方一座阁楼:“不费吹灰之力。”

那阁楼是四方街的一幢酒楼,少说也有三丈,平日里慕云歌要上去,都是要等五十四级楼梯的,唐临沂说练到百影无踪第六境界,只需要三步就可上去,慕云歌不由神往,暗下决心,不管以后事情多忙,定要抽出更多的时间联系。

她细细回想唐临沂的话,心中又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她顿住脚步,歪着脑袋看向唐临沂:“可是师父……你怎么知道我上次在书院险些被人扇了耳光?”

碧凌书院的事情,她从来没跟慕家的谁提起过,丫头们也都不知道,师父是怎么知道的?

唐临沂此时才发现说漏了嘴,他暗暗计较,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把一切都告诉她?可另一个声音又在反对:“不行,现在时机还不成熟!”

其实自打上次慕云歌在他房间里发现了端倪,唐临沂就一直觉得不好过,他害怕看到慕云歌伤心失望的表情,谎言在嘴边打转,就是说不出口。

慕云歌先转身,掩盖掉眼底的失落,才浑若无事地说:“师父不想说就不说吧,也不用为难。”

“云歌,我是为你好!”唐临沂追上她,试图解释。

慕云歌抬起头来,笑容明媚:“我知道,师父其实一直在暗地里保护我,怕我吃亏。”

这倒是事实,唐临沂也不反驳,跟了她一段路,才叹了口气:“云歌,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师父并不想瞒你什么,等时机成熟,师父会把一切都告诉你,只是在那之前,师父恳求你相信师父。你要知道,不管师父做什么,出发点都是为你铺平道路,扫除阻碍,不让任何人威胁到你的安全!”

说到后面,他声音越发冷凝,竟带了一股肃杀之气。

慕云歌心中一惊,只见暗夜下,谪仙一样的师父浑身笼罩着黑重的肃然,跟平日里判若两人。他说出来的话,不像恳求,更像誓言。

这样的师父,很陌生,可也很让人震撼!

慕云歌眼圈微红,说不清的情绪充斥着胸腔,微妙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

“他们进了这个四合院。”唐临沂停下脚步,不再继续刚刚的话题,指着前方的一座院子说。

慕云歌顺势抬头,跟唐临沂跃上屋顶,果然见两个男人扛着那个黑布袋进了院中。

两人噤声趴在屋顶,唐临沂熟门熟路地将两块瓦片掀开,从屋顶上可以清晰地看见屋子里发生的事情。

华阳和吴云义正焦急地等在屋子里,华阳久等不到,在屋中烦躁打转:“肖清茹那个贱女人不会反悔了吧?这么晚了,还不见人来!”

“她若不送,明天咱们就上慕家去要人。”吴云义嘿嘿笑道:“你上次不是摁着她的手写了契约,她换不清债务,就拿女儿抵账的吗?就算告到官府,咱们也名正言顺,更何况只是去慕家要个女人。”

华阳道:“你是不知道,我听说慕家不好惹……”

正说着,脚步声至门口,轻轻叩了叩门。

慕云歌和唐临沂在屋顶清楚地看见,那两个绑架的人将人搁在门口,转身就闪了出去。

华阳一喜:“来了!”

不等吴云义出声,紧走两步上前拉开了门。他看了一圈,却没找到人,正失望着,目光扫到地上,正瞧见背对着他们躺在地上的女孩。夜色正黑,女孩一袭长发散落在头上,遮住了容颜,看身形却还年幼,跟白天见的那个姑娘几分相似。

华阳喜出望外,四处看看,左右无人,赶紧将人抱了起来,抱进了屋子。

吴云义见被送来的是个女孩,也想当然地以为是慕云歌,连忙上来帮忙。两人将怀中人搁在床上,华阳猴急地就要脱自己的衣服。

吴云义比他主意多些,见这女孩昏迷不醒,心中略微觉得有些不对,按住他的手:“阳哥,有些不对劲,她怎么到现在也不醒?”

“肖清茹办事也忒不牢靠!”华阳也注意到了,骂骂咧咧地数落了肖姨妈几句,才不以为意地摆摆手,上前去脱女孩的衣服:“这有什么,八成是这小妞儿听说要拿她抵债,寻死觅活的不肯,让肖清茹灌了点迷魂汤呗。你看她手上,这些青青紫紫的,绝对是肖清茹打的。”

他的动作很快,眨眼间就将女孩身上的外衣剥了下来。

春日里的晚上依旧很凉,这屋子里也没生个火,华阳和吴云义都冻了半夜,那手冷得跟冰块一样。一摸到女孩的亵衣,人就是一阵颤抖。再加上两人不停说话,这屋子又冷得厉害,昏迷不醒的人睫毛微微颤动,睁开了眼睛。

她嘤咛一声,身子被冰了一下,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摸被子。

华阳见状,淫笑着按住了她的手,嘿嘿直乐:“哟,刚说着话,就醒了。也好,昏迷不醒的跟个死鱼一样儿,玩起来也没劲。”

在他身下的人豁然惊吓,发出一声尖叫,双手双脚用力挣扎,一下子缩到了床尾,扯过被子将自己笼罩起来,才抬起脸来惊恐至极地喝问:“你……你们是谁?怎么会在我房里?你们……你们别乱来!”

她一连番的动作下来,如丝长发瞬间被甩开,露出娇小的面容来。

这哪里是慕云歌,分明是沈静玉!

华阳和吴云义也是一呆,屋子里点着灯呢,那面容虽然也不差,可跟白日里所见的那位还是有着天差地别。

听了沈静玉的话,华阳明白自己被耍了,心情差到了极点:“你的房里?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这里是爷的别院!叫,叫什么叫,再叫爷就撕了你这张臭嘴!”

沈静玉被唬得脸色灰白,瑟瑟环顾一圈,确然不是赏梅庭,而是一间陌生的屋子。

她努力回忆起之前的事情,她跟娘正在赏梅庭里等着慕云歌出事的消息,中途娘说口渴,又不想惊动丫头,她就起身去隔壁的伙房里烧水,自己也喝了一口,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一睁开眼睛,自己只穿着单薄的亵衣,跟前还站着两个不怀好意的色胚!

她也懵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出了什么岔子,自己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我们是谁?”华阳本以为能一偿心愿,怎知竟被人掉了包,气急败坏地抓着她的肩膀用力摇晃:“说,你是谁?沈家小姐又在哪里?”

沈静玉心念急转,眼前这两人这般饥色,一定就是娘的债主。他们眼巴巴盼着的是慕云歌,当务之急要保住自己,还是要把慕云歌推出去!

想到这,她用力挤出几滴眼泪,苍白小脸畏惧地不敢看他们,颤声说:“我,我是沈家的丫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醒来就在这里啦。两位大爷,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我带你们去找我家小姐!”

华阳摔开她,转身对吴云义说:“那个臭女人,竟然敢弄个丫头来糊弄我们,走,咱们找她算账去!”

沈静玉楚楚可怜的小模样倒也不差,勾起了吴云义心中的涟漪。说起来,慕云歌虽美,却也太过端庄高贵,让人心生自卑,吴云义偏好的正是沈静玉这种我见犹怜地美女,脚步动也不动,直勾勾盯着沈静玉,跟华阳商量:“跟她算账的事情不急,华阳,她既弄个丫头来,咱们也不能浪费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