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姬皱眉盯着楚鸣渊,冷冷地问道:“楚凰歌到底是不是楚家的人?”

若楚凰歌不是楚家的人,那一切事情也都解释的清楚了。

楚鸣渊为什么会杀了萧姨娘,楚鸣渊怎么忍心买凶杀楚凰歌,楚凰歌为何心狠手辣地颠覆了楚家……这一桩桩一件件,似乎在这一瞬间都清晰了起来。

在凌姬那冰冷凌厉的眼神中,楚鸣渊有些紧张地咽了口口水,摇头低声道:“不是,她不是我们楚家的人!我也是被萧姨娘那个贱人骗了多年……”

想到这件事情,楚鸣渊就气的浑身发抖:“当初若不是我心善,在街上捡到了萧如意那个贱人,说不定她早就死在路边了!可是她来楚家之前,竟不知道怀了哪个野男人的种了……”

楚鸣渊气的头脑发胀,差点儿跌到地上去。

再想想三姨娘竟然大着肚子跟管家跑了,甚至连三姑娘楚鸢歌都极有可能不是自己的,楚鸣渊就想吐血。

“哼,说了这么多,还不是因为你好色?”

凌姬冷冷地笑了一下,一点情面都不给楚鸣渊留:“街上那么多乞讨要饭的叫花子,怎么不见你带回家一个?还不是因为看上了萧如意的美貌动了心思?”

在楚天歌的印象中,萧姨娘貌美动人,又温柔体贴,时常被姚夫人骂做狐狸精,也为此受了不少欺负和侮辱。凌姬是什么样的人物?自然知道楚鸣渊的脑子里到底在想着什么,也知道他为何会带萧姨娘回国公府。

楚鸣渊被她噎了一下,却正好说中了他当时的心事,难堪地沉默了半晌道:“这些都是旧事,不提了不提了,不过天儿,楚凰歌把我们父女害到了这个地步,我们绝对不能这么轻易地放过她!”

凌姬看着头发这长了一寸长、浑身狼狈不已的楚鸣渊,嗤笑了一声道:“哦?您还有什么办法?”

楚鸣渊咬牙切齿地道:“皇后身边的金嬷嬷曾经来找过我,说是可以想办法帮我们报仇。”

“皇后和太子,只不过是自身难保的废物而已。”

凌姬推门走进了书房,顿时闻到一股难闻的味道,借着月光看了看那边肮脏的小床,又嫌弃地关上了门:“况且,皇后和太子也是我的仇人,难道你还想和他们联手不成?”

楚鸣渊着急地走了过来,解释道:“天儿,爹爹知道是太子害了你,但是皇后如今可是咱们唯一的依靠了啊!若是不借助她的力量,咱们该怎么扳倒敬王府?该怎样才能杀了那楚凰歌?”

“楚鸣渊,你好好想想自己如今还有什么利用价值?用脚指头都能想出来,皇后是想拿你当替罪羊而已!”

凌姬冷冷地说了一句,丢下楚鸣渊往后院走去:“你想死可别牵涉到我,若是你敢把我在这里的消息传出去,我可不顾父女情分。”

冰冷的话带着骇人的戾气,在冷冷的空气中经久不散,楚鸣渊瑟瑟地抖了一下,忽然觉得,楚天歌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皇后,也许真的只是想要一个替罪羔羊而已,而他这个家破人亡仇恨敬王府的楚国公,便是最好的人选了。

“天儿这次大难逃生,倒是聪敏了许多……”

楚鸣渊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扎手的脑袋,恨恨地道:“不过,楚凰歌必须要死!还有三姨娘那个小贱人,也必须死!”

夜色冷清,乌云遮蔽了清冷的月盘,整个国公府又重新陷入黑暗。

凌姬回到了自己的院子,简单地收拾了被推翻的床,又从犄角旮旯的下人房中寻了几床破旧的被子铺上,躺下之后却辗转难眠。

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可是该做的事情,却一件都没有办成。

这里,比她想象的更加困难重重,只是楚凰歌一件,就让她一个头两个大。

在前世,她可以轻而易举地取了凰歌的性命,可现在呢,在敬王府和夜千丞的保护下,她想要接近楚凰歌都是难如登天。

不过好在,楚凰歌在明处她凌姬在暗处,楚凰歌一时半会儿之间,还察觉不了的她的身份,即便她发现了自己,大概也只会把自己当成楚天歌来处理,这也就给了她一点点的优势。

但是这点优势,却几乎没有什么用处。

“那夜千丞到底是什么身份?”

想到神秘的夜千丞,想到云墨国对这个男人的传闻,凌姬心中产生了巨大的好奇心。

此时,敬王府中,夜千丞正在地下空间之内检查凰歌的功力是否有所精进。

许久之后,夜千丞终于睁开了闭着的双眼,淡淡的看着凰歌:“不错,这些日子你果然好好练习了。”

凰歌也很是开心,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夜千丞笑:“那是自然!除了要提高自己之外,毕竟我也还要给夫君你治病!”

果不其然,这小丫头还是为了自己的病情才如此努力的。

夜千丞心中微微一暖,眼神顿时柔和了许多:“我的病不必着急,这寒毒积压多年,想要清除也绝非一日之功,反倒是你,若是着急进步行差踏错,可就不好了。”

当初他答应让凰歌留在王府中,最初便是看中了凰歌的一身医术和他能为自己压制寒毒,事到如今,两人之间一起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夜千丞对凰歌的感情早已今非昔比,如今他不再是只想让凰歌为自己治病了,他最大的心愿反而是希望眼前这个小女人好好的。

凰歌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答应下来:“夫君放心,我有分寸的。”

“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休息吧。”

夜千丞从温泉中起身,自然而然的伸出了修长的手,递给了凰歌。

凰歌轻轻地笑了一下,顺势借着夜千丞的力,站了起来。

意识到自己和凰歌之间的亲密,夜千丞唇角情不自禁的勾起一丝微笑。

“夫君,过几日林阮阮成婚,我要去送她,你陪我一起去可好?”

凰歌亮晶晶的眸子在微微暗淡的烛光下,如同闪烁的星辰一般发着光,她微微抬起头看着夜千丞,白皙的小脸上尽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