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什么的，舔干净就好了啊~~~~~

啤酒节过完，拉姆继续踢球，建国继续学习。只是06/07上半赛季拜仁的成绩不怎么理想，联赛排名不高。在世界杯赛场上惊艳了所有人的那个童话渐渐趋于平静，没什么人表现出色。

这也许会影响到下一个赛季参加欧冠的资格，所以06年的圣诞节，没有人有庆祝的心思。

不过半年，就差别如此之大，这一点让很多人都有落差。倒是拉姆，看得比较开。

人不是机器，状态有高低起伏。这一次的低潮，也许换来的会是新一轮的爆发呢。

大雪降了下来，将整个慕尼黑都笼罩在了白雪之下。

相对于拉姆的低迷，建国这边无论是学习还是实习都是热火朝天。

硕士的高级课程建国适应得很好，她很有信心在两年内就读完，拿到dipolm的学位。而实习工作这边，何以慧已经让他们接触项目，开始实际地接触客户，进行投资了。

现在国内的经济发展是很好的，无论是房价还是物价都是飞涨的状态。很多土豪就打上了要在国外买房的念头，毕竟很多国家的土地都是永久的，并非50年和70年的产权。

像德国的房价比较稳定，好多年都是维持在一个水平之上。很多土豪会考虑去可以移民的国家买房子，然后全家移民过去。但是那样的国家一般福利都比较差，说不定过得还没国内好。但是像德国这种福利高的国家，移民比较困难，倒是长住比较简单。

只不过在05年的时候，德国政府为了刺激经济，改变国内老年化的现状问题，也放开了移民条件。和很多政府一样，接受了投资移民。

这样一来，到德国投资买房和开公司创业的人就多了起来。但是很多人不懂德语，只是冲着德国的高福利来的。所以何以慧就抓住了这个机遇，立马往返于中国和德国之间，开始了自己的牵线生意。

建国在其中就是担当翻译和投资顾问的，虽然这些工作基本上用不上她在大学里学到的东西，但是能赚钱就行了，谁管专业对不对口呢。

在圣诞节之前，建国做成了自己的第一笔买卖，而且还是和何宋悦一起合作谈下来的。几次接触下来，建国发现何宋悦其实并不高冷，至少在客户面前不是那样的。

想起自己第一次初见到何宋悦，就觉得她特别会来事，高傲又让人讨厌。现在看来，她还很会演戏，面对客户笑容那叫一个真诚。

“亏待谁，也不能亏待金主。”何宋悦自己说了起来，自嘲一般地笑了笑，“这是我阿姨的名言。”

“没错啊。”建国不得不点了点头，客户不是上帝，是衣食父母啊。

回到公司，同事们都投来了羡慕的眼光。这次这位客户可是买的商业地产，那总金额里的零让人数都数不清。

何宋悦昂着下巴，一向地用鼻孔看人。建国还是微笑着，接受了同事们无论真假的祝贺。

建国这才是真正地认识到了何宋悦的性格，对她有益的人，就笑脸相迎。像她这种穷学生，喜恶就直接甩脸上了。

虽然直接，但是好歹也算沾到真性情的边了吧。

想想自己那略软的性格，建国居然还有些羡慕起她来了。

这段日子和何宋悦相处得比较久，建国知道了她父母都是小官。在没改革开放之前那是对亲戚一个颐指气使。但是后来何以慧这个阿姨有钱了，他们又计划着要送孩子出去留学，于是态度不得不转变了过来。

本来也一直很高傲的何宋悦，也不得不开始讨好起这个以前父母一直看不起的小阿姨来了。

“这么想想，其实她还挺可怜的。”建国觉得自己的父母虽然没钱，但是心气不高，还不至于受这份罪。

“你这个笨蛋，人家稍微对你正常点，你就投降了啊。”雪林用食指戳了戳建国的脑袋，“要是在后宫里，最先死的就是你这种人。”

“但是这次生意真的多亏了她啊，要是我一个人的话，肯定是谈不下来的。”建国拿着自己的工资卡，笑得有点傻。她人生之中，第一次存款上了五位数啊。

“杰克分手了，和他那个美国女友。”杏奈却是关心的另外一件事情，“coco你上次说啤酒节的时候杰克跑去追sunny了？”

“我觉得那大概是酒精作用吧。”建国之后就没听到什么动静了，想必杰克是酒精中毒了，才一直激动，脑子发热，跑去找何宋悦问她是不是从来没喜欢过他这种问题，“为什么要分手，之前不是好好的吗？”

“杰克读的医学，时间比较长。那个女孩子是已经修完了所有的课程，就回国去了。这么一分开，你觉得两人还能在一起多久。所以长痛不如短痛，就分手咯。”杏奈很理解这种行为，她在来德国之前也是和自己的男友分了手的。而且这样也不像感情撕破脸的那种，两人日后还能做朋友呢。

“啧，啧，这下小鲜肉要掉到大灰狼的肚皮里啦。”雪林遗憾地摇摇头，心中依旧对何宋悦很不满。

“别人的事，我们也管不着。”建国其实也有点担心杰克，毕竟建立在金钱上的感情是最稳定，但是却又是最脆弱的。她不想谁受到伤害，但是这个世界上并不能事事都如意啊。

自己现在过得很幸福，就已经是很让建国满足了。

“圣诞跟我一起回家过吧。”拉姆对建国说道，他的冬季假期马上就要开始了。恋家的他，很想念自己家里的巧克力布朗尼。

“好啊。”建国直接答应了下来，拉姆家已经去过一次了，和他的家人也是很熟悉了，没有什么值得多考虑的了。

但是世事就是常常不如人所愿，在圣诞节期间有几个国内的土豪要过来看地皮，何以慧还是安排的自己的侄女何宋悦和建国一起接待。毕竟这两位是他们公司最漂亮的，一个温婉秀丽，一个高贵冷艳，两种口味，总有能击中土豪的。

“对不起，菲利普，圣诞节我不能跟你一起过了。”建国很是愧疚，自己明明是先答应了拉姆的。但是这份工作才开始，她哪里敢去请假啊。

“为什么圣诞节还要工作？”拉姆不明白，为什么中国人都那么拼，假日的时候不休息，还在想着工作，“而且你没什么对不起的，应该是你老板来对你说对不起。”

“我们这一行，哪里能拒绝客户啊。”建国看着拉姆，轻轻地拉起了他的手。她有点怕他生气，毕竟是自己食言了，“真的对不起，但是我不想失去老板的信任。我知道在德国工作时间和休息时间是绝对不会混在一起的，中国可不一样，老板打一个电话，你就得去上班。”

“可这不是在中国，是在德国。”拉姆握住了建国的手，他不是生气，而是不解，“你们老板知道什么是工会吗？要是你们有人告她的话，她可是会赔得公司都垮掉的。”

“在中国没人敢告老板的。”建国给拉姆解释道，“会丢掉饭碗不说，律师费你都耗不起。”

“那就是中国法律的缺陷问题了，你现在在德国，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律师费的话，我帮你出。这种老板，完全就是虐待狂。”拉姆义愤填膺地说道，但是更让他生气的是建国居然安心地接受了这样不公平的事情，“如果拜仁的高层有什么决策上的错误，对我们球员指手画脚的话，我也会明确地指出的。原则就是原则，不能被打破。”

“我知道啊，但是……”建国现在是深深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风箱里的老鼠，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coco。”拉姆看到建国那为难的脸色，他也发现自己刚才的态度太主观了。身为德国人的他确实是很少站在建国的角度去考虑事情的，虽然他有在学习中文和了解中国的民俗，但是其中很多东西都是他无法理解的。

两人交往这么久以来，一直都是建国去迁就拉姆。她在慕尼黑本来就呆了好几年了，所以在遇见拉姆的时候，他并没有注意到有文化差异的地方。以至于拉姆都忘记了，建国是一个中国的女孩儿。

她说她的家乡喜欢吃辣，但是给自己做的菜却是以自己喜欢的酸甜味为主的。

她说她的家乡很热，比较怕冷。但是没到冬季，嚷嚷着要开暖气的是自己。

她说她喜欢睡懒觉，但是每次自己起床的时候，她早已在厨房了。

她的性格就像果味软糖，真的太甜的人，是她才对。

自己根本就是硬邦邦的石头，又硬又沉。

建国抬起头来看向了拉姆，他眼里的情绪太复杂，她一时之间根本就分辨不出那都是些什么，“菲利普，我平安夜一定会和你一起过的。我想老板她总不会在平安夜的时候还要我们陪着客户的，毕竟那个时候也没有德方的工作人员在上班了。”

“不，不必考虑我。”拉姆摇摇头，他眨了眨眼，那长长的睫毛扇了扇，留在脸上的阴影一闪而过。

“……”建国呆呆地看着拉姆，真觉得他是生气了。她鼻子一酸，眼泪就落了出来。不是觉得委屈，拉姆不理解自己，而是建国觉得自己太没用了，就如拉姆所说，这里是德国，何以慧在德国做生意，那她也得遵守德国的准则。

自己却没办法去拒绝这样的一个加班，只为着自己的前途着想，也太不把拉姆的家人放在心上了。

要去拉姆家过圣诞的事丹妮拉，罗兰和梅兰妮肯定都是知道的，如果这突然的变卦，他们会怎么想呢？

工作和家人，要权衡好，是很困难的事情。

“是我让你为难了。”拉姆见建国哭了，手忙脚乱地帮她擦了擦眼泪，但是她的眼泪却像是尼亚加拉大瀑布一样地停也停不住了，“coco，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的。如果这个工作对你很重要，我是绝对支持你去做的。没关系，我们还要好多个圣诞节呢。”

拉姆的话不但没起到安慰作用，反而让建国哭得更伤心了。他这么说，妥协的意味太重了。建国更觉得是自己对不起拉姆，对不起他的家人。

从没见过女人哭成这样，拉姆完全不知道该要怎么做了。他甚至想拿起手边的手机打给自己的姐姐，问一问她现在要做什么才能让她止住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