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笙摇摇头,眼神有些放空,她缓缓地道, “再过段时间吧。”
“嗯,也好。”阮棠没有勉强她,“阿笙,人还是要往前看,商总当初做的事,我听了都想替你教训他!只是人都有犯错的时候,你以后的人生还是会跟他牵扯不清的话,早点看开的好。
别让自己活得太痛苦,还有你要知道,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不管你最后做什么决定,我都会站在你的身后。你顺着自己的心意走,别勉强自己。”
“我知道。”郁笙浅浅地笑了一下。
阮棠轻轻地抱了一下郁笙,忍不住提醒道,“我也不是要你那么快就原谅商总的意思哦!商总对你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是得给他一点教训,不然他记不住。”
“好。”郁笙淡淡垂眸,神色平静。
她知道,她得懂得放下,既然已经没有办法脱离这既定的结局,只能强迫自己去释然。
她舍不下一诺,他已经过了四年没有妈妈的日子,她不想他以后的人生里妈妈这个角色继续缺失。
这也就意味着,她必须接受他的爸爸,哪怕只是表面上的平和。
……
这些天商祁禹都会准时下了班就回来,郁笙对他的态度始终冷冷淡淡的,说不出的疏离。
虽然并没有说什么过激的话,但是她的身体很抗拒他的靠近。
只要是超出了她心理的安全防线,她的身体会僵硬下来,皱着秀眉,无声无息地抗拒着他。
对此,商祁禹心里顿时有股挫败感油然而生。
这样的折磨,比她哭闹起来要来得更为磨人。
郁笙不是他的下属,也不是他的亲人,而是他的爱人,一个他想要这辈子携手相依的女人。
她的心情和反应,都对他有着巨大的影响,这种情绪,只会被他带到工作中去,这些日子以来,集团高层人人自危,稍有些不慎,就要遭殃。
他晚上回来,林嫂会跟他汇报郁笙一天的情况,似乎在他不在家的时候,她的胃口能好一些。
似乎也就跟儿子在一起的时候,郁笙能开心一些。
她似乎真的把他剔出她的生活里了,哪怕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
商祁禹在书房里坐了两个多小时,看着外边的天色从逐渐暗沉下来,心里止不住地发凉。
当指尖的烟燃尽,快要烫到他修长的手指时,他才回了神,将烟丢进烟灰缸里,蓦地直起身。
他走至窗前,打开门窗,将里面缭绕的烟味散去的。
已经很久没碰过的烟,这些天下来,又被他重新拾起,而且隐隐有越来越厉害的势头。
只要一想到郁笙那张面对自己时就没什么表情的脸,他就觉得头疼得厉害。
这件事上,他对郁笙是一点没有办法,他望着外面墨黑的天空的,脸上神色淡了不少。
在废弃仓库那次,并不是他第一次见到她。
同行的同学,对她YY,按时间算那时的她不过也才十六岁左右。
穿着简单的吊带裙,个子出挑皮肤白,长相精致,带着几分古典的气质美。
是少有的东方美女,在那样普遍西方面孔的校园里,她是格外地惹眼。
当时貌似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并不少。
他眯起眼,仔细地回忆了下,当初那个同学的话。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不过,他倒是觉得,她不像牡丹,更像茉莉,清纯又迷人,见之难忘。
这一眼,倒是在他眼底心里留下了很淡的一笔。
不过之后就没有再见过了,直到被绑架的那回再重新见到她。
他本意并没有想真的对她下手,在他眼里,这个女孩太青涩了,还没有成熟的果子,吃了会酸牙。
只是他高估了自己,沾上她就挪不开手。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将思绪抽回,回身看到满室的清冷,眼神暗淡了不少。
他正想着回房,突然搁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走了过去,面无表情地接起。
“出来喝酒!”那端毫不客气地道。
商祁禹皱了下眉头,“没空!”
“你女人不是一直不搭理你吗?你黏她屁股后面转?”那头嗤笑一声,“热脸贴人冷屁股都不肯出来陪兄弟喝酒?”
“等着!”
商祁禹脸色阴沉,薄唇微掀丢下两个字,就挂断了电话,拿着手机,朝着门外走去。
手握上门把用力将门打开,女人那张精致的脸就出现在了眼前。
她显然没料到,男人会突然开门,一张小脸白了又白。
他眼神微微波动,这些天别说找他了,连跟他说句话都懒得说,看她出现在书房外,着实让他意外。
商祁禹看着她,淡淡地问,“有事?”
郁笙抿唇,脸色已经恢复正常了,抬手将发丝勾到耳后,“下去吃饭吧!林嫂上来叫你好几回,也没叫动……”
“看着我的脸,你吃得下饭?”商祁禹直直地盯着她,仿佛是要把她瞧出一个洞来。
郁笙垂了眸子,面上没什么表情,片刻后回答了他的话,“我已经吃好了。”
闻言,男人的表情逐渐僵硬,淡淡的自嘲,“不吃了,约了朋友。”
郁笙抬头看他,男人的视线在她脸上一扫而过之后,便迈开步子离开了。
她转头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垂下眸子有些失神, 让人看不清她在想些什么。
……
名都的包厢。
光线略显昏暗,身型挺拔的男人坐在一侧的角落里,修长好看的大手上拿着一只透明的高脚杯。
轻轻晃了几晃,里面的红色液体荡漾开来。
他只淡淡地垂眸,眼下并没有要喝的意思。
一旁的陆廷深拿眼睨他,“我听阿骁说你们集团的高管都被你骂遍了?都开始谋划着是不是要换岗位了?”
别说开口骂人了,就算是一个眼神,心里素质稍微低一点的人,恐怕都受不了了。
“你女人那舍不得撒气,就把气撒到工作上去,啧啧——我看你是没救了!”陆廷深笑着摇头。
“不然你让我出出气?”商祁禹将手里的酒杯重重地搁在茶几上,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向陆廷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