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弗立维教授半讨论半研究了十来天的黑魔法理论,弗立维教授通过书本和笔记获取到了很多被忽视掉的好东西,而海姆达尔通过这位魔咒学达者不一样的讲解方式有了新的领悟,二人都感到受益匪浅。

弗立维教授讲话和气,有耐心,一个问题连问他三遍他都不会翻脸,同他亦师亦友般的讨论黑魔法就感觉时间过得飞快,弗立维教授并不会藏着掖着,碰到不明确的地方会直接言明,不会顾虑在学生面前丢了尊严,不像有些老师打肿脸充胖子误人子弟。

和斯内普教授相处时那就是寒流入境,非一般的感觉。

斯莱特林学院的装饰风格偏深沉视觉系,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与阳光绝缘,黑乎乎,湿漉漉,阴森森,再加上该院院长那一张终年不苟言笑的阴郁的脸,难怪身为斯莱特林学院学生的德拉科提起他们院长都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海姆达尔15日那天一进到他的办公室就很自觉的低头,没敢到处乱瞟。

办公桌后的斯内普抬起头来望着他,“我还以为你会提前两天交卷。”

海姆达尔马上把卷子交到他桌上,“我只是想确保自己写的答案都对。”

斯内普挖苦道,“往后拖两天就能全对?”丢下手里的羽毛笔,而后把那叠羊皮纸拉到眼前。

海姆达尔万分局促的往后退了两步。

斯内普动作一顿,不过没抬眼,对着羊皮纸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怕?”

“是。”海姆达尔老实道。

斯内普的嘴角泛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笑容。

“我觉得魔药学教授都很可怕,”一触及自己的罩门,海姆达尔开始絮絮叨叨。“还有天文学教授,魔法史教授,占卜学教授……”

“占卜学?怎么多了一个?”斯内普有心情和他说笑了,虽然还是端着一张石板脸。

“原来没接触过,这是最新发现。”海姆达尔一边干巴巴的说着一边把自己的手指掰来掰去。

“斯图鲁松先生,你可以走了。”

海姆达尔惊讶的抬眼望去,斯内普面无表情,“我讨厌唠唠叨叨的学生,会影响我批改作业的心情,这些乱糟糟的字迹就够我头疼的了,我需要绝对的安静。”

海姆达尔终于确信斯内普在对他下逐客令,但是他并不知道这样的嘲讽根本未达平时一半咄咄逼人的力度标准。

“我的卷子……”海姆达尔迟疑道。

“吃过中饭以后来拿。”斯内普低头,不再搭理他。

海姆达尔挠了挠脸,转身离去。

***

18号如期而至。

德姆斯特朗代表队在礼堂吃完早饭以后没有急着离开,霍格沃茨的学生发现他们几乎人手一本笔记,十几人整齐划一,目光虔诚,对着笔记本嘀嘀咕咕自言自语,像什么地方的宗教组织在举行某种诡异的入教仪式。

不一会儿,麦格教授出现在礼堂中,手里拿着一叠羊皮纸,她缓步走至斯莱特林长桌旁,抿着嘴唇看了他们一眼,掏出怀表对了时间,然后对他们说:“下面开始变形术的月考,请各位把关于变形术的笔记本、书籍等物品全部放到那一边。”麦格教授伸手一指斯莱特林长桌中央。

大家纷纷送走了本子和书,有几个同学依依不舍的一步三回头。

麦格教授等最后一个学生回到座位,就开始对着羊皮纸考卷上印好的姓名叫名字,被叫到名字的学生举手认领自己的考卷。代表队分属不同的年级,卷子不可能出一样的题目,总不能让低年级学生做高年级的试题吧。

麦格教授宣布一个小时以后收考卷,礼堂内顿时鸦雀无声。

逗留在礼堂内的霍格沃茨学生因为这气氛也不敢大声喧哗,纷纷交头接耳的询问发生了什么,后来还是布斯巴顿的学生替他们答疑解惑,人家这是在月考。

一个小时对于考场外的学生来说也许比较漫长,对于置身考场当中的学生而言就跟剃头刀子似的,嗡一下就过去了。

交卷时表情纷呈,有茫然,有痛苦,有欢喜,有怀疑……喜怒哀乐,人间茶几。

德姆斯特朗代表队刚平静喘气了十分钟,斯普劳特女士翩然而至,第二门药草学即将开始,同学们又去垒了一次书本小山包,随着山包的不断壮大巍峨,一场又一场的主课考试以十分钟的间隔时间接踵而来,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体会到了霍格沃茨教授们争分夺秒的凶残,德姆斯特朗一般采用十五分钟的间隔时间啊十五分钟。

等所有的主课轮完,已经天黑了,除了一日三餐外加解决代谢废物等问题,剩下的时间全在考试,一整天高负荷脑力运作,德姆斯特朗的孩子们容颜惨淡的趴在台子上,惟有少数几个还在目光迷离的自言自语……下面就是选修课了。

众教授看他们一副灯尽油枯的样子,围在一起商量了一下,最后由麦格教授站出来宣布选修课推迟到明天再考,没想到前一秒还东倒西歪的德姆斯特朗的学生眨眼间全部正襟危坐,齐声高呼:“NO!”

把一众教授吓一跳。

“长痛不如短痛。”卡罗白着一张小脸慨然一叹。

众同学深以为然。

这天晚上,当最后一门选修课成为过眼云烟,同学们的眼中荡漾着劫后余生的晶莹泪花,老兵残将似的相互搀扶着步履蹒跚的离开了霍格沃茨城堡,少数几人留在礼堂狼吞虎咽,把食物转化为新的脑力,海姆达尔和卡罗就是在肉食阵中大杀四方的二员猛将。

霍格沃茨师生们以及部分布斯巴顿的同学木然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就见海姆达尔·斯图鲁松一边毫无形象可言的啃鸡腿,一边理所当然的享受着克鲁姆的贴身照顾,还十分大爷的时而指指这里时而点点那块儿,众人心中不怒自威、高大勇猛的克鲁姆选手沦为一百依百顺的按摩小弟,学生们好一通唏嘘,人生啊,就是这么滴无常。

那群含羞带怯的尾随女粉丝们,咬着手绢扭着手指,忿忿不平。

***

黑色18号已成往事,德姆斯特朗代表队焕发出了新的勃勃生机,犹如严寒逝去以后的回暖大地,一个个笑靥如花,满脸的春天。

三强争霸赛的四位选手迎来了正式比赛前一项重要的准备项目:魔杖检测仪式。

海姆达尔在检测的前一天把威克多的魔杖借来擦了又擦,直到光可鉴人,才放下专业的擦拭布巾,又取出一小罐墨水瓶大小的油漆,用细细的尖头刷子从头到尾仔细涂抹了一遍。

第二天,威克多就拿着这根崭新的魔杖去了选手聚集地,等待魔杖检测。

海姆达尔不是选手,不能进去,甚至连楼都不给上,克劳奇先生的手下把他拦在了楼梯口,威克多发现人没跟上立刻回头,他朝威克多笑着招招手,威克多不悦的抿直嘴角,瞧了眼一脸刻板、毫无商量余地的魔法部官员,转身上楼去了。

一块儿被拦下的还有塞德里克·迪戈里的几个朋友以及一个看上去十二、三岁的布斯巴顿金发女孩,女孩眉目如画,五官酷似芙蓉,蓬松柔软的齐腰金发,还有一双闪着银色光芒的碧眼,可以想象长大后又是一祸水。

大概是德拉库尔的亲戚。除了安妮塔·斯利文,海姆达尔从不主动和布斯巴顿学生接触,所以并不清楚他们代表队的结构。

不一会儿,哈利来了,陪在他身边的是赫敏·格兰杰,塞德里克的几个好友忽然朝哈利龇牙咧嘴的笑了笑,每个人伸手按动了别在胸口的徽章,“真正的霍格沃茨勇士塞德里克·迪戈里”“波特大粪蛋”等字样在徽章上旋转着反复出现,海姆达尔和那金发小姑娘同时瞠目,显然,这俩人这些天并没有注意到这细节,只不过小姑娘看徽章时的目光透着一股迷茫,似乎不很明白那些字的具体含义。

赫敏看上去很愤怒,但是又假装没有看见,这个时候跟这些赫奇帕奇学生起冲突很不明智。“你要迟了。”她推了推跟她一样脸色难看的哈利。

哈利朝海姆达尔局促一笑,上楼去了,把关的魔法部官员对哈利露出一个笑容,比面对威克多和芙蓉时要由衷多了。

“里格。”沙哑的呼唤声传来,海姆达尔惊喜的回头,看见头发花白的奥利凡德老人站在他身后不远处朝他眨巴眼睛。

“奥利凡德先生。”海姆达尔笑逐颜开。

“嗯。”奥利凡德慢慢走来,目光黯淡的眼睛闪烁着笑意,老人朝四周看了看,不解道,“你为什么站在这里?”

“等人……”海姆达尔灵机一动,凑上去小声说:“我能跟您一起上去吗?”

奥利凡德不动声色的瞥了他一眼。

海姆达尔又道,“作为您的助手。”

奥利凡德莞尔一笑。

海姆达尔厚着脸皮赔笑两声,而后把脸一板:“您看可以吗?”

“我就是上去检测一下魔杖。”奥利凡德并不着急回答。

海姆达尔深吸口气,装模作样的说:“好久没看您一展身手了,怪想的。”

奥利凡德哑然失笑。

海姆达尔觉得自己的脸皮已臻化境。

到底相处了那么多年,奥利凡德还不知道他么,“那就跟我来吧,斯图鲁松助手。”

海姆达尔一听有门,在赫敏等人愕然的注视下,低眉顺目的跟在奥利凡德身后往上走,被尽忠职守的魔法部官员拦下了。

“他是跟我一起的。”奥利凡德从容的说。

“我没有听说……”官员显然并不相信。

“他是我的助手,魔法部通知我来检测魔杖,但是并没有说不能带助手。”

这名官员迟疑了,情况确实如此,英国魔法部除了让奥利凡德来霍格沃茨做魔杖检测,其他的一概未提。

“这里是霍格沃茨,如果邓布利多教授都不反对,魔法部何必多此一举。”发现了他的动摇,奥利凡德再下一层。

拦路的官员皱了皱眉头,放行了。

在赫敏等学生一脸迷茫的目送下,海姆达尔自告奋勇的作为老人的助手得到了破例上楼的资格。

***

选手们在各校长的陪伴下在房间内各据一方,校长们并没有借此机会促膝长谈增进友谊,奥利凡德一走进房中,三位校长同时朝他看来,他们对这次魔杖检测十分看重,但是在发现老人身后的另一道身影时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基于火焰杯选拔勇士结果的出人意料,几位校长对于不在计划范畴内的增员都有点条件反射的不安。

卡卡洛夫在看清来人后松了口气,威克多略略有些吃惊。邓布利多教授依然稳如泰山,塞德里克则是眨了眨眼,没有别的表示。马克西姆夫人不解的看向邓布利多。

芙蓉在最初的吃惊过去以后突地冷哼一声,“怎么回事?四位选手又变成五位了?”

房间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很糟糕。

邓布利多无奈一笑,马克西姆夫人脸色一变,十分严厉的瞪了芙蓉一眼,芙蓉讪讪别开眼,傲气十足的扬了扬下巴,没有一丁点懊悔的意思。

海姆达尔啼笑皆非,很明显,德拉库尔小姐并非针对他。海姆达尔斜眼打量哈利,哈利握紧拳头,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怒火,稍有些理智的男性很少会和盛气凌人的女人一般见识。

难怪哈利并不像别的男孩那样在面对芙蓉时会露出如痴如醉的表情,只要不是精神上的被虐狂,这样的女孩儿再漂亮也会让异性打从心底里敬谢不敏,退避三舍。

“邓布利多教授,我们这就开始吧。”奥利凡德老人貌似对眼前的暗潮汹涌视而不见。

邓布利多微笑着点点头,转眼看向海姆达尔,海姆达尔一脸的大义凛然,在触及邓布利多的目光后微微点头,“我是奥利凡德先生的助手。”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卷皮尺。

助手?在场的几人不禁面面相觑。

正在口袋里掏皮尺的奥利凡德见了他手里的东西,镇定的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接过他的皮尺,转身面对四位选手。

“谁先来?”

“女士优先。”邓布利多对芙蓉做了个请的手势。

卡卡洛夫兴致勃勃往前跨出的脚步一顿,瞟了眼从他身前擦过去的芙蓉和马克西姆夫人,撇撇嘴,烂着一张脸不动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