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抵达的时机非常微妙,英国魔法部的体育运动司司长罗多·巴格曼也在,他正在和韦斯莱家的孩子打赌今晚的比赛结果,当然,作为一名坚定的英格兰队的粉丝,巴格曼司长把钱压在了爱尔兰队一方,至少爱尔兰和英格兰是一国的。

罗恩很为难,他想两边都压,这想法很不现实,一方面他没有那么多零花钱,另一方面他不敢在巴格曼面前透露自己是威克多·克鲁姆的粉丝这一真实情况。

威克多和海姆达尔的到来,轻易打破了罗恩努力维系多时的淡定,即使不长眼睛,听到他的叫声也能明白些什么。

有那么一瞬,巴格曼司长脸上的表情离愉快相去甚远。

罗恩十分机警地把二人拉进帐篷里,隔绝了被更多的英国巫师发现的可能,被他失态的吼叫迎来的少数围观群众见没戏可看,渐渐散去。

“你跑哪儿去了?”出乎意料的是西里斯·布莱克甚至比罗恩更早的开了口。

“保加利亚营区啊。”海姆达尔抛出离开前给出的答案,供词要协调一致嘛。

“怎么去了那么久?”西里斯对这个说法不太满意。

“在那里吃了饭。”

西里斯眉头一皱,还要说什么,被韦斯莱先生拦下了,“好了好了,不是已经回来了嘛。”

海姆达尔随埃德蒙离开VK啦啦团的时候预想到自己离开的时间肯定比预期要长,就让埃德蒙帮忙往这里递个消息,难道埃德蒙把这事忘了?

事实是埃德蒙没有忘,亲自跑了趟把口信递了过来,还给罗恩带了偶像周边产品,埃德蒙的送信对象是韦斯莱先生,因为海姆达尔说的就是韦斯莱家的帐篷,帐篷外的牌子上也写着“韦斯莱”。在德姆斯特朗众学生的心里,只要话题涉及海姆达尔·斯图鲁松的父亲,除了隆梅尔·斯图鲁松,脑子里不会产生第二选项,至于西里斯·布莱克,埃德蒙压根没想起这人,更不要说和这位传说中的亲生父亲打个招呼了。

埃德蒙的英语很蹩脚,这两年稍有起色,但还是很蹩脚,幸好有赫敏帮忙翻译,韦斯莱家的人才明白他来做什么,VK啦啦团的负责人是很忙的,埃德蒙一看任务达成转身就走了。

西里斯·布莱克这位完全被忽略的传说中的生父由此体会到了一种微妙的落差感,之前在木棉古镇东躲西藏的时候没有察觉到,堂堂正正的回到英国以后来不及察觉,时至今日,他终于察觉到了,当“没有察觉”和“来不及察觉”结合到一起时,西里斯忽然发现海姆达尔·斯图鲁松所处的圈子其实早已远离了英国。

没有亲生父亲的承认,没有布莱克这个姓氏,不是霍格沃茨的学生,甚至都不是英国人,不是海姆达尔不想要,而是他根本不需要。

他有父亲——隆梅尔·斯图鲁松;他有姓氏——斯图鲁松;他就读的学校是德姆斯特朗;他的朋友大多不是英国人;而他自己,毫无疑问的,冰岛巫师。

这一切的一切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即使没有他西里斯·布莱克,这孩子的生活照样多姿多彩。

西里斯松了口气,他想让自己松快一些,但同时又有些失落。

他松快的原因是海姆达尔不像哈利,他有条件远离即将到来的危险,他相信斯图鲁松家族能够保护他,而哈利的情况截然不同,哈利需要他,哈利的麻瓜亲戚比陌生人的态度还要糟糕,除了自己,哈利没有别的可以依靠的人,西里斯很清楚这一点。

至于他失落的原因……不提也罢,西里斯不想没完没了的纠结于此,尽管如此,他还是控制不住由失落而生的烦躁情绪,稍不顺心就对海姆达尔发脾气,这很不应该也很愚蠢,他知道,他想和颜悦色,想尽可能的改善他们之间的关系,但结果总是事与愿违。

对此,西里斯发现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

罗多·巴格曼礼貌地同威克多寒暄握手,罗恩勇敢地顶住这位司长的压力,从威克多手里接过一条背面镂刻签名的蛋白石银项链,爱不释手的翻看。

金妮和双胞胎见了别提心里有多痒痒了,可惜他们刚才已经明确表示要支持爱尔兰,失去了变卦的机会。

比尔、查理、哈利和赫敏都比较淡定,尤其是查理和赫敏,查理是忠实的英国派,赫敏对魁地奇没有好感。

巴格曼司长看着罗恩兴高采烈的把项链挂脖子上,怅然地叹了口气,他以为罗恩阵前倒戈,实际上罗纳德·韦斯莱先生玩的是无间。

海姆达尔趁此向韦斯莱先生说明了来意。

不等韦斯莱先生说话,罗多·巴格曼气呼呼的说:“你怎么可以支持保加利亚?”

海姆达尔茫然,“我为什么不能支持保加利亚?”

巴格曼呆了一呆,拍了下额头,反应过来了,“对了,你不是英国人。”

海姆达尔笑了起来。

他不是第一次和这位司长见面,原来斯诺还在英国魔法部工作的时候他们就见过,那时候斯诺为了英国的魁地奇事业东奔西走,海姆达尔年纪小,妮尔的生活作风很不着调,斯诺不放心把他留在英国,就时常带在身边一块儿出差,巴格曼对此一直是睁只眼闭只眼的。

虽然隆梅尔对巴格曼评价不高,却不妨碍他弟弟和巴格曼交好,二人分属上下级关系,注定做不成挚友,但是比普通的点头之交要亲切多了。

“你叔叔在冰岛魔法部混得怎么样?”巴格曼是个自来熟的人,三言两语就能拉近关系。

“他说没有在英国魔法部开心。”

巴格曼听了舒心一笑。

海姆达尔心想自个儿没说谎,斯诺确实干的不怎么痛快,因为他没干成老本行,而是进了交通指挥部。

之后,海姆达尔和众人告别,大家笑脸相送,罗恩一脸的羡慕嫉妒恨。

“比赛结束以后……”西里斯忍不住开口。

“我会把他送回陋屋。”一直没有和他搭过腔的威克多果断接下话茬。“安全的送回去。”

西里斯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但没有再说什么。

威克多带着海姆达尔又一次幻影移形了,当着人家魔法部某司长的面……

***

他们没有再去任何营地,威克多直接把他带去了魁地奇赛场。

听说英国魔法部为了建造这个赛场动用了五百人的建筑大队,花费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施工期间要预防麻瓜的突然出现,还要确保在期间内竣工,只好玩命的和麻瓜们捉迷藏,打一枪换一个地方,防御魔法翻花样的变来变去,每位工作人员都被折腾得心力交瘁、苦不堪言。

望着这一座掩映在绿叶之中的巍峨建筑,海姆达尔觉得一切辛苦都是值得的,因为它很壮观,极富视觉冲击力,露营区的帐篷和它一比都成了火柴盒子。

现在离开赛还有段时间,赛场静静躺在绿树的怀抱中,享受喧嚣来袭前的最后宁静。

“英国方面称这个赛场能容纳十万人。”威克多和海姆达尔并排站立,一块儿仰视着它,尽管早先已经来习惯过赛场,但是有了海姆达尔的陪伴,所有的一切都焕发了出新的乐趣。

二人从内部人员入口进到赛场里面,门口的监督人员看到海姆达尔犹豫了一下,威克多的态度很坚定,该巫师挥挥手,放他们进去了。

穿过一条挂满了本届魁地奇世界杯海报的长长的走廊,走廊的尽头就是保加利亚国家队的休息室。

一打开门,高亢嘹亮的咏叹调迎面袭来,歌声中还伴着古怪呻吟声,海姆达尔看都没看,“乓”的一声甩上了门。

“你确定没走错?”海姆达尔对男友的方向感表示强烈的怀疑。

“门上有牌子。”威克多淡定至极。

确实,木门上钉着一块刻有“保加利亚国家队”双语字样的牌子。

正说着,门开了,门里的人在看到威克多时紧绷的面容一松,肩膀耷拉了下来,“是你啊,一惊一乍的干嘛。”然后目光一扫,看到了威克多身边的海姆达尔,顿时一惊,回头大叫,“快把东西收起来!”

里面有人喊道,“谁来啦?”声音里隐约透出一丝紧张。

“是威克多。”

“威克多你紧张个什么劲啊!”

“威克多那口子也来了!”

里面的人不吱声了,估计在忙着收东西。

海姆达尔不懂保加利亚语,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威克多无奈的摇摇头,上前一步推开门,拉着海姆达尔走了进去。

门里是一个装修得相当豪华的会客室,各类家具齐全,各种物品到位,烟酒茶水,吃的喝的应有尽有,此刻,除了门边的这位,还有二人略显尴尬的坐在沙发上,沙发前的茶几上堆着一大叠类似杂志一样的东西,雪白的大腿和丰满的胸脯在没来得及合上的页面上荡来荡去,若有似无的呻吟声就是从这些香艳的画面中传出的,海姆达尔刚瞄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一名队员火烧屁股似的跳起来,手忙脚乱的收拾茶几上的东西。

海姆达尔清了清嗓子,转开目光,正好与威克多四目相对。

海姆达尔说:“保加利亚的情况我不知道,在英国,那些杂志肯定是被禁的,在英国魔法部建造的房子里看英国魔法部禁止传阅的杂志,你们队上的人真牛。”

海姆达尔用的是德语,再加上故意压低了声音,那三人还以为他俩在说悄悄话。

威克多不以为然,或者说他已经习以为常,他前面也说过的,队上的人在用自己的方式放松神经,黄色杂志……也算是方式之一。

海姆达尔沉默片刻,“你把我带来是想让我一块儿欣赏人体艺术?”

“你想看?”威克多扬扬眉毛,故作深沉的沉吟道,“行啊,就我目前的身价,免费给你看你绝对是赚到了。”

海姆达尔鄙视:“又不是没看过!”

威克多镇定的说:“不想再多看几次?”

海姆达尔严肃的指出:“克鲁姆先生请自重。”

威克多哈哈大笑,搂住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说:“真的不想?”

色诱?海姆达尔纠结了老半天,最终正义战胜了邪恶,迟疑道,“你是不是很紧张啊?”

威克多点点头,“是啊,我很紧张。”回答的特别麻利,就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那好,批准你和他们一块儿艺术熏陶!”海姆达尔大手一挥,一副有容乃大的样子。

“我不要看杂志,我想欣赏里格艺术。”威克多终于露出了他的狼尾巴。

“当真?”海姆达尔貌似在考虑。

“当真。”威克多斩钉截铁。

“不好吧。”海姆达尔说。

威克多说:“我觉得很好,肯定对我特别有启发性,晚上比赛干劲十足。”

“启发不启发的我不知道,”海姆达尔摇头,“就怕你晚上腿软得连扫帚都坐不上去。”

威克多一言不发的瞪了他好一会儿,海姆达尔摸摸他的下巴,笑眯眯的说:“为了胜利,你就老老实实的休息一会儿吧,王牌。”

“还是你狠!”威克多咬了咬牙,抱住他吧唧吧唧啃了起来。

连自我介绍都被略过的,一直被晾在旁边的三位国家队队员无比的羡慕嫉妒恨。

虽然其他人也很无耻,抛下他们几个义无反顾的当家属成双派去了,但是威克多绝对是当中最无耻的,居然把家里把那口子带过来,当着他们的面公然打情骂俏!

欺负我们幻想杂志派是吧?!仨光棍泪流满面。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