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海姆达尔总觉得有什么事没做,但怎么都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事。

欧洲庇护者杯第三场考试当天,他像往常那样起了个大早,半个小时以后离开寝室走出寝室塔,习惯性的在刺骨的寒风中深深吸口气,一边打哆嗦一边提神醒脑,如果还嫌不过瘾,抓把积雪往脸上抹或者往嘴里塞也很管用,比吃药水还立竿见影。

摆脱掉最后的瞌睡虫,海姆达尔精神抖擞的奔德姆斯特朗城堡而去,当路过那条熟悉的岔道时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原来他和威克多晨间约会时就会从这里转道温室,自打威克多加入国家队为国争光,三天两头看不着人以后,他们的晨间约会不得不取消了。

一篷白雪从枝头滑落,落雪的声音惊起了树梢间的大鸟,鸟儿发出古怪的鸣叫振翅飞离。望着重归静谧的小道,海姆达尔顿觉心里空落落的,他摸摸肚子,把这个归咎为因饥饿而引发的多愁善感。

海姆达尔抬头望天,“吃饱了就没事了。”更卖力的朝城堡跑去。

跑到食堂门口时,迎面过来一个同学瞅着挺眼熟,海姆达尔骤然醒过味来,大叫一声,“康德!”

“到!”康德哈哈大笑着走到海姆达尔面前,“这么热情啊,是不是终于想通要甩了克鲁姆,从了本大爷了?!”

“死了以后再说吧。”换言之,这辈子休想。

康德撇撇嘴,埋怨他一点情调都没有。

海姆达尔眼下想的完全是另一码事,“我忘了向你汇报庇护者杯的进展了!”终于想明白过来啥事没干了。

康德不在意的摇摇头,“我对你有信心。”

海姆达尔说:“今天的比赛内容是魔杖制造。”

康德听了惊讶道,“你都已经打听出来了?”

海姆达尔不无得意的想,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尽管很想显摆一下,到底还是把持住了,继续装稳重,略一点头:“费了点功夫,不过我认为是值得的。”

说完,一脸深沉的走进了食堂。

康德一头雾水的留在原地,对着海姆达尔的背影叫道,“就这样?”

海姆达尔头也不回的说:“有什么话等我回来以后再说,要迟了。”

康德不由得啼笑皆非,被喧宾夺主了,他都已经不来问自己是不是一块儿去了。

***

海姆达尔朝气蓬勃地向二位致以问候,“早上好,先生们!”再度只身一人进入赛场。

貌似已等候多时的庞贝顿时眼睛一亮,朝皮肯斯笑道,“我赢了,他还是一个人。”

皮肯斯皱着眉头从口袋里摸出五个西可塞到庞贝手里,庞贝接过以后愈发得意起来。

“那个叫康德的是怎么回事?!”皮肯斯对比赛正主频繁缺席的恶劣行径表示极为愤慨。

“是我不好。”海姆达尔主动承认错误。“今天早上忘了问他要不要和我一起来了。”

皮肯斯听了就长叹一口气。

“你们上一次……”海姆达尔这两天一直惦记他们上回的“上访事件”。

“没事。”庞贝轻描淡写的说。“我们考官之间你投诉我我抹黑你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皮肯斯也是一副不欲多谈、风轻云淡的样子。

他们二人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继续亲身参与第三场比赛,他刚才进赛场时远远看见了复赛时和他说过话的专业组考官,整个赛场仍是一派熙熙攘攘的喧闹景象,仿佛一切都没变,惟独复赛考官不知去向。

海姆达尔心里揣着疑团,但也知道有些事不能多问,有些话不要多讲,有些人更是可以当做从来没见过,庇护者杯自有一套流程运作,他是来参赛的,只要记住这点就行了。

“那么今天二位还是……”海姆达尔看看庞贝,再看看皮肯斯。

“跟班。”二人肯定的点头。

海姆达尔严肃认真的提出要求:“希望二位到时候抓紧时间相互配合。”

二位跟班立刻表示一定手脚麻利,绝不耽误他的时间。

“很好。”海姆达尔又道,“我一紧张就会给自己制造压力,一压力了就开始六亲不认,如果说了或者做了什么令二位觉得不舒服了,千万不要往心里去,事后我一定向二位赔礼道歉。”

“不用,我们已经习惯了。”皮肯斯说这话的时候庞贝点头如捣蒜。

“年轻人有干劲不是很好嘛!”

庞贝继续点头。

“道歉就不必了。”

庞贝一边点头一边加了一句,“再说前两次你也没和我们道歉。”

海姆达尔听得冒冷汗,匆忙表示,“一定补上,一定补上……”

皮肯斯哈哈大笑,拍拍海姆达尔的肩膀,“斯图鲁松,如果方便,我想向你引荐一个人。”

“方便方便。”海姆达尔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皮肯斯回头招招手,就见一名穿着星空色巫师袍的男士走到他们面前,此人中等个头,略胖,看上去离人到中年还有点距离,但已头发稀疏,前额微秃,鼻梁上还有一些雀斑,似乎是个爱笑的人,嘴角弯弯的,眼睛眯缝起来也是弯弯的。

皮肯斯介绍道:“这位是西蒙·米勒先生。”而后又道,“这位是……”

“我知道,海姆达尔·斯图鲁松。”米勒先生打断了皮肯斯,对海姆达尔伸出右手,“很荣幸,斯图鲁松先生。”

海姆达尔赶紧握住那只手,说了些客套话。

米勒踌躇片刻后无奈一笑,“不瞒您说,我费了很大功夫才说服皮肯斯先生当这个中间人。”

“当然,我是专业考官。”皮肯斯一本正经的说。

米勒顿了顿,迟疑的朝旁边瞄了几眼,直到觉悟此二人故意装看不懂以后,才无奈道,“……其实是这样,上次我的朋友冒犯了您,我代他向您道歉,虽然我这么做可能会让您觉得缺乏诚意,但是我的朋友不确定您是否还愿意见他,所以……”

海姆达尔有些莫名,“您的朋友是……”

米勒不自然的咳嗽了一下,指了指某方向,海姆达尔顺着他的手势看过去,大胡子卢卡斯正斜着眼睛朝他们这边观望,一触及海姆达尔的目光立马送上一个精神焕发的正面特写,附送一个夸张而谄媚的灿烂笑容。

“实话跟您说吧,他是威克多·克鲁姆的球迷,上次他,嗯……做了那样的事,回去以后人就变得神神叨叨,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他很后悔,真的很后悔。”米勒竭尽所能的替他的友人说好话。

“原来他是威克多的球迷啊。”海姆达尔恍然大悟般的长吟一声。“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威克多的球迷,原来如此,是球迷。”

米勒觉得他的话听上去很奇怪,说来说去就那么几句,对重点部分反而只字不提。

“那么……”米勒忍不住提醒他关注重点。

“待会儿比赛时我可以和您一起吗?”

“当然!”米勒点头。

“谢谢。”

“我想问,您是不是可以……”米勒第二次提醒。

“如果我的男朋友不是威克多·克鲁姆,卢卡斯先生还会食不知味寝不成眠吗?”

“……我想不会。”米勒不得不承认这点。

“您可以告诉您的朋友,威克多·克鲁姆的男朋友原谅他了。”

米勒眼睛一亮,随后就觉出不对劲了,他说的是“威克多·克鲁姆的男朋友”。

“您是不是太……”米勒干笑一声,想为朋友再努力一把。

“我也实话告诉您,作为一名男性,忽然被陌生人的硬邦邦的老二贴身顶住,这样的经历虽然少见,但实在称不上愉快。”

皮肯斯和庞贝听了面面相觑,看向大胡子的眼神发生了微妙的质的变化。

米勒深吸口气,叹道,“我明白了,打扰您了。”分别朝海姆达尔和二位前考官点点头,转身走向卢卡斯。

不知道米勒对卢卡斯说了什么,卢卡斯的表情很平静,没有再拿眼睛瞄海姆达尔了,这让海姆达尔松快了很多,总是被人有目的的盯着看,那感觉就像后背有什么东西在爬来爬去。

今天专业组和非专业组又集中到一起了,专业组的比赛内容也是魔杖制作,当然,不同于非专业组的玩票性质,专业组的选手们可都是卯足了劲要一较高下的。

因为两个组别不存在竞争关系,非专业组的选手可以去参观专业组选手的比赛,前提是如果对方许可,甚至可以帮忙专业组选手打打下手。据说很多专业组的选手也是存了这个目的,眼下正四处寻找合适的跟班人选,这是一个很好的展示实力的炫耀平台。

海姆达尔本来不想掺和进去的,尽管非专业组本日就是个陪衬,他还是对亲自动手做一根魔杖更感兴趣,一旦帮了非专业组的忙,势必会缩短自己的比赛时间,这就相当于放弃了本场比赛。据说做了专业组的跟班能相应得到一些分数,但是到底不比自己动手获得的成果显著。

他还记得他是替魔杖研究室来参赛的,要为校争光,但与此同时,他也想去见识一下专业级别。那日专业组考官的话言犹在耳,使得海姆达尔在“给自己做嫁衣”和“帮他人做嫁衣”之间举棋不定。

二位跟班在这个问题上始终保持缄默,很好的发扬了布景板的原则精神,好在海姆达尔在抉择问题上本就对他们不抱希望。

就在他万般纠结之时,二位默不作声的跟班在他看不见的角度相互递了个眼色,都察觉到了对方眼中的笑意。

这孩子都没发现自己有多抢手。

正在四处寻摸助手的专业组选手们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放在了海姆达尔身上——或许这得益于第一场魔杖知识比赛时报答案的一气呵成,在专业组选手眼中,海姆达尔有着绝对的理论基础,但是碍于二位前任考官像门神那样一左一右的站在他边上,令很多踌躇满志的专业组选手们莫名的歇了心思,却又不肯一事无成的离去,不死心的围在一旁斟酌观望局势,因为他们恼火的发现别人的想法竟和自己不谋而合。

而,众人眼中的“优秀跟班”此刻已经在脑补今天做一根什么形式的魔杖了,换句话说,海姆达尔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为校争光。

“斯图鲁松。”米勒兴冲冲的跑过来。“我们已经和专业组的选手谈好了,是尚博尔的一家魔杖研究机构,他们愿意让我们参观学习。”

海姆达尔听说过这家研究机构,在法国小有名气。

“对不起,我改主意了,我还是想自己试试。”海姆达尔抱歉的说。

米勒皱起了眉头,“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错过就太可惜了,专业的魔杖制造机构一般不会这么好讲话,魔杖制造工序都是经过严格保密的。”

所以海姆达尔才不认为自己能从中学到有用的东西,专业组真的会无私的公开整个制造过程?与其对一个不确定因素有所期待,还不如利用自己目前掌握的知识动手实践一下。

米勒本想再劝,但见海姆达尔异常坚持,只好放弃,说了几句“太可惜”之类的话后离开了。在米勒心中,爱好者应该把握住所有向专业人士学习的机会,相互交流才是至关重要的,所以他对海姆达尔的坚持不以为然,觉得这是年轻人的叛逆和顽固,一种毫无根据的自信。

负责今天赛事的专业组考官一声令下,赛场内的选手们立刻行动起来了。大多数非专业组的选手都找好了围观目标,留下来自己动手的少之又少,非专业组这边就显得空荡荡的。

海姆达尔心想今天非专业组倒是省事,连个考官都没有。

留下来动手的非专业组选手们向各位同仁点点头,相互鼓励一下,然后就自顾自的行动开了,即便如此,大家也没有要抱成团的意思,海姆达尔喜欢这样的氛围,每个人都清楚自己要干什么。

“要我们做什么?尽情吩咐吧!”二位跟班认为是时候发挥作用了。

首先当然是选材,但是海姆达尔没看到真材实料心里不踏实,还是决定自己来,就径直走到了材料桌边。这张桌子比前两场的乒乓球桌大了一圈,层层叠叠的堆了好多小篮子,篮子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魔杖原材料,种类繁多得令人瞠目,光选材一项就能让人冒冷汗。

一位非专业组的选手此刻就一脸呆滞地面对着一整桌小篮子半晌不动弹一下。

非专业组的原材料小篮子比专业组的缩水了一半不止,数量也是少得可怜,但已经足够应付所有选手了,大概赛事组委已经吃透了比赛中可能会出现的情况,虽然这些比赛道具由某些厂商或者个人免费提供,但是东西本身是有标价的行货,能不浪费自然就不该浪费。

不愧是世界知名的魔杖赛事,材料准备得齐全而完好,海姆达尔检查完所有的植物杖心材料,喃喃赞叹地看向动物这边。他随手打开一个小罐子,发现里面装满了清水般的液体,一个足球那么大个的心脏在水底扑通扑通的跳动,鲜活得像装了起搏器。

“这头龙大概还未成年……”海姆达尔望着跳动的心脏自言自语,同时对罐子里的液体充满了好奇,把手伸进水里——咝~很冷,又摸了摸那颗心脏,惊奇的发现居然还有温度。

站在他边上不小心瞄到这一切的一位长卷发女士立马脸色煞白地倒退三大步,捂住嘴巴干呕起来。

海姆达尔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把手从水里拔出来,盖上盖子,掏出手绢把手擦拭干净,从头到尾都表现得很镇定。

那位女士的消化系统从头到尾都表现得很紊乱。

实际上大赛还是在选材上设了难度,每一种材料都没有标注名称,也就是没有告诉你这是什么东西。有些原材料一目了然,有些则并非如此,好比海姆达尔后来看到的另一只装了水的罐子,凡是看过罐子的选手都以为大赛忘记在里面放东西了,其实里面有东西,是一颗动物的心脏,只是这些幸运的家伙看不见它。

海姆达尔继续他的选材行动,当他来到动物毛发和鸟类羽毛这一块时,看见长卷发女士正对着一只大火盆犯愁。

这只金属火盆四四方方,大约有一米见方,四角装饰着火蜥蜴雕像,被架在一个一米多高的黑色金属架子上。火盆里装满了噼噼啪啪往外蹦火星的碳灰,橙红色的火光在灰烬的缝隙间若隐若现,火焰似乎被包裹在灰烬之中,燃烧不尽,生生不息。

长卷发女士就这么呆呆的望着时隐时现的火光,不见任何行动。

海姆达尔琢磨她不会在等火焰自己熄灭吧?

然后,这位女士做了件让海姆达尔目瞪口呆的事情,她举起魔杖,念了魔咒,杖端应声喷出清水,清水浇注进火盆中,发出刺啦一声响动,黑色的浓烟顿时滚滚而出。

长卷发女士欢呼一声,她以为火焰被熄灭了,刚兴奋地往前凑,下一秒就有人把她往边上拉,她下意识的挣扎,回头一看拉她的人就是刚才用手摸心脏的恶心少年。

长卷发女士很不开心,以为海姆达尔想趁虚而入,抢夺她的劳动成果。

海姆达尔见她不肯合作,就一把推开她,迅速掏出魔杖往火盆里丢了一个火焰熊熊,但效果不佳,碳灰持续冒出黑烟,而且有了往上松动的迹象。

长卷发女士被推得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好不容易站稳,一抬头看见海姆达尔一个劲地朝火盆里放火,气的差点吐血。

“你干什么!我好不容易才把火熄灭!”她冲过去推开海姆达尔,并挡在他前面,不让他靠近火盆。

海姆达尔发现怎么都摆脱不了她,又不敢硬来,于是对她说:“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用水去浇火焰中的凤凰,你不要命了是吧!”

趁对方愣神,绕过去继续释放火焰熊熊,然而为时已晚,雌伏在火焰中的鸟儿已经夹带着满腔怒意自灰烬中重生了。

长卷发女士终于明白自己干了什么蠢事,猛打了一个激灵,不自觉地哆嗦起来。

凤凰以肉眼能够看见的速度不断成长,刚才还和鸡蛋那么大,这会儿都已经有拳头般大小了。

凤凰起初确实对惊扰到它休眠的长卷发女士极为不满,但是渐渐的,它把愤怒转移到了海姆达尔身上,或许海姆达尔的魔法火焰让凤凰很不愉快,鸟中之王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

海姆达尔可不敢去惹一只成年凤凰,照这凤凰的生长速度来看,它很有可能已经成年。

“不是说凤凰性情温和吗?”长卷发女士颤抖着说。“这、这、这是凤凰吧?”

海姆达尔啼笑皆非,“你不仅打扰它睡觉,还用凉水去浇它的床,再温和的脾气也扛不住你这么折腾!”

长卷发女士当即惊恐万状地尖叫,“它又大了!它比刚才还大了!”

此情此景,再对焦这位女士的一言一行,真是一出活生生的杯具恐怖片。

这程度的魔法火焰不行,没法安抚住怒火中烧的凤凰,海姆达尔果断的停止了继续释放魔法,就在这个间隙,凤凰又大了一圈,已近成年体。

长卷发女士再度尖叫,“快做点什么!要烧起来了!!”

“闭嘴!”海姆达尔回头怒吼一声,而后又一团火焰自他的魔杖杖尖吐舌,这团火焰很快便让凤凰感到非常不适,它迅速沉静下来,全神贯注地盯着那团新出炉的不同寻常的火舌。

海姆达尔再度停止了施法,那团火焰并没有消失,冲进火盆中渐渐变出了自己的样貌,一只由火焰组成的凤凰,与火盆中的凤凰缠斗在了一起,两股不同性质的火焰频频发生碰撞,火盆四周顿时碳灰四溅、火星如雨。不多时,高下立判,火凤凰的火焰更胜一筹,凤凰似乎忍受不了这种火焰长时间烧灼,凄厉的哀鸣起来。

一发现凤凰有了示弱的迹象,海姆达尔一边迅速驱散火凤凰,一边咋舌,没想到凤凰真的能顶住魔鬼火焰,这段知识来源于西里斯·布莱克赠予他的那本有关黑魔法的书籍,书中列举的某些看似荒诞的观点实际上是另辟蹊径。

这时候,装饰在火盆四角的火蜥蜴忽然“活”了起来,齐齐朝盆中喷吐灼热的火焰,被魔鬼火焰烧得浑身不适的凤凰舒服的鸣叫一声,犹如被安抚,又像受到催眠。而后,它抬眼看向海姆达尔,海姆达尔被它盯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全神戒备着它是不是又要来一下,结果凤凰一振翅,一头栽进火焰中,眨眼间与碳灰融为一体,“死”回去继续睡觉了。

长卷发女士楞了片刻,然后一下子抱住海姆达尔又叫又跳,“你真是太棒了!你是怎么做到的?!太绝了!”

海姆达尔欲哭无泪,难怪大赛的安保人员一个都没有出动,貌似考官们也没啥反应,四角的火蜥蜴就是一开始设置好的“安全系统”,这凤凰出不了火盆就会被及时“消灭”,也就是说他白忙活了。

这时,皮肯斯和庞贝走上来拍拍他的肩膀,“干得好!辛苦了!”

“要笑就笑好了,要不是自尊不允许我自己都想笑。”海姆达尔悲摧的说。

二位跟班果然不负他望,笑得前仰后合,好不开心。

长卷发女士无措地站在一旁,一会儿看看他,一会儿看看他们,一脸茫然。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