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过来了?”海姆达尔出现在几位好友面前时,卡罗很是吃惊。
莱昂往边上挪了一位,海姆达尔道谢以后坐下来,对卡罗说:“你这问题真奇怪。”
“我们都以为你会和斯图鲁松先生坐一起。”
“爸爸坐的是贵宾席,贵宾席是按照名字预订的,我去了不就变成存心捣乱了么,卡卡洛夫校长会扒了我的皮的。”
他不敢!三位朋友在心中呐喊。
卡罗掏出了他的小本子,把贵宾席按名分配的规则记录了下来,就算这条消息并不贴近生活,琼斯先生依然给予极大的重视,在他心中,没有贵的,只有对的。
最靠近赛场的区域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比赛即将开始,六名身穿统一制式黑色长袍的裁判鱼贯进入赛场,两支队伍一左一右从入口飞入,观众们的呼声更高亢了。
本校的VK团团员们早早聚集在一块儿,挥舞着小旗子用力尖叫,为德姆斯特朗校队造势。鲜红色的小旗子形成一片红色的海洋,随着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波澜起伏,蔚为壮观。身为啦啦团团长的埃德蒙在目睹了如此盛况之后幸福得快要昏过去了,自打组建啦啦团以后他们就跟着校队东奔西走一路闯荡,从默默无名到欧洲头号种子,当中付出的艰辛普通人难以想象,埃德蒙一时间心潮滚滚感慨万千。
“你哭什么?!”啦啦团成员们对团长的多愁善感无语,如此激动人心的时刻他居然哭鼻子!
“我这不是感动嘛!”埃德蒙一点都不觉得丢人,干脆放声哇哇大哭起来。
团员们吓了一跳,纷纷上前安抚。
“有什么好哭了!还没比就哭,又不是输了!这才是八强,你是不是打算以后每比一场就哭一次?后面还有四强,还有准决赛,还有决赛!眼泪都不够你流的!”一名成员故意恶声恶气的说。
埃德蒙匆忙收住哭声,抹掉泪水:“对,你说的对,要哭还早,等咱们拿了冠军,大家一起哭!”
众啦啦团成员发出响亮的嘘声。
与此同时这一方席位上,卡罗拿着一把血红色的校徽小旗子到处分发,三位朋友拿过以后他又朝四周蔓延,坐在他们后面的布斯巴顿以及霍格沃茨也被硬塞了几面。
当海姆达尔几人发现就连深居简出的列支敦士登代表队都被卡罗塞了几面旗子以后,敬佩之心油然而生。这家伙太牛了,什么人都能搭上话,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卡罗的这一举动看似寻常,但是往深里琢磨就很不寻常了,周围各代表队的队长们纷纷对这个貌不惊人的小胖子投去关注的目光,重新审视另眼相看。
当VIP席位上有人用魔杖丢出金色飞贼的那一瞬间,八强赛第一场正式开始,全场顿时欢声雷动。
“没想到穆斯塔法主席会来开球。”卡罗躬身摸回座位,他的小旗子全部分发完毕。
说话间,场中央的两支队伍迅速进入位置,经过第一轮争夺后,鬼飞球被德姆斯特朗抢到。这一结果掀起了观众席上的又一次轩天的叫好声。尽管加德龙博的啦啦团已经竭尽所能的扯嗓子,却还是淹没在了VK啦啦团的红色浪潮中,主场作战的德姆斯特朗终究占据天时地利人和的优势,这是他们无力扭转的。
加德龙博迅速回防集结反击的力量,在贝尔尼克的带领下,三名追球手见缝插针灵活多变,就像泥鳅一样滑不留手,两相比较加德龙博的追球手就显得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当德姆斯特朗的追球手们势如破竹的闯到加德龙博防守的球门前时,大好的局势陡然生变,贝尔尼克没能把球打进球门内,加德龙博的守门员把球拦下的同时又把鬼飞球击打回自己的追球手那里去了。
赛点变幻,主动权落入了对方手中。
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们顿时发出失望的叹息。
“加德龙博之所以能一路过关斩将,原因之一就是他们的守门员,也是他们的队长,这家伙技术很好,估计和邓肯·奥维尔不差上下。”卡罗跟他们的朋友介绍情况。
当观众们被场内的精彩吸引住全副注意力时,海姆达尔看的却是他的男朋友,他觉得威克多的样子不太对劲。是身体不舒服吗?海姆达尔感到担忧,但是眼下正值比赛,他只能一直忍到比赛结束以后,海姆达尔渐渐觉得坐立不安了。
或许是感应到了海姆达尔的不稳定的情绪,豆荚猫又用尾巴刷海姆达尔的脖子,可能这就是豆荚的安慰方式。
【死小子!死小子!死小子!】
随着一串尖锐刺耳的叫骂声,斗篷被希娜送回自己手中,海姆达尔一边忍耐一边把斗篷穿在身上,贝托·普洛迪的怒吼还没有停歇,海姆达尔朝四周围被惊吓到的观众频频投去歉意的笑容。
好在贝托·普洛迪是一个很要面子的人,骂了没有一会儿就住了嘴,转而关注起场内的局势。硕大的分数牌高挂在VIP看台前,即使身在胸针内也能看见,普洛迪校长当即发表不满:【怎么半天都没打进一个球?我们的校队不是号称世界第一吗?既然是第一,就应该拿出第一的样子嘛!】
“是欧洲头号种子队伍。”海姆达尔纠正。
【你小子怎么这么烦,这种小事就不要跟我计较了。】
海姆达尔无语。
三位好友的表情很复杂,这是他们第一次见识前任校长的风采,说实话,感想挺微妙的,都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词来概括。不过心中的问号大致相同:这就是传说中继往开来、彪炳史册的伟大先驱者?
“他动了!”观众席上发出一声嘹亮而激动的尖叫。
观众们的注意力迅速转移,仅仅为了威克多·克鲁姆的一次挪动。
随后观众们失望的发现,威克多·克鲁姆只是移了一下位置,或许是为了躲开近在咫尺的鬼飞球争夺,也或许是为了横冲直撞的游走球,总之,威克多·克鲁姆动了一下之后又停住了。
观众们因为期待落空变得有些沉闷,就连一开始关注备至的鬼飞球争夺都难以拉回他们的注意力,席位上响起一阵溜号般的窃窃私语。
除了威克多·克鲁姆,还有谁能像他这样举手投足间就能左右观众们的目光乃至情绪的?布斯巴顿的队长斯雷特无比佩服的摇摇头。
“刚刚那一瞬间他应该发现了金色飞贼。”塞德里克和他的同学们说。
“但是加德龙博的找球手却毫无作为。”同学院的一个学生说。
“这就是威克多·克鲁姆身为敌对找球手的可怕之处,他总是能比别人先一步把握住金色飞贼的飞行轨迹。尽管这听起来很不可思议,照理说金色飞贼快逾闪电,除了它愿意现身的那一时段,其他时间根本无迹可寻,但是根据威克多·克鲁姆比赛时的种种迅捷反应来看,事实或许并非如此,或许金色飞贼的飞行轨道是可以提前预知的。”塞德里克摸着下巴道。
“怎么做?”拉文克劳的找球手问。
“我要是知道了还用得着你坐在这里?”塞德里克慢吞吞的说。
拉文克劳的找球手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你看那边。”塞德里克抬抬下巴。
众霍格沃茨的学生纷纷看去,随即发出一阵惊呼:“是肯梅尔红隼!”(爱尔兰的一支魁地奇球队,原著里说于1921年建立)
“那是肯梅尔红隼的队长贝克特。”一个赫奇帕奇的学生低声叫道。
另一个学生激动的附和:“我们寝室还贴着他的海报!”
“快看那边!”一个拉文克劳的学生指着另一个方向尖叫起来。
众霍格沃茨的学生们又一次被震撼了,“是普德米尔联队!”国际魁地奇联盟最古老的球队之一,曾获得过二十二次世界冠军,两次欧洲杯冠军。(根据罗琳的描写来看,这是英国的老牌强队)
震惊之余,一众英国学生不由得浮想联翩,莫非他们都是为了……
“应该是为了威克多·克鲁姆。”塞德里克带头说出众人的猜想。
太令人嫉妒了。一干英国学生眼红不已。
“付出就会有回报嘛。”塞德里克的心态倒是挺平和的。
同为校内魁地奇队伍中的一分子,霍格沃茨代表队的各位当然知道魁地奇训练的艰苦,德姆斯特朗之所以能够称霸欧洲,跟他们的训练量是不可分的,塞德里克难以想象他们之前到底经历过怎样的训练才达到今日的成就。
大概很可怕。塞德里克自叹弗如。
***
同一时刻的VIP席位。
国际魁地奇联合会主席穆斯塔法在结束了一段寒暄之后转回身,然后朝右手边微微倾身,小声说:“怎么样?有结论了吗?”
坐在右手边的男子转过头来,该名男子年约六旬,花白的头发梳的整整齐齐,满面红光精神矍铄,胖乎乎的脸上始终带着笑容,很有亲和力。
“我有一个问题,”胖老头不答反问。“这么好的苗子为什么特地关照我?还给我弄了个VIP座位。相信你也看见了,被那孩子吸引来的队伍不止我一家,更有发展潜力的也不止一家。”
“不要太妄自菲薄。”穆斯塔法说。
“不服输不行啦,我已经想开了。辉煌早就已经过去,我对目前的现状还是挺满意的,我们的队伍已经输不起了。”胖老头苦笑。
穆斯塔法沉默片刻,然后道:“追忆往昔是老年人的通病,最近我总是会想起已经解散的队伍,他们过去也创造过辉煌,为联盟的壮大付出了青春,有时候我会想,当年我是不是太冷漠太不近人情,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
“你虽然是联盟的主席,很多事情你其实并没有发言权,这些我们都知道。”
“所以啊,趁老头子我还活着,第二只脚还没踩进棺材里,能做的就去做,其实我也想通了。”穆斯塔法笑道。
“你确定你要从中牵线搭桥?这么做违反了联盟章程,万一给其他队伍知道,你会被巫师联合会的执法部门弹劾的。”胖老头提醒道。
“谁说我要牵线搭桥了,这人能不能留住当然看你的表现,跟我有什么关系。”穆斯塔法转眼撇的干干净净。
胖老头一阵胸闷:“到最后还不得我自己来!”
“我是主席,我要避嫌。”穆斯塔法一脸的大义凛然。
观众席上响起热烈的欢呼声,穆斯塔法瞄了一眼,笑道:“哟,你看,比赛都结束了,动作快点,给别人捷足先登就晚了。”
胖老头给他激的一下子蹦起来,以不符合年龄的矫健步伐冲了出去。
穆斯塔法无奈的摇摇头:“说得好听,什么想通了,就你这死脑筋,大概这辈子都想不通了。”
***
德姆斯特朗观众席这边。
“你觉不觉得今天的克鲁姆特别有气势?”卡罗咽了咽嗓子,很杀手,很杀气。
里安无声点头,说实话,他也被震慑到了。
在谁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对方的找球手还茫然四顾的时候,威克多·克鲁姆突然动身,疾速飞行,雷霆万钧,气势如虹,一路撞翻了好几个上前阻拦的敌对选手,甚至还用帚尾把尾随上来的对方找球手直接抽下了场,而找球手弃权就意味着比赛输掉了一半,因为除了拼命防守就再没有获得先机的可能,除非他们能短时间内把鬼飞球打进德姆斯特朗的球门内至少15次,这当然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在威克多催动扫帚去抓金色飞贼的时候,场上比分处于10:10僵持阶段。
当威克多抓住金色飞贼的那一时刻,主裁判吹响了终场哨声。
海姆达尔站起来朝出口冲去,他的举动把仍沉浸在激昂中的朋友们吓了一跳。
“你要去哪儿?”里安对着海姆达尔的背影大叫。
他没能得到回答。
“还能去哪儿。”卡罗见怪不怪。
莱昂这时说:“我们还是再坐一会儿吧,看这人流,一时半会儿肯定出不去。”
犹如呼应一般,正奋力往外挤的里安被前面一个人高马大的家伙撞了回来。
***
海姆达尔的离开时机把握的很好,赶在离场高峰前奔出观众席。在准备室外摘下了胸针,在某校长不满的嚷嚷下十分坚持的叫出了希娜,让它送还胸针。
准备室内一派轻松祥和,校队成员们的平稳心态让海姆达尔心头一松,如此看来威克多应该没有出现不好的状况。
“哇,来的那么快!我好嫉妒啊!!!”一个校队成员换好衣服正要往外走时发现了门边的海姆达尔。
正坐在凳子上脱外套的威克多闻言动作一顿。
海姆达尔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大方点。
贝尔尼克一瞧,招呼着众人很有自觉性的清场。牲口们一边挤眉弄眼,一边配合的朝外挪步。
“准备室的门是没有锁的。”贝尔尼克走前正经八百的提醒了一句,众队员顿时发出猥琐的笑声。
贝尔尼克替他们关上了门。
海姆达尔快步走过去说:“你没事吧?”
“怎么了?”威克多一边用牙齿咬手套上的锁扣,一边不解道,他的额头上满是汗珠子,敞开的长袍内,前襟汗湿了一大片。
“刚刚看比赛的时候觉得你挺不对劲的。”海姆达尔帮他解开了锁扣。
威克多一时间没有说话,他甩掉手套,突然用力抱住海姆达尔,在他脸上又亲又吻:“里格,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以后说话会小心谨慎的……”
“是不是爸爸说了什么?”海姆达尔发现他的表情很焦躁。
“总之是我说了不该说的话。”威克多倒没有借题发挥给隆梅尔穿小鞋。
“你和那位法国小姐说了什么?”
威克多闻言一愣:“你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吗?”海姆达尔也楞了,他还真的没有去刻意了解过。
“你的眼睛很漂亮。”
海姆达尔危险的眯了下眼睛:“你和一个女人说‘你的眼睛很漂亮’?”
威克多摸了摸鼻子:“我好多天没有和你说上话,正想得不行,那个女人和你一样有双蓝眼睛,看到她的眼睛我就想到你了,所以就情不自禁的……”威克多惭愧的低下头,经过这么一反省,他倒是明白隆梅尔气愤的缘由了,这件事会闹得这么开自己有推卸不掉的责任。虽然他当时根本没想那么多,不过是一时所遇有感而发。
“也就是说其实错的是我,”海姆达尔瘪瘪嘴。“你要不是因为想我,也不会发生这事,对吧?”
“当然不是!”威克多一口否定。“错得是隆梅尔·斯图鲁松!”
“啊?”
“当然是他,要不是他拦着不让我见你,我就不会在开动员会的时候跑出来,也不会遇到那女人,更不会说那话了!一切都是隆梅尔·斯图鲁松的错!!”威克多搂着海姆达尔又一通啃咬。“我分析的对吧?”很奸诈的趁海姆达尔被亲的晕头转向的时候甩出问题。
“好像……你敢在我爸爸面前这么讲吗?”晕乎乎的假象陡然一变,海姆达尔满面笑容。
威克多沉默片刻,低头看着海姆达尔的斗篷前襟说:“你流了好多汗。”
“恶人先告状!”海姆达尔一把推开他,这家伙浑身都是汗,都把自己的斗篷的染湿了。
威克多又使劲粘上去,还很无耻的把斗篷往下扒,“我帮你脱掉,穿湿衣服会感冒的。”
海姆达尔一边挣扎一边暗道幸好已经把校长还回去了。
“抱歉打断一下,我想问问你们什么时候打算暂停,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海姆达尔僵住了,被威克多刷拉一下得逞了,得逞之后的威克多没了下面的动作,也和海姆达尔一样瞪着巴着门板探进半个脑袋的陌生胖老头。
“喔,现在就暂停了吗?”胖老头喜不胜收,拉开门板走进来,并反身合上门。
“您找谁?”海姆达尔问。
胖老头一指威克多:“我找他。”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