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贞找人借衣服,第一个想到的是孙仁献。
因为步练师和孙仁献的身材差不多,而且孙仁献就在旁边的小花园练剑。
离得近,方便。
当糜贞出现在孙仁献面前的时候,后者脸上明显有些意外。
孙仁献对糜贞是抱有敌意的,因为糜贞这个名字,她听刘敢说起过。
虽然当时只是刘敢随口说出来的话,不过孙仁献却记得很清楚,刘敢当着孙仁献的面,夸了糜贞一句。
那句夸赞的话语,直到现在孙仁献还记得。
她眼睛很漂亮。
简简单单六个大字,孙仁献气了三四天,好不容易忘掉了,今天居然撞到了糜贞本人。
更令孙仁献心塞无法接受的是,连她自己都认为,糜贞的眼睛很漂亮。
真相有时候就是那么的残忍。
孙仁献不喜欢糜贞,从刘敢夸糜贞的时候开始,孙仁献就对这个女人充满敌意,哪怕那个时候她连糜贞是谁都还不知道。
“干嘛?”
孙仁献双手抱胸,一脸不善地盯着糜贞。
与孙仁献的态度截然不同,糜贞倒是显得很和善,落落大方道:“找你借一件衣服。”
孙仁献眉毛动了动,冷声道:“不借,我的衣服,只有我能穿。”
“放心吧,不是给我穿,我也穿不到。”糜贞抿嘴一笑,她比孙仁献高出不少,外形也比孙仁献丰腴,的确穿不到孙仁献的衣服。
“那也不借。”孙仁献拒人千里。
孙朗上来插嘴道:“小妹,要我说你就借吧,不就是一件衣服嘛,反正你那衣服多的穿也穿不完。”
孙仁献瞪了他一眼,孙朗立刻讪笑闭嘴。
糜贞觉得这两兄妹挺有趣,当哥哥的居然怕妹妹。
“衣服是给练师穿的,她的衣服破了。”糜贞撒了个小谎。
“啊,有这种事?她在哪里?我借衣服给她!”孙朗忙问道。
“这种事情,你一个男孩子,不大方便吧。”糜贞笑道。
孙朗这才反应过来,喃喃道:“是哦,小妹……”他刚想让孙仁献借衣服,却见孙仁献已经走远。
“跟我来。”孙仁献头也不回地说道。
孙朗屁颠屁颠跟上去,却被孙仁献骂了回来:“没叫你,滚一边练剑去!”
糜贞笑了笑,这才不慌不忙地跟上了孙仁献。
当糜贞来到孙仁献的房间时,目睹眼前一片男性化的衣服,吃惊的哑口无言。
“没有一件女孩穿的吗?”糜贞脱口而出,立刻就有点后悔,余光瞄了孙仁献一眼,发现她并无异常。
孙仁献其实有点犹豫,她倒是有一件女孩穿的裙子,那件裙子她只穿过一次,还是专门为了穿给刘敢看,特地买回来的。
要不要借出去呢?
糜贞见孙仁献在发愣,于是出声道:“你怎么了,没有就算了,我随便带一件过去吧。”
孙仁献回过神来,从一个角落里翻出了一个盒子,随手打开盒子,一件火红色的裙子赫然呈现。
糜贞眼前一亮,赞道:“这颜色很好看,这么好看的衣服,干嘛要藏起来?”
“你管不着。”孙仁献白了她一眼,随即率先走出房间,用后脑勺对着糜贞说道:“赶紧送过去吧,记得让她穿完了还给我。”
一件衣服而已,还用还?
糜贞神情古怪地看了孙仁献一眼,接着拿好衣服出了门。
衣服很快就到了步练师手中。
孙仁献的身材和步练师相差无几,那衣服穿在步练师身上,就跟量身定做的一样。
换好衣服,一身火红的步练师犹如花仙子般,长裙飘飘地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吸引眼球的同时,还引来两只蝴蝶蹁跹起舞。
“哇,这是谁家的姑娘,真是美艳不可方物呀!”
刘敢突然出现,啧啧称奇地赞叹道。
在刘敢身后,糜竺毕恭毕敬地紧随其后,糜竺一来就朝糜贞使了个眼色,糜贞却假装没看见。
步练师俏生生地站在那里,小脸微红:“大叔,你这么夸我,我怪不好意思的!”
大叔?
糜贞一脸惊讶,没想到步练师和刘敢之间的称呼是这样的。
明明是个大王,却非要人家小姑娘叫大叔。
这个大王,看样子很不正经。
糜贞忍不住在心里悄悄地腹诽。
步练师和刘敢在一旁有说有笑,糜贞不禁心生感叹,这个家伙对小女孩这么热情,对自己为什么偏偏那么冷淡。
难道自己还不如一个小女孩?
糜贞莫名的有点患得患失,刹那间,仿佛神游天外,直到步练师叫唤她,这才回过神来。
“糜姐姐,今天真是谢谢你,我想请你去我家吃顿便饭,你来吗?”
步练师笑靥如花,说话时,主动牵上糜贞的小手。
糜贞略微感到意外,刚想拒绝,却见糜竺在一旁使劲打眼色,显然是想让糜贞答应下来。
糜贞无奈一笑,说道:“好呀,练师诚心相邀,我只能却之不恭了。”
步练师欢快道:“太好了,那我先回家通知我娘多准备几个菜,你一会儿跟大叔一起来哦!”
闻言,糜贞愣了愣,跟大叔一起来?
难道说,刘敢也要去?
糜贞心里忽然很矛盾,有些后悔答应去吃饭,但是隐隐约约也有些小期待。
刘敢也没想到步练师会邀请糜贞一起去,本以为只有他一个人,而且听步练师说话的口气,似乎糜贞帮了她什么忙?
这就有点尴尬了。
要知道刘敢刚刚才婉拒了糜竺的联姻提议,现在转头却要跟糜贞一起去共进晚餐,虽然这顿晚餐不止他们两个人,但是怎么看都觉得有点别扭。
“那个,本王突然想到,似乎还有一件事没做完。”
刘敢干咳了两声,信口胡诌道。
步练师小脸拉了下来,说道:“大叔,你方才已经答应我了,身为大王,总不能说话不算话吧?”
“这个……”刘敢无言以对。
糜贞明眸如星,说道:“大王临时改变主意,是因为我吧,要不我还是不去了吧,免得大王为难。”
步练师不解道:“真的吗?这是为什么呀,大叔你不喜欢糜姐姐吗?我看糜姐姐人挺好的,你为什么不喜欢她呢?”
刘敢顿时语塞,有心解释一番,却不知从何解释,心知这一顿晚餐是避无可避了。
既然如此,那就去吧。
我堂堂一个大男人,还能被一个小女子唬住不成?
刘敢如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