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宅子里关于绣庄的话题被讨论的热火朝天,连原本还沉浸在被家人伤害的悲痛之中的人也被吸引了。而纪玲玲和曹梅的房间里尤其热闹,有来咨询的,有来观望的,纪玲玲都耐着性子一一解答。
她原本的性子就爽朗,所以非常不耐烦说车轱辘话,但为了将绣庄开起来,也不得不沉下来,能啦一把是一把。
过了两天,雀儿又上门了。
这次她不是空手来的,而是带着一纸契约和一大串钥匙来的。
原本周彦煜想直接将铺子送给她们的,对于他来说一间铺子真的不值什么,但为了长久之计,还是听从了雀儿的意见。
“玲玲姐,这是租契,这是铺子的钥匙,等签了契约就可以开张了。”
纪玲玲扫了一眼,就提笔写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在名字上按下了手印。
“铺子我已经找人打扫干净了,基本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只要人进去就好。”
“多谢雀儿妹妹了,我们这就搬过去,也替我们向王爷道声谢。回头我们绣一副佛像送到王府里,还望王爷不要嫌弃。”纪玲玲非常感激,鲁王爷已经给她们一份丰厚的嫁妆,她们已经非常感激了,帮了她们这么多,真的不知道如何感激是好。
雀儿急忙道:“到不必如此,你们的绣活留着就好了,王府也不缺。王爷也着实佩服几位姐姐的魄力,为着姐姐们的魄力和骨气,才让我来搭把手的。”
纪玲玲听雀儿说完,微微拧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玲玲姐可有什么难处,我能帮忙的一定帮。”
纪玲玲叹口气说:“说起来我也有些不好意思,我们有几个姐妹不想去,想一直留在这里,也是,现在她们手里有银钱,又有婆子做饭洗衣,到比在自家还自在,但我们也不能一直赖在这里,正发愁呢。”
这件事雀儿也有些发愁,她们不想搬出去,鲁王府又不能把她们撵出去,他还要去找周彦煜商量一下。
“你们想搬得就搬,其他人如何安置,我再请示一下王爷。”
反正这件事又不是一时半会儿就嫩解决的,她们没有办法,想必周彦煜总有办法。
“那我想在就去绣庄看看,看还缺什么,准备准备也能及早开张。”
雀儿也正有此意,说道:“我跟你们一块儿去。”
曹梅说:“我去叫其他姐妹们一起去。”
其他人一听,也非常感兴趣,叽叽喳喳地要一块儿跟过去。
雀儿来的时候只带了一辆马车,是远远不够的,于是她又吩咐一个侍卫去雇了两辆马车,一帮人才兴奋地出发了。
绣庄的位置离这里不太远,不过走了半刻钟就到了。
原本还忐忑的人,看到装潢清新、干干净净的铺子,一颗心才放进肚子里。
看到有马车过来,一个中年男子急忙在门口候着,见是雀儿才上前:“雀儿姑娘来了。”
此人是不远处药铺的掌柜,原来的铺子的掌柜被调走后,就由他帮忙负责这里的一切事物。他每月去鲁王府对账的时候也是见过雀儿的,两人也算相识。
“黄掌柜在呢,这些天辛苦你了。”雀儿道谢。
黄掌柜忙说:“这些都是我该做的,若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在雀儿下车的时候,他就隐隐约约看到车里似乎还有别人。
雀儿也不留他,点点头说:“那黄掌柜去忙,以后的事情还要拜托你。”
黄掌柜又拱了拱手,就离去了。
等一行人进入铺子之后,纪玲玲便开口问道:“刚刚那位掌柜是谁啊?”
雀儿说:“那是保安堂的掌柜,这些天都是他忙里忙外张罗的,以后有什么事也可以差人去找他帮忙。”
纪玲玲又扭头看了一眼,说:“那以后恐怕还要麻烦他了。”
雀儿没有看到她的表情,也高兴地说:“玲玲姐快看看这里如何?这里也比较敞亮,你们就是做绣活也不至于太费眼睛。”
后院面积很大,院子里还种了一颗大树,夏天坐在树下做绣活也飞非常舒服。
见这里的房间还算多,纪玲玲就说:“你们自行去选择自己的房间,只不要伤了和气。”
得了这句话,一行人就各自与相好的人去选心仪的房间。虽然因为一两个房间发生了小摩擦,但在纪玲玲的调节下,各自也算满意。
虽然纪玲玲和曹梅没有先选,但其他人也默契地将最好的一间留给了她们。
房间选的差不多,缺的东西也都记下来了,纪玲玲才犹犹豫豫地开口说:“我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王爷能不能答应?”
雀儿看着她写的清单,抬头说:“玲玲姐请说。”
“是这样的,帮我们买菜做饭的肖妈妈,这些天一直照顾着我们,把我们当成自己的孩子,所以我想问问,我们能不能把肖妈妈接过来,以后也能给她养老送终。”说完,又急急补了一句:“放心,我们出赎身银子。”
这些天,肖妈妈像照顾亲生女儿一样照顾着她们,倒是让这些被家里伤透了心的姑娘们感受到了一丝丝温暖。
雀儿大喜:“这是好事啊。”说完,又皱着眉道:“王府这边肯定没有问题的,但还是要问问肖妈妈的意思。”
“我之前跟肖妈妈说过这件事,肖妈妈也乐意。不知可要多少赎身银子?”她心中还是有些忐忑的,毕竟买奴才花不了多少钱,但赎身的银子却要翻了数倍。
雀儿放下手中的清单,笑道:“姐姐不用担心,这件事我就能做主,王府既不会要赎身银子,反而还会给肖妈妈二十两的养老银子。”
纪玲玲忍不住喜笑颜开:“那就多谢王爷,多谢雀儿妹妹。”
送她们回到院子里,雀儿带着雪涧和洛溪回王府。
折腾了半天,雀儿有些累了,就说:“我眯一会儿啊,到了叫我。”
雪涧说:“你睡你的。”
只是刚眯上眼,马车突然就停了下来,雀儿好险没被扔出去。
洛溪急忙附住雀儿,问外边赶车的侍卫:“李大哥,怎么了?”
李侍卫说:“前面拦了两个人。”而车后也跳出了两个人。
洛溪神色一凛,吩咐雪涧:“你保护雀儿,我出去看看。”
雀儿却率先出去了:“我出去看看。”
洛溪心中焦急,这次跟上次不一样,上次有暗卫的高手护卫着自然什么都不怕,现在只有她们几个,谁知道外边的人会如何?
见雀儿已经掀帘子出去了,两人接急忙跟上。
李侍卫已经将佩刀拔了出来:“你们是谁?为何拦住我们的马车?”
其中一个面色阴沉地大汉,用猎鹰一样的眼神盯着雀儿,说道:“借这位雀儿姑娘一用。”
李侍卫大怒:“大胆!是谁派你们来的?”
那大汉说:“等我们带走雀儿姑娘,你自然就知道我们是谁。”
见事情不能了结,李侍卫和另一名洪侍卫齐齐拿着刀向歹徒砍去。
两个侍卫与两个歹徒势均力敌,一时竟难分上下。
雪涧在一旁看得心焦,只站在车前跺脚:“怎么还解决不了?不如我去帮忙?”
雀儿忙抓住她的手,说道:“你不要莽撞,就你那三脚猫功夫,根本插·不进去,还是不要添乱了。”
“那怎么办?”
雀儿想了想,说:“我们掩护你冲出去,你赶紧回去向王爷报信。”
“那怎么行?若王爷知道我扔下你,还不砍了我?”
雀儿道:“我是她们的目标,由我牵制着他们,他们也不会分神去追你。快去!不然来不及了!”
雪涧看不出来,但她和洛溪已经看出来了,两个侍卫已经露了败象,若现在不行动,她们几个就要被一窝端了。
雪涧如今还算听话,应了一声,就贴着墙根躲着战局急匆匆跑出去。
这些人也不拦着,任由她跑了过去。
等雪涧跑了之后,雀儿见两个侍卫渐落下风,让洛溪也加入了战局。
见洛溪加入战局,后边的两个歹徒也加了进去,不如片刻,两个侍卫就被砍倒了,眼看着刀就要落在洛溪身上,雀儿冲上去抱住她,“你们放过她,我跟你们走!”
为首的歹徒笑道:“姑娘早这么识相不就好了,放心,兄弟们在没有达到目的之前,是不会把姑娘如何的。”
洛溪在她怀里挣扎着还要动手,被雀儿压住了,“别硬碰硬,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不行,我的任务就是保护你!”就冲着雀儿这样为她着想,她也要拼命保护好雀儿。
“别犟了,能活一个活一个!”然后一把将她推出去,跟歹徒说:“我们走吧。”
为首的歹徒一伸手:“请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巷子口多出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雀儿掀起帘子就坐了进去。
刚坐稳,马车就发动了。
车窗已经被钉死了,雀儿也不知道他们要去向何方,只默默地感觉着方向,牢牢地记住每一步路。
雀儿原本记忆力就好,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人的潜力是无穷的,越是有压迫,潜力越是容易被激发出来。
为着自己的生命着想,雀儿也得牢牢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