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瑜是个很独立的小姑娘，吃完哈根达斯以后，杨宇很自然地想送她回家，却被她很坚决地拒绝了。

杨宇想在满脑子都是孙树茂的事，见林宛瑜不是在跟自己客套，也就不再坚持，把她送到公交车站眼看着她坐上车便打算回家。

关于孙树茂，杨宇满脑子都是问号。

他这段时间去哪儿了？

他怎么会突然瘦了那么多？

他为什么会被送到医院？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杨宇索性不再想这些，转而考虑一个更重要的问题：要不要把孙树茂出现这件事，告诉夏莉莉？

因为急着要跟孙树茂领离婚证，夏莉莉这些天一直都在上山下海地找他。如果现在把孙树茂在医院的消息告诉夏莉莉，她恐怕连想都不想就会杀到医院。

看到孙树茂目前的状态，杨宇总感觉事情应该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可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杨宇却又说不出来。

孙树茂和甄达人到底认不认识？春梅姐的死到底跟孙树茂有没有关系？

……

快到家的时候，杨宇突然想起来，今天好像是夏莉莉为马春梅办追悼会的日子啊……

赶紧给夏莉莉打了个电话，还真是今天。时间定在下午6点，地点就是万家家政服务公司，准确点说，现在公司已经改为夏阳家政了。

眼看快到时间，杨宇连忙打车赶过去。

以前在万家置业上班的时候，杨宇偶尔也会来万家家政。最近两年，杨宇就算是走路的时候都会特意避开万家置业所在的那条街。

两年以后再过来，却发现这里跟以前好像也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门上的大招牌从“万家家政”变成了“夏阳家政”。

还没到六点，但家政服务公司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杨宇仔细辨认了一遍，有几个熟悉的面孔，那都是以前在万家置业上班的同事，另外绝大多数的人却是杨宇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电话里夏莉莉说自己在二楼，所以杨宇跟大家打了个招呼便直接来到二楼夏莉莉的办公室。

“咚咚咚”轻轻敲了敲门。

没有等到里面的人说话，门却自己开了。

夏莉莉，正俏生生地站在门口。

夏莉莉今天穿着一身黑色的套装，看起来庄重而大方。头发高高的盘了起来，使得她的一张俏脸格外的明亮。黑色套装里穿的是一件质地很薄的白色衬衣。衬衣最上面的两颗纽扣没有系上，露出她精致的锁骨和光滑优美地脖子。脖子上，一条细细地铂金项链环绕。

衬衣下挺翘的蜜桃型酥胸，将薄薄的衣服顶出一道让人血脉贲涨的妖惑曲线。胸脯之下曲线突然间收缩了起来，却是夏莉莉盈盈一握的纤腰。做为一名实际年龄已经三十几许的女人，夏莉莉的纤腰无疑是个中极品。虽然被黑色上衣束缚着，但是却丝毫不影响杨宇去感受它那柔软而细腻的感觉。

因为对自己的身高不满意，所以夏莉莉格外在意自己的身材。她的臀部收得很翘，再加上一对笔直修长的双腿，站在门口，自然有一种优美韵律味道，给人亭亭玉立的感觉。

夏莉莉身材不高，但身体却玲珑有至。那合体的黑色套装，衬托着如玉一般的皮肤，使得她在庄重的同时，又多了几分成熟女性的妩媚和妖娆。

“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夏莉莉原本有些忧郁的脸，在见到杨宇时立即多了一抹喜色。

“嗯，今天中午帮谢颖转院请了假，下午就没回去上班。”杨宇很自然地伸手摸了摸夏莉莉的俏脸，随口说道。

杨宇知道夏莉莉不是小气的人，不但不会因为自己出手帮了谢颖而生气，反而会因为杨宇的大度而感到高兴。

“别闹！”夏莉莉立即拍了杨宇的手一下，妩媚地白了他一眼，“这里是公司……”

“哈。”杨宇讪讪笑着收回手，左右张望了一下，没看到有别的人。

“快进来吧。”夏莉莉红着脸闪到一边，让杨宇进门。

夏莉莉的办公室布置的跟万家置业的几乎一模一样，甚至连办公桌上摆放的相框都在同样的位置。

杨宇记得夏莉莉在万家置业的时候摆的是她和孙树茂的结婚照。结婚时候的夏莉莉跟现在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可年轻时的孙树茂可比现在好看了不少。

难道夏莉莉还在怀念她跟孙树茂的感情？

杨宇心里有些吃味，装出一副很随意地样子拿起相框。

只看了一眼，杨宇便愣住了。

照片上，赫然是他跟夏莉莉的合影。

照片是好几年前拍的。照片的杨宇还有些稚嫩，跟夏莉莉站在一起，手插口袋，显得很是高冷。其实杨宇还记得，自己当时是相当的手足无措，想伸手揽着夏莉莉的纤腰却又不敢，最后只能摆出这么一副架势。

“看什么看！”夏莉莉脸一红，把杨宇手里的相框夺过来，“不知道不能随便动人家的东西吗？！”

“这照片，你怎么还留着啊？”杨宇心里一暖，柔声问道。

当时是杨宇入职万家置业的第一年，全公司的人去搞团建，有个好事的同事说杨宇和老板夏莉莉有夫妻相，非要给他们照一张相做证明。

照相的时候杨宇万分激动，可事后倒没太放在心上，也没有找那个同事要照片。没想到，夏莉莉居然要过来了还保存到现在。

“这么多年我就跟你合过这一次影，当然要留着啊。”夏莉莉把相框重新放好，抬头理所当然地对杨宇说道。

杨宇心里一阵内疚。按理说已经跟夏莉莉确认关系的时间也不短了，却从来没有跟她好好拍一张合影，甚至连一次正儿八经的约会都没有……

尴尬地笑了一会儿，杨宇突发奇想：“莉莉，改天咱们去拍大头贴怎么样？”

“这都什么年代了，哪还有大头贴这种东西！”夏莉莉嘴上虽然拒绝，但脸上却写满了笑意。

在她看来，杨宇不管有没有做故意讨好自己的事，但现在知道他有这份心就已经很不错二楼。

“呵呵。”杨宇碰了一鼻子灰，又指了指相框说道，“你把咱们的合影放在这里，就不怕公司里的员工说闲话啊？”

现在在夏阳家政工作的，绝大多数是之前孙树茂在的老员工，他们也都知道夏莉莉和孙树茂的关系。

现在夏莉莉堂而皇之地把自己和另一个男人的合影放在办公桌上，难保不会有人说三道四。

“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呗！反正别让我听到就好。”夏莉莉无所谓地说道，“不过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啊，进来我的办公室了，什么东西都随便乱碰。这张照片我放在这儿这么久了，也就只有春梅姐在帮我打扫卫生的时候才能看到……”

说到马春梅，夏莉莉刚才还有些娇羞的表情立即消失地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悲痛。

马春梅在公司里去世，要说对公司没有半点影响也是不可能的。这两天夏莉莉上班，每次路过楼下的时候，似乎总是能看到春梅姐忙里忙完打扫卫生的身影……

马春梅是一名保洁员，但她做的都是帮客户做清洁。公司里的卫生当然不应该归马春梅管，可是她却自觉主动地承担起公司保洁的义务。

大概也就是这个原因，在听说夏莉莉要给马春梅开一个“追悼会”的时候，大家才会早早地来到这里等着。

杨宇也跟着重重地叹息了一声。

都说好人不长寿祸害活千年，像马春梅这么好的女人，就这么不声不响地去世。而像孙树茂这种人渣，却跟个大爷一样躺在医院里等着别人伺候……

杨宇忍了好久才再次忍住把见到孙树茂的事情告诉夏莉莉。

事情在有更多进展的时候，杨宇不想节外生枝。

“在楼下等着的都是咱们公司的员工吗？”杨宇强笑一声转移了话题，“我怎么看着有好多面生的人啊？”

“不是。”夏莉莉缓了缓神回答道，“里面除了咱们公司的人还有春梅姐的朋友，还有几个是春梅姐的主顾……”

“主顾？”

“是啊。”夏莉莉叹息说道，“春梅姐同时接了五个家庭的保洁工作。你也知道春梅姐是个好女人，跟主顾的关系也都处理的特别好。他们在知道春梅姐心脏病去世以后都想着来送春梅姐最后一程。”

“原来是这样。”杨宇恍然大悟。

马春梅不过就是个钟点工性质的保洁员，却跟顾客的关系相处的这么好……

“这五家的人都来了吗？”杨宇随口问了一句。

“没有。来了四家。”夏莉莉一脸古怪地说道，“我也是刚才翻资料才知道，没来的那一家，家里已经没人了。”

“没人了？什么意思？”杨宇不禁有些好奇地问道。

“死了。”夏莉莉翻出桌子上的一份资料递给杨宇，“这个顾客家里就只有一个人，春梅姐去世的前几天，这个顾客已经死了，他的房子也被法院给查封了……因为咱们公司的服务都是提前预交费，我也没注意到这一点……”

“那春梅姐怎么没提前跟你说呢？”杨宇随手接过资料，整个人都愣住了。

资料上，客户姓名那一栏，写的是一个杨宇异常熟悉的名字：

甄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