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无君轻寒,这酒便不喝了,告辞。”

“四哥……”顾云芷起身。

就在这时,流朱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郡主,寒公子来了。”

君轻寒心神一动,眸光陡然柔软了下。

她来了,到底还是关心他的。

“四哥慢走。”顾云芷抿唇。

她刚送出去两步,双腿一软,惊呼一声,下意识抓住了身前的男人。

君轻寒手臂一沉,下意识将人扶住了。

“多谢四哥。”

苏青染进来时,正好看到这一幕,陡然愣了下。

君轻寒想将人松开,却意识到他的身体正一寸寸麻木,握着顾云芷的手已经僵硬。

眉头狠狠皱起,眼底瞬间掠出冰霜。

“寒公子过来有事么?”顾云芷轻柔问。

“没,没事。”苏青染的眸光不自觉黏在二人的双手上,飞快摇头,转身便要离开。

君轻寒让她过来就是让她看这一幕的?

“别走。”君轻寒急切出声。

苏青染脚步一滞,没有转身。

“过来,别走……”

苏青染心中无端涌出酸涩,咬了咬唇,抬脚离开。

她不该来的!

君轻寒看着她的背影,眼底划过黯色。

眉心敛起怒色,运起内力,冲破僵硬的筋脉,抬手将人甩开,“你现在,满意了?”

顾云芷原本就十分娇弱,直接被他的力道掀倒,趴在地上,身形僵硬,一动也不能动。

“四哥。”她依旧笑着。

君轻寒看着她,眼底起了冷意,抬脚离去。

“四哥,你别生气,我只是想让你多陪我待一会,说说话。”顾云芷抿唇。

她在香炉里放了毒,还在手心中擦了毒,两者作用,能够让人在短时间内身体僵硬,并不会损害什么。

只有如此,他才能多留一会,不是么?

可是,她没有想到,他竟然不惜冲破筋脉,他的身体不要了么?

君轻寒脚步未停,匆匆出门,似乎半刻也不想停留。

顾云芷看着他的背影,眸光轻颤,嘴角缓缓滑下一抹殷红。

她只是不想失去那个疼她的四哥,是她做错了么?

君轻寒刚出了芷兰院,便吐出了一口鲜血,五脏六腑都跟着疼了起来。

皱了皱眉,抬脚离开。

苏青染出了芷兰院不远,无意看到安阳公主在丫鬟的搀扶下朝这边走来,似乎明白了什么。

刚刚君轻寒的姿势似乎有些奇怪,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被她忽略了?

眉心跳了跳,她飞快的跑了回去,君轻寒要出事了!

一口气跑回芷兰院,进了房间,却只看到顾云芷自己趴在地上,她顿时愣了下。

顾云芷也没有想到苏青染还会回来,嘴角缓缓勾出嘲讽。

这个女人,比她想象的聪明一些!

苏青染喘了口粗气,打量了眼房间,确定君轻寒不在,转身离开。

看顾云芷的模样,像是被点了穴一般,浑身僵硬。似乎,刚刚君轻寒也是如此。

既然他动不了,那么人去哪里了?

她突然想起来,他刚刚不让她走,是不想让她误会什么吧?

出了芷兰院,她便迎面遇上了惊风。

她双眸一亮,忍不住开口,“他呢?”

“主子有事先回去了,让属下送王妃回去。”

“他没事吧?”

“王妃回去看了,就知道了。”

……

安阳长公主赶到芷兰院,看见顾云芷趴在地上,心神一慌,立即吩咐流朱将她扶了起来。

“芷儿,这是怎么了?”

顾云芷逐渐恢复了行动,擦去嘴角的血渍,笑着摇头,“没事。”

“你不是在陪着各家小姐过桂花节么,怎么回来了。刚刚流朱过来,说你出了事,吓得我赶紧过来看看。”

“我没事,只是喝了杯桂花酒,头有些晕,让娘担心了。”

“你没事就好。”安阳长公主山前,为她弹去身上的灰尘。

“娘,你来的时候,遇见表哥了么?”

安阳长公主摇摇头,“他也来这里了?”

“没有。”顾云芷浅浅笑着,吩咐流朱,“扶我去换身衣服吧,外面的小姐还在等我。”

看着她的样子,安阳长公主微微皱眉,总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却又说不出来。

再次回到后花园落月亭,这里就只剩了众位千金小姐们,君轻寒等人的位置已经空了。

顾云湘看见她,委屈的走上去,“阿姐,刚刚表哥出去了一趟,就再也没有回来,他是不是已经回去了?”

“表哥公务繁忙,能来也是不易,湘儿要听话,不要耍性子。”

顾云湘心里顿时有些失落,咬咬唇,“那好吧。”

顾云芷看向众人,“今日招待不周,还请大家见谅。”

“长欢郡主客气了,你酿的桂花酒很好喝。”

“是啊,这是我喝过最好喝的桂花酒。”一众千金小姐立即跟着附和。

萧诗琪看了眼众人,又将眸光落在顾云芷身上,发现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忙道:“如今时辰不早了,我们打扰许久,也该告辞了。”

“长欢郡主,多谢招待,告辞。”

看着众人离开,顾云芷漫不经心的看了眼萧诗颖,柔声道:“萧大小姐请留步。”

被点到的萧诗颖有些受宠若惊,眼底划过一抹不可置信,“长……长欢郡主,您叫我?”

顾云芷点点头,“萧大小姐可否留下叙叙话?”

“自然可以。”萧诗颖眼尾的余光扫了眼众人羡慕的眸光,顿时激动起来。

今天,她受到了她们的嘲讽,现在总算是可以扬眉吐气了!

萧诗琪不动声色的扫了眼身边的人,微微咬唇,眼底划过冷讽。

长欢郡主才不会看上她这个土包子!

……

百里赫驾车带着君轻寒回到永安侯府时,已是下午光景。

他小心将人从车上扶了下来,眼底敛着担忧,“你还好么?”

白玲特意嘱咐过,不能让他动用内力。

现在瞧着他的样子,显然是遭到了内力反噬。

君轻寒嘴角的血渍已经干涸,他吃力的下了马车,靠着百里赫,“扶我进房间,有药。”

“好。”

君轻寒用过药后,惨白的脸色这才逐渐恢复。

百里赫不确定问了句,“你现在感觉如何,好点了么?”

以前每次用过内力,都要昏迷,这次似乎没有那么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