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现在的功夫不说炉火纯青吧,但是我绝对不再是那个瞎子李小白了,你就不奇怪我为什么又能看见了?”我再问他,济慈摸了摸脑袋说道:“我还以为你师父妙手回春把你的眼睛医好了。≧ 你师父经常能做到一些奇怪的事情,所以你能看见我也不是奇怪。”
“我告诉你,我的眼睛看不见和能看见都无关医术,我现在不光白天能看见,我晚上看东西和白天看东西没有什么差别,这是因为我……这个你不用知道,但是现在的我,能听方圆百米的事情,我就不明白,那天晚上我仔细的听过,并没有人在我们附近,是谁给你传递的暗号!”
济慈没有答话,而是从袈裟的袖口里掏出一根绣花针。看到这根绣花针我有些不明白,但是济慈却做了个甩手腕的动作,我一下子惊呆了,我忽然就想起来的屁股上挨的那一针和那天晚上在半山腰上和我对暗器的人。我接过那只绣花针问道:“那个人你们组织的人?”
济慈反而奇怪的问:“你认识他?”
我摇摇头“不认识,但是我和这个用这种暗器的人打过交道。”
济慈点点头:“原来如此!用这根绣花针的人,有个外号叫‘夜行鬼针病海青’,他的名字叫相子元,擅长绵软暗器。不是我打击你,就轻功和暗器功夫而言,你们师徒俩恐怕不是他对手。那天晚上他就在我的房梁之上,待你走后我的桌子上就斜立着着这根绣花针,绣花针的旁边还有不多不少针眼儿大小的一小撮尘土。这是组织的暗号,也是一个警告,既要我协助组织内部人又要我知道组织知道我的一切,相子元已经来了。其实在你去定林寺之前,已经有几波人去过,都被我打走了,但是相子元亲自来我就不得不想别的办法了。不过今天不知道组织内部出了什么事儿,昨天晚上相子元没有亲自去追婉儿,派出的人手也明显不够。今天我一路走来,现组织里几乎没人在周围。”
我怀疑的看着他,然后瓮声瓮气的问道:“‘病海青’是什么意思?海青?好像你们和尚穿的衣服也有叫海青的。”
“此海青非彼海青。我们和尚穿的的确有海青衣,但是组织里给相子元起的名字来历的海青不是海青以,而是指海东青。”
“那又是什么?”
“海东青是一种鸟,身子非常小,但是飞行的度非常快,动作十分灵敏,往往能出其不意,病海青是不是说他是得病的海青,而是说他能和海青相比……嗯?这是你该关注的重点吗?”济慈忽然醒悟过来。
“我问这个,因为我不相信你说的。”我淡淡的说道,“昨天晚上你打出的狗血钉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说钱先生的魂魄是妖孽?”
这是昨天晚上最大的疑问所在。说到这里,济慈显得非常的不解和无辜:“狗血钉?什么狗血钉?我昨天晚上打钱良峯的魂魄是因为我知道钱良峯已经魂飞魄散了,怎么会有魂魄显灵?我用的是双子断魂圆,而不是什么狗血钉。”
“你少装蒜了,你怎么知道钱先生的魂魄没了?再说你用的东西有人原原本本的告诉我了,就是狗血钉。”我还是不相信。济慈无奈的宣了声佛号,问我:“狗血钉是什么?”我于是就把昨天无常告诉我的和他说了一边,当然我没有提无常的名字。听我说完,济慈嘴里连连喊罪过罪过,然后从袖子里掏出和昨天晚上一样的两个暗红的东西。我一看,正是我看到,不过这两个像是铜钱一样大小而且是圆的,不是什么钉子的样子。
“这是钱良峯送给我的,他说这叫双子断魂圆,成一对,对付邪物最是有效,但是我没想到这件东西要这么残忍才能做出来。也许你说的和这个不一样吧?但是不论怎样,这件东西既然你说有残忍之处,那我就不要了。”济慈说道。我也糊涂了,但是无常是当事人,肯定看的清楚,等一会儿我让他亲自鉴定,所以我顺手把这两件东西揣在了怀里。
“至于他魂飞魄散的事情,我说了,这是宿命。凡是组织的人,每个人有个特殊的记号。钱良峯死的时候身上的那块袁大头被打穿了,那是白银碎魂的死法,也是他的宿命。”济慈解释道。
“白银碎魂?”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个名字。
“我们进组织的时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标识,都是用袁大头。上面的数字是为组织服务的年限的字。钱良峯已经是三十多了,所以是民国三年,我也马上就能拿到民国三年的了,但是今天以后就不用了。我们每个人都会滴一滴无名指的血在上面,男左女右,然后宗主会在上面施法定魂,这样这块银子就会跟随着我们一生,一旦这块银子碎裂,那就意味着我们魂飞魄散了。这是真的,你师父曾经给被这样人死的人招过魂,但是现魂魄确实已经魂飞魄散了。”
我听到这里面有师父在里面,那么济慈说的话可能**不离十只真的,但是济慈一向忌讳说暗月青云,怎么今天这么痛快的都说了。还有,师父不是说暗月青云是个不错的组织吗,为什么会有这些邪术?为什么还要和我们过不去?
太乱了。
我不想再问,还是以后慢慢求证吧。我带着济慈往上走,嘱咐他说:“我现在还没有让钱婉儿知道我的身份,我告诉他我叫李大平,我的弟弟叫李小白,他和师父出去办事儿去了。你先不要说漏了嘴,等我师父好点儿再说。这两天你就在山上,不要下来,上面吃的不够我再来送,你要是真的想下来也想不要走这条通道。”
济慈答应下来,然后好像忽然也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钱良峯’为什么要婉儿来找你和你师父?”我含混的说了句可能钱先生信任师父,然后没有再提。
在半路上竟然没有遇到无常,这家伙干什么去了?
到了山顶出了山洞,我才现现在的天阴沉的厉害,似乎要下雨,山上黑沉沉的,不比晚上亮多少,一阵阵的大风吹的我有些站立不稳。
山雨欲来风满楼。
钱婉儿身披一身白布跪在正中间,头上顶着的白布被风吹的飘了起来,在她的身边,是一小叠纸钱,也被风吹的飒飒作响,地上插着一捆燃着的捆香。无常站在钱婉儿的身边。贪婪的吸着捆香散出来的气息,那样子活像一个大烟鬼。
我和济慈走到了钱婉儿的身边,钱婉儿满眼含泪,见到我们来了连忙擦去了脸上的泪珠儿,还冲着济慈想努力的挤出一丝微笑来,但是失败了。她沉浸在悲伤之中,对于我们是从什么地方上来的没有太在意。我这才注意到,她把一条白布交叉对折带在头上,成了个孝帽子的形状,身上的白布下摆也划成了一条条的。这样的缟素不但没有让她变得臃肿,反而更显俊俏。
济慈宣了声佛号,说道:“山上马上要来大雨了,婉儿,还是先到山洞里吧,等天好了我陪你好好祭奠祭奠你的父亲。”钱婉儿点了点头,和济慈往山洞走去,我呆在后面,等他们进去了我踱到了无常的身边。
我从怀里掏出那两个暗红的东西,无常还没看就立马蹦到了一边:“你疯了,怎么把这个东西拿来了?”
“我问你,这个东西真的叫狗血钉?”我问道。
“那还有假?”无常远远的说道。
“那为什么老和尚说这个叫‘双子断魂圆’”
“这不过是叫法不同罢了实际的东西是一样的。”无常说的道。
我点点头,没有再理无常,回到了山洞。
洞外一个炸雷,咔擦,接着雨哗哗的下了下来。
钱婉儿有点儿怕打雷,拽着济慈的衣服把脑袋埋在了胸前。我趁她不注意,赶紧跑回了山下。山下,闵如珪正在火堆面前打盹儿。我也顺势坐了下来,在这风雨不透的山洞里,在这瓢泼搬的大雨里,蹲坐在篝火堆儿前,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这一天晚上,济慈和钱婉儿就在山上,我和闵如珪、小狮子和师父在山下,静静的度过了一根风雨交加的夜晚。
第二天一大早,我出山洞一看,雨还在淅沥沥的下,但是比昨天已经明显的小了。闵如珪试了试师父夹板,说道:“小李啊,你过来帮我个忙,我帮你师父翻个身。”我赶紧答应着。闵如珪又拆了一个箱子,这次那些箱子里全部是金锞子,闵如珪连眼看都没看一眼。
闵如珪把箱子盖用掌劈成两片,然后和和师父的被对比了一下,宽度差不多,他于是把这两块木板尾相接绑在了一起,组成了一根长长的木板。
“把你师父绑在这块木板上。”闵如珪说着,把木板先放在了脚上,然后用把我用来当筛子的衣服撕成一条条的当做绳子固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