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缺口处的录押正在犹豫要不要现身,却听密室中的两位老祖似乎提及到了某个禁忌存在。
只听大鹏老祖不甘心道:“可惜那老家伙没来,若将他也献祭给山神,我俩必将获得莫大好处!”
录押知晓他所说的老家伙是指白猴老祖,心道这两个老王八所谋真不小啊,竟还打了一窝端的心思。
却在此时,长猿老祖与大鹏老祖同时出手,两只三尺高的青铜鼎飞出,落在了乳胶池前。那鼎内三光相映,精气四溢,一股精纯的神性气息弥漫而出。录押瞬间猜出了这鼎内必是三神矿的浓缩精华,瞧那纯度,必是从百万斤矿石内提炼而出的。这厮看着两只圆溜溜的青铜鼎,眼神大亮,心下喜道:嘿,这不就是卦上所预言的两簋好吃的吗?竟真出现了!
“积攒了大半辈子的神矿,就这么献祭出去,着实让本尊大为心疼啊!”大鹏老祖留恋地望着两只充斥满神性精华的青铜鼎,言语之间颇为舍不得。
却听长猿老祖安慰他道:“好了,只要得了山神恩赐,一切都是值得。到时我俩联手,这连艮域内就再无人是我们的敌手。只要再杀了那老家伙和那可恶的妖女,整个域内的矿脉还不是尽归我俩所有!”
大鹏老祖点头,眼神中闪过一抹决绝。只见他大手一挥,成片乌光自他袍袖间飞出。录押定睛看去,却见每一点乌光便是一只紫翼银蝠的虚影,这虚空内密密麻麻排列有上万只之多!成片的紫翼银蝠虚影上充斥了极大的怨念,让录押甚觉诡异。
他正猜测这是何物,却听大鹏老祖对着成片的蝠影感叹道:“儿郎们,不要怨老祖我。你们的牺牲将成全我紫翼蝙蝠一族,老祖我会让族群的踪迹遍布整个连艮域中,这一日不远了!”
他这番安抚话语,顿时让蝠影停止了骚动,其上的怨念也正在减消。录押见此心中大惊,他终于知道了这成片的蝠影是为何物,每一只虚影竟就是一只紫翼银蝠的精魂!这大鹏老祖竟然一下子剥离了数万只子孙的精魂,就为了他所谓的献祭。
却见另一边,长猿老祖也动了,他长臂挥出,一只只银臂长毛猿虚影列在乳胶池边。录押粗略看去,也是不下万只!
长猿老祖相比大鹏老祖更为狠辣,察觉到数万精魂的滔天怨念后,他并没有出言安抚,而是直接以大神通镇压而下,将这些精魂上残留的记忆尽皆抹去。
然而这还不算完,只见大鹏老祖取出一只紫色口袋,向半空一抖,抖落出一道巨大的身影,人身蝠翼,正是那银翼小祖。
“师尊,为何将徒儿困住?”银翼小祖甫一现身,便委屈问道。
随后,他看到了半空中排列的同族精魂,大惊失色:“这是……”
“哎,”大鹏老祖一声叹息,“徒儿啊,为师本对你寄予厚望,只因你是第一只修出半人之身的银蝠。只可惜你的潜力有限,止步半人之身多年,就连兽身也进阶不到金蝠的层次。为师很失望,今日便要将你的精魂献祭,以成全我紫蝠一族,望你不要记恨为师!”
“师尊,你……”银翼小祖满脸难以置信,他怎么也不会料到自己的师父竟要亲手剥夺自己的性命!
在师徒二人对话的档口,长猿老祖也放出了山猴小祖。他二话不说,探掌重击在其天灵盖上,将山猴小祖的精魂直接震出。可怜的山猴小祖还未搞清状况,便死在了其师掌下。
大鹏老祖见此不再多言,身形一晃,巨大的蝠翼显化而出,将银翼小祖直接包裹,后者的惨叫顿时响彻当场。
录押现在终于知道了,为何方才在洞道内会遇到那一波惊恐飞逃的紫翼蝙蝠,又为何这片山岭内竟无一只修行有成的长臂猿!而且方才他还在疑惑,在此竟没有感知到山猴小祖与银翼小祖的气息,此刻他终于明白,原来竟是他们平日里敬重的师尊要对其下毒手!虎毒尚且不食子,这大鹏、长猿二老祖简直是丧尽天良!
银翼小祖与山猴小祖的精魂十分耀眼,外形也更加壮大。二者的精魂此刻都还保留有身前记忆,脸上皆流露出哀伤之极的神色。就是身在局外的录押看到了,也颇为不忍。
密室中大鹏老祖与长猿老祖同时施法,将各自徒儿精魂上的残留记忆抹去,随后以秘术将一只只紫翼银蝠与银臂长毛猿的虚影炼化进了他们的精魂之中。
银翼小祖与山猴小祖的虚影顿时被撑得壮大起来,化作两团耀眼的精芒,最后在虚空之中浓缩成一只巨翼蝙蝠与一只通臂长猿的实影,这是万魂结晶。
亲手熔炼了自己徒弟的精魂,大鹏老祖的脸色十分阴沉。他指着乳胶池内肉玉人化身的录押对长猿老祖说道:“这次我们花费了极大的代价,既交出了苦心积攒的神矿,又折去了数万儿郎,更是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弟子。这一切都是拜这小子与那老家伙所赐!这小子即将赴死,尚且不提,只是那猴头山的老家伙,我们万万不能放过!”
长猿老祖接口:“一旦献祭成功,我们立马去那猴头山,本尊要将那老家伙炼成战宠!”
大鹏老祖摇了摇头,不甚满意:“这还不算完,本尊要教他猴头山上下世世代代都沦为采矿奴,以慰我数万儿郎英魂!”
石敢当闻听此语剑眉倒立:“你们这两个老畜生,说是畜生都抬高了你们!你们残害子孙,枉为其祖;你们亲毙弟子,枉为其师。你们简直大奸大恶,堪比上古魔头!”
“小子,这些话留到九幽之地,与你那师尊说去吧,”大鹏老祖恶狠狠地说着,略一思索又改口道,“我倒忘了,被献祭给山神的生灵其灵魂也将被吞噬,你是入不了九幽之地的。”
“不要跟他废话,我们开始献祭!”长猿老祖催促道。
却在此时,一道戏谑的声音响起,有道人影从天而降:“你们想要害人,有没有问过小爷答不答应?”
“怎么是你?”大鹏老祖看清来人竟是录押,顿时大惊失色。
录押根本未理他,转头对着身陷胶池的石敢当说道:“敢当兄,你刚才说错了,这两个老东西不是枉为人祖宗,也不是枉作人师,而是枉称生灵!这样的两个货色都能拥有生命,天道不公啊!”
“你不是在池中吗,池子里的究竟是谁?”大鹏老祖没有理会录押的嘲讽,而是将目光在池中的“录押”与密室内的录押两者身上不停流转。
“你是说在说他吗?”录押嘿嘿一笑,指着池中的肉玉人吆喝道,“小玉,动起来,别装死!小爷知道这一池山乳胶能困得了别人,可困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