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老子姓陈不姓王!”
我一把推开记者,下了车就往厂子里挤。可是这群记者可不答应,他们就想搞个大新闻,筑起了一道人墙不让我走,而是七嘴八舌地问问题。
“陈老板,网上对您的看法议论纷纷,请您发表一下评论。还有,请问您的小姨子吴若兮,在车上吗?我们有几个问题想问她。”
他们的做法很无耻,不仅要采访我,还要采访我的小姨子。这很明显,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对于别人的看法我毫不在意,但是对于无端的诽谤,我要保留诉讼的权利。诸位,我现在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们,网上那些所谓的报道都是不实内容,我已经委托律师向法院起诉。所以,请你们说话注意点。”
一推记者,我强横地从人群中挤出。
他们纷纷打开录音笔,将我说的话丝毫不漏的记载了下来。我知道,这些都属于重要资料。回去以后,他们便可以以此为依据,进行断章取义,然后发布报道。
这就是无良媒体遭人痛恨的原因。
“哎哎哎,陈老板别走。”
甩开了记者们的围堵,他们却在后面不依不饶。然而就像杨万里的诗句一样。
“正入万山圈子里,一山放过一山拦。”
又是一批人挡在我的面前,他们举着横幅怒目而视,皆是身强体壮的汉子。受雇于周剑豪,用来要账。
“陈浩,把吴若兮交出来,她欠我们老板四个亿,不还钱就拿厂子来抵押。”
几个壮汉将我围在中间,满脸凶相的说。
我自然是浑然不惧,冷声说:“你们最好给我退开,别在这里闹事。否则的话要你们好看。”
别看他们几个人粗胳膊粗腿的,但是真的动起手来,不一定是我的对手。肩膀一抖,我振开了搭在我上面的手,然后马步一扎向后靠,就挤出来了空间。
“小子敢动手,大家一起上!”
几个人对视一眼,他们本就是来故意找茬的,不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于是齐齐动手,有的挥拳,有的踢腿,招招往我的要害部位攻击。
我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将衣服一脱,露出满身的腱子肉。然后一脚踢飞对面一个人,他刚准备砸我的下巴;哎呦一声,那人抱着小腹在地上翻滚乱叫。
咔擦!
身后的偷袭被我堪堪躲过,他的胳膊被我抓牢一扭,关节发出声音,整个脸都扭曲的变了形。我心一狠,膝盖狠狠顶在他的后腰,紧接着便软趴趴地摔在地上。
之后的几个人,花拳绣脚,被我三五下解决。纷纷躺在地上痛嚎,他们扶着腰摸着背,相互搀扶着起来,然后狼狈地逃窜。
“走,快走!这小子不好惹。”
“站住!把你们的东西带走!”我指着大字报和横幅,冷冷说着。几个人面面相觑,迫于我的威慑只好动手整理起来。
有记者将刚才动手的画面拍成了视频,一脸的眉开眼笑,只要回去稍加整理就能够成为一篇新闻。标题可以这样写:“江南皮革厂债务缠身,总经理门外大打出手。”
这些,我早就替他们想到了。可是没办法,有些人就得狠狠教训,哪怕是付出小小的代价,也要让他以后不敢轻易来冒犯。
“还有谁?想找我的麻烦,掂量掂量实力再过来!”
恶狠狠地围绕周围一圈,发现他们都不敢抬头看。我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套在身上刚要进厂子,就听到后面有人在哭诉。
“记者同志,你们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这江南皮革厂的老板,和水厂那女人沆瀣一气,在水里下毒害得我母亲住了院,还没来得及索赔她就宣布破产。他把人藏了起来,没钱赔偿,我母亲现在还躺在病床上……”
他说着说着就哭了,这让我的心情十分的难过。虽然说水厂下毒是别人为之,但是也和芳姐脱不了干系,而我又和芳姐关系不浅,她的事情不能坐视不管。
“真是个孝子啊!这天底下的有钱人,良心都坏了吗?”
“是啊,我们只是来找个公道,不敢动手,要不然被打一顿又得住进医院。”
舆论对我很不利,记者们唯恐天下不乱,眼睛里都闪着光。他们争相将这些都记载下来,回去稍微润色就又是个大新闻。
江南皮革厂接二连三的出事,来的都是些牛鬼蛇神。在有心人的刻意引导下,舆论压力会越来越大。我终究是没有理睬那位“孝子”,因为他可怜归可怜,但却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相反,出现在这个地方,还对我和江南皮革厂造成了一定的困扰。如果我接济了他,那岂不意味着坐实了投毒的罪名?到时候,前来索赔的人一大堆,我是既掏钱又背锅。
傻子才会这么干!
由于之前的威慑力,再也没有人敢阻拦我。开着车子进工厂,保安经理亲自在门卫把守,他将电动门打开放行车子,然后将外面人都阻拦在外。
“陈总,大事不好了。”
销售经理急匆匆地跑过来,他满脸的苦相,让我心中一沉。
“又出什么事情了?”
“出大事了,刚才我接到了好多电话。不知道为什么,十几个客户集体退货,说咱们工厂的产品粗制滥造,给他们造成了很多的损失。”销售经理一副气馁的样子。
妈的,肯定又是黄鹤!
我已经确定是他搞得鬼,简直就是步步为营。现在又不知道施了什么魔法,拉拢了我的客户们倒戈相向,给我造成了致命一击。
“王莎莎,是她!”
我终于想起来了,每天的文件报表都要经过秘书的手,才会传阅在我的眼前。而王莎莎,鬼鬼祟祟的,好几次都拿着特殊的手表拍照,没想到是用途竟然是在这里。
我恨得牙根痒痒,连忙去寻找对策。
“货千万不能退,给我拖着。一直拖到麻烦解决为止,如果需要打官司就请最好的律师。”我果断下达了命令,千万不能让黄鹤得逞。
这段时间工厂加班加点生产,货物囤积量很大。就等着卖出去然后回笼资金,现在客户们纷纷退货,也就导致生产量太大而卖不出去,资金链断裂,可能连厂子工人的工资都发不出来,是时候到了壮士断腕的时刻了。
“给我通知下去,从这个月起所有工人的工资降低三倍,成为正常水平。你给我好好劝说,能理解的留下,不能理解的让他们走,随便去哪里告状都无所谓。”
反正债多不用愁,我现在麻烦一大堆,已经完全不在意工人们的反应了。只有从他们身上压榨出油水,收拢资金,才能渡过难关。
“还有,你拉上公关经理,给我去拜访客户。搞清楚他们具体退货的原因,是不是有人从中作梗。不惜一切代价,要给我把客户拉回来。”我发号施令,销售经理连连点头。
他一路小跑离开,就按我吩咐的去办。事态紧急,我给李佳慧打了个电话。
因为她是江南皮革厂最大的客户,做皮质货物的进出口贸易,所以我希望她能够加大订单,成倍的购买工厂的产品。当然,我也给了她一个较为低廉的价格,对方很爽快的答应了。
只是光靠这些手段,还不足以解决。
李佳慧加大了订单,对于货物的囤积量也是杯水车薪。我照样陷入了资金危机,得立马勒紧裤腰带过日子。黄鹤这招太狠了,简直就是釜底抽薪。
门外的记者们还没有散去,闹事的群众依旧在闹事。不少人将这里的讯息传回编辑部,网上已经有了关于我的各种报道。最为醒目刺眼的就是,那个动手打人的视频。
明明是周剑豪雇来的打手,可是却被编造成无辜的催债群众。将我塑造成一个见钱眼开,死不还钱的周扒皮形象。这样一来,我的名声更臭了。
铃铃铃,电话声不厌其烦的响起。
我一接,是吴若兮的电话。
“浩浩哥哥,不好了。专卖店被砸了!”
“什么?”
我开着车,一路怒火地踩下油门,连闯了好几个红灯,终于来到了专卖店的门面前。现场简直惨不忍睹,附近停着几辆警车,以及外面聚拢了很多人。
“来了来了,那就是陈浩。”
“哎呦,就是他呀。一副人面兽心的样子。”
“砸的好,听说是欠钱不还,为咱们老百姓出了口恶气。”
刚靠近,就听到背后的指指点点。围观群众毫不避讳着我的想法,大声讨论着。
“陈先生您好,我是警察小梁,接到举报电话,有铺面被恶意砸坏。”
一个身穿笔挺制服的年轻人,走过来向我说着。
“阿sir,搞破坏的人抓到了没有?”
我紧皱眉头,冷声问道。
小梁警察摇摇头,说:“很抱歉,我们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跑了。现在正在紧急调动监控,您请随我们一起来。”
走进店面,见到的是两个吓得浑身发抖的店员。
她们正在接受警方的盘问。
“当时,我们正在店里卖货,然后突然冲进来三五个人,戴着面具,拼命的砸东西。”
一个店员老老实实回答,声音都在颤抖。
“没错,我上前阻拦,还被他们踢了一脚,头碰到桌子上流血了。”另外一个补充说道。我沿着视线一看,她的额头果然有伤。
我面沉如水,没有说话。
小梁示意我将监控室的门打开,这里只有我和吴若兮有钥匙。她被我吩咐不能出门,所以一切事情都只能我去扛。
打开监控室的门,我和小梁警察调取监控,终于看到了“凶手”。
一,二,三,四,五,总共五个人。
就像店员们所说的,都是头上戴着面具,手中拎着钢管,将我的店铺毁于一旦。
“陈老板,你最近有没有遇上什么仇家,他们很有可能是伺机报复。”小梁警察皱着眉头问。
“不用猜了,我知道他们是谁。”我大手一挥,已经了然于胸。
“哦?说来听听。”
“正是那几个受雇要账的黑势力,他们虽然蒙着面,但我一眼就能够认出来。你快看看,这衣服都没有换,而且纹身伤疤的位置都相同。”我冷声说着。
“您的意思我不太懂,能否说的再详细点。”
“呵呵,你打开手机上网,就知道我说的意思了。”
现在网上流传的那段打人视频,沸沸扬扬。这一伙人声东击西,到工厂闹事受挫便接着来专卖店搞事情,我心中非常恼火。
黄鹤,我饶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