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修宁低着头，看着她的手，翻过来，手腕处曾经留下的痕迹，现在已经不复存在了。

母亲，其实我都知道。我全部都知道，我是你的儿子，你是怎样一个人，我怎么会不知道。

你不会死的，你会活着，因为有人已经死了。你会好好的活着。

“妈，答应我，从此以后不要再干涉我的事情了，这是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我可以默不作声。我和顾熏染永远都不可能，你心里也清楚吧。我讨厌她，所有你不用担心什么，但是如果你再干涉我，我真的会生气。”

“修宁，妈做一切都是为了你。”楚月露出慈爱的表情，道:“我希望你幸福。”

慕修宁笑了，他很少这样温柔的笑，可是他笑了，很温柔，却又有些苍白无力。

希望我幸福吗？

“妈，你既然为了你的丈夫，能做任何事情，一心都只为了丈夫，那么就不要再想着做个好母亲了。我们心里都清楚，你不是一个好母亲不是吗？”

楚月的脸刷的白了，双手开始犯凉:“修宁，你怎么能对我说出这种话来，你怎么可以这么伤我的心。”

“妈。”伸出手轻轻为她整理发丝，慕修宁笑着说道:“其实，一心为了丈夫的你，也依然是我这世界上唯一的母亲，所以没关系。只是我讨厌别人干涉我的生活，现在，你也不可以。”

慕修宁说完擦身而过走了，楚月定在原地，脚上像是结冰了一般，一动不能的。

她从自己的儿子的眼中，看到了不容质疑与反抗的威胁。

就算自己是母亲，他也没有丝毫的妥协，温柔的笑脸背后是警告。

楚月害怕了，打从心里觉得恐惧。

虽然他平时也是冷冰冰的样子，但是看到刚才的他，楚月总觉得，在哪个不知道的时候，自己的儿子已经不再按照她期望的那样成长了。

他长得面目全非，有了许多她无法控制的地方。

曲柔等着慕修宁出来，就见他大步流星的向外走，曲柔急忙追上去，急切的追问:“修宁，你要去哪儿？等等我。和和伯母谈了什么？怎么说走就走了。”

慕修宁回眸看了一眼她，薄唇轻启:“上车。”

“哦，好。”曲柔连忙点头，跟着上了车，慕修宁开着车，一路开走。

一路上他的表情都十分的冰冷甚至于有些阴森。

曲柔不知道他要去哪儿，也不敢问。

他一直开，一直开，路越发的熟悉了，曲柔瞪大了眼睛。嗯，这是去她哪儿？

果然，最后的终点，是她住的房子的停车场。

把车停下来，慕修宁下车了，看着房子，院子里的灯已经亮了，家门前的门灯，也开着，柔柔的光照着门前的玫瑰花，安静又美丽。

慕修宁看了一会儿，忽而对她笑了:“小柔，我们到家了。”

曲柔的心忽然一紧，看着他的笑容，脚步却不自觉的退了一步。

一路上都没有笑，现在却忽然笑了。

为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前的表情不是还那么可怕？为什么现在忽然就笑的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