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梅的供词2(1/1)

“书煜啊!我稍微过来把这里整理一下,你这样可不行,本身就走不出去,还把她的照片挂的到处都是,这越看不是越难受吗?看看你瘦成什么样子了!”

说着叹口气看看儿子的脸,转身坐在沙发上。

“那是我的事,你别管行不?”宋书煜硬了脖子,说话带着压制不住的情绪,看得出他对妈妈擅自做主取下桑好的照片有些反感。

“说那叫什么傻话!桑红出了这事,大家都伤心,可是,你看看他们家,愣是把你拒之千里,我听说葬礼那天,林老头压根儿就不让你到桑红的墓前去,有这回事吗?她出事,那是命,是她没有福气,是她和你没有这样的缘分,咱们家又没有薄待她,你有没有对不起她,凭什么那样对待你?这是新房,即便是当初为了娶她装修的,可是,她现在人都没了,你留张小照片偶尔惦记一下就成了,这样看着太让人受不了,这房子以后谁还敢来呀。”

张云萍显然觉得人死如灯灭,又没有结婚,儿子当然不能守着桑红的照片过日子。

宋书煜吐口气,站起身:“妈,天不早了,今晚我住这里了,我让王小帅送你回去。”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开了房间门,喊了声王小帅。

“你这是什么态度?”张云萍看到儿子竟然摆出一副开门送客的模样,当然受不了了,不过看着儿子那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她知道现在说什么也都是白费口舌。

宋书煜垂了眼,连看她一眼都不看,对王小帅说:“把她送回去,路上开车慢一些。”

张云萍抬手拿起挂在墙上的银灰色羽绒服,脸色和善了一些:“我有车,司机把车开到路口掉头去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妈,让小帅开车送你,这样我才放心。”宋书煜看着张云萍那鬓边有些霜花的发丝,抬手拿过她胳膊上边的衣服,很体贴地给她穿上,心里有些内疚,有些担忧。

“好了,走吧,回去别说什么,惹老爸不开心。”宋书煜交代她。

“首长请,头儿是想让我陪你唠唠嗑,逗你开开心,替他谢罪哪。”王小帅的嘴巴甜,最善于察言观色,笑着说着露出一口的白牙齿。

张云萍脸上不由就有了笑影。

她抬头看了眼儿子,宋书煜对她抿抿唇,努力地勾出一抹笑意。

“好了,那我走了,你也不要住这里了,刚装修好,气味太大,对身体不好。”张云萍劝阻了他一声,看着他没有任何表情,只好转身让王小帅扶着下台阶。

宋书煜目送他们出了门,这才转回身去看被取下来的照片。

他笑着拿手指弹了一下桑红的脸:“瞧瞧,妈都担心这里太阴森了,人鬼殊途,都说新房子是最适合鬼魂占据的,你就在这里住下好了,我把照片放好,作为感谢,今晚让我梦到你行不。”

他说着端起那沉甸甸的水晶照片,稳稳地挂到了墙上原先的钉子上,退后两步看看是不是周正,然后又稍微调整了一下位置。

那群保镖看着宋书煜在忙活,也都纷纷到各个房间转转,把那些被取下来的大小不一的照片,都重新挂回到原来的位置。

王小帅送张云萍回家,张家的司机开着一辆小货轮跟在后边。

王小帅斜了后视镜一眼:“你怎么坐这样的车?”

“哎呀,别提了,本身是弄来一批高质量的油画,想要换下那屋里的婚纱照;你看了都不觉得难受得慌吗?笑得越幸福,滋味越凄凉,我都无法想象书煜那孩子怎么能在那房间里睡得着。”

张云萍叹口气开始摸摸眼角,她心疼自己的孩子,宋小三就是个苦命的,太痴情死心眼了,她被他以前的失恋状态吓坏了,生怕他重蹈覆辙。

“给他一个过渡期,他会调整过来的。”王小帅帮宋书煜说话。

“怎么过渡啊,只有有了新的,才可能忘了旧的。”张云萍试探地说着看了眼王小帅。

王小帅摇摇头:“别刺激他了,你见过谁女朋友走了半个月就找新女友的?何况他!往后边稍微放放,欲速则不达。”

“他这样闷着可不行,多让他出去转转。”张云萍叮嘱王小帅。

“转?他倒是天天傍晚出去转。”

“去哪里转?和朋友喝喝酒唱唱歌吗?”张云萍眼里透出些放松来。

王小帅真的很想开口对她说,去沂江大桥转,估计会把她心疼死的,只好笑着安慰:“喝喝酒唱唱歌,这建议挺好,我抽空帮他约秦总!”

“洛水啊?那孩子不错,解语草似的,书煜估计和他在一起会好些,赶紧抽空帮他们约个时间。”

张云萍显然想到了秦洛水那俊逸之态,觉得还是让儿子跟着秦洛水处处,估计那胸怀会轻松很多。

“说也奇怪,头儿出这样的大事,很多朋友都打过来电话问候了,我都一一回复了,似乎没有接到秦总的电话,我听说桑红出事的前一两天,他们俩还似乎吵了嘴。”

王小帅说完后就警觉到自己说漏了嘴巴。

“吵嘴?怎么可能!洛水这孩子那嘴巴不把书煜挤兑死才怪!”

张云萍有些护犊子,想到秦洛水那极其会说的嘴巴,想想自己孩子那木头好欺负的模样,他就知道一定是那家伙的嘴巴贱。

“呵呵,也是,不过,我看头儿那几个能说得上话的朋友中,就和秦总相处是最轻松的,每次和他碰头,都会情绪好上很多。”

王小帅顺着她的话,但是也告诉了秦总和宋的关系。

“他们为什么吵嘴,你知道吗?”张云萍忽然又转回头八卦。

“不知道,那时候我正出差,没陪在他身边。”王小帅很适当地闭了嘴巴,一个男人要是被女人认定很八卦,以后就很难改变印象了。

“你觉得会不会因为桑红?”

“什么?”

“我是说秦总没有给书煜电话,是不是他因为桑红出的事情,怪罪书煜了?”张云萍显然思维有跳跃了。

王小帅惊出一身冷汗,他还以为她问两个人吵架的原因是不是因为桑红呢。

“有可能,毕竟桑红是他介绍给头儿认识的,现在竟然得到这样的结果,一定会很难过的。”

王小帅摸不透她的意思,只是顺着她的话分析可能性。

“其实天灾**旦夕祸福,这都是有定数的,怎么能把桑红的出事和书煜挂在一起呢,这孩子不但要遭受失去喜欢的女孩子的痛,还要遭受这么多人的压力,日子真的很苦;无论如何,帮他约了秦洛水,让他们俩见见,解解心结。”

“好,我明天就帮着他们约。”

王小帅留了心,毕竟能和宋书煜说上话的,说了他也可能会听从的,似乎秦总是最好的人选了。

一夜无梦,因为压根儿就没有入睡,宋书煜在似睡非睡中度过了难捱的黑夜,至此他明白了,原来那么多的灵异故事都是人杜撰出来的,不然,他何以这么痛这么伤?这么思念,这份难耐的悲苦,都没有感动她飘荡在空中的灵魂吗?

显然,人死了,真的是没有灵魂的。

宋书煜一个人躺在柔软的床上,翻了个身爬着,嗅着床上属于桑红的那微弱的气息。

这床上的东西,是从原来部队宿舍的床上揭下来的,在那里他们曾经有过多么美好的回忆啊!

甚至在收拾床铺的时候,他发现了桑红的几根褐色的细柔的头发,他都欣喜不已,仿佛她刚刚从他的身边起身,身边还残留着她的余温。

那样的一个雪为肌肤玲珑心的女孩子,让他如何割舍得下?

他是被手机的悦铃声吵醒的,抬手拔过来床头柜上的手机,看看时间,不过是早上六点半,不过上边显示的号码是李斌,这让他心里突然有些期待——可能,他就将要看到桑红了。

“说吧,是我。”他很简洁地应了声,心里祈祷一定要是好消息。

“书煜,梅晓楠说出来的情况太匪夷所思了,幸亏当时我一个人在那里做笔录,还特地做了录音,我现在给你送过去?”

“什么意思?”

宋书煜灰暗的情绪渐渐地散了,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难以压制的疑惑或者说兴奋,梅晓楠说了什么让他有了这样异乎寻常的情绪?

没有异常发现,李斌那么沉稳的人,自然不可能这样兴奋。

“你在哪里,我马上过去,如果梅晓楠的话是真的话,绝对是好消息。”李斌的声音都带了笑意了。

“好,你过来吧,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没道理临死前还撒谎吧!”

“或许她被我高超的诱审加恐吓的法子给震住了,毕竟只要你说了抽身不管的话,我自然就可以放开了想法子。”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帮了你就是帮我自己,真是好兄弟!”

宋书煜的声音颤抖着,他连问都不敢多问一句,就告诉李斌自己马上赶往单位,让他到部里碰头。

王小帅听到他的声音,就借机过来敲门,把他第二天要穿的衣服从车上拿下来送了进来。

他一看到宋书煜那黑眼圈红彤彤的带着血丝的眼睛,晶亮晶亮地睁着,不由吓了一跳:“头儿,你怎么了?”

“怎么?不过没有洗脸而已,出去等我。”宋书煜说完甚至还对王小帅笑了一下,吓得正扭头一边出去一边看他的王小帅差点闪了腰。

“一定有情况,头儿,你怎么突然笑了?”

王小帅扭头看着他,笑得一脸都是明郎的阳光,其实他的心里惴惴不安,如果头儿要是说昨晚他梦到桑红了,所以才笑,估计王小帅会受到刺激晕死过去的。

宋书煜停下手上穿衣服的动作:“不吃饭了,让他们都动作快点,直接到部里再吃。”

王小帅看他一副精神抖擞的模样,啪地一声敬礼,应了是,转身就出去了。

宋书煜到了部里,李斌已经坐着秘书室内等他了。

宋书煜很热情地和李斌握手,然后请他进了办公室,让秘书长叫人把早饭端到了办公室。

李斌进去,坐到位置上,就打开包取出一叠手写的记录原稿递给他,神色神秘:“你看看,不要尖叫。”

宋书煜郑重地从他的手里接过来,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然后他一横心坐下去,闭了眼睛半晌,才鼓起了勇气,一句句地看了下去。

他看着看着,脸上也显示出匪夷所思的神色,一声惊呼,就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啊!她没有杀死桑红?桑红试图杀死她?凶器就是一个葡萄酒瓶被砸碎的瓶颈?她后脖子上边的伤口就是桑红留下的?这怎么可能呢?这太可能了!没有帮手的话,她绝对不是桑红的对手。”

宋书煜在办公室内团团转,然后他抬头看看李斌:“这是不是真的?”

全然没有注意到他竟然在为桑红的故意伤害行为而喜悦。

李斌点点头:“当时她的伤势太重,同伙过去找她要材料,刚好看到她的惨状,就想法子偷偷地把她救了出去,他们有最好的医生,给她做的手术很成功,只是后来我们的严打查得太严了,她的通缉令又贴得到处都是,最后,那些人都只好抛弃她,各自散了;那伤口当时主要是伤住了脖子上的关键的大动脉,失血过多,出现短暂的假死,幸亏发现及时,并无大碍;问题是用药的时候,她正昏迷着,可能是设备简陋,医生给她用的药和她经常注射的肉毒素发生了反应,给她后期的康复带来了致命的威胁;后来脖子上的伤口因为照顾不周,被冻伤感染了,然后这些问题都聚集在一起,她的健康状况就一溃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