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男人群里过来的时髦女人说着举着手走进了他们的圈子里。
“是她们不放我们走的,我们也不想生事,老天爷呀,我怎么觉得你们三个瞧着这做派,哪有一丝女人的样子,真是浪费了这幅好皮囊。”
鬼气男丝毫没有动怒的模样,还委屈得不得了,他抬手摸摸羊皮纸一样的脸颊,笑得很瘆人。
“放你们走可以,水你们拿走,食物要按人头来分配,你们吃了几天独食了,看看这么多柔弱无力的女人,你们怎么能狠得下心?”
桑红拿手指指他手里的食物袋子。
“你说的方案也不无道理,不过我们是男人,这胃口本身就比女人大得多,与其所有人都填个牙缝,哪如让我们这些男人吃饱,这样关键时候也能出点力。”
鬼眼男一副和气的模样解释着,可是话里的意思却分外地欠扁。
“别给他们废话,这群没良知的渣滓能说出人话来?揍一顿就安分了!”景甜被他话里的嚣张和无耻气到了。
“别急,”桑红摆摆手,对那男人说,“这样吧,你说的也有道理,我让一步,你把食物分成三份,你拿走三分之一,剩下的给我们留下。”
“哈哈,三分之一?那和按着人头来分有什么差别?我们一半,你们一半。”那男人估计是饿坏了,加上食物在手,白白让出去太多总有些不甘心。
桑红手一摆,啪了一个响指:“景甜,交给你了,这种男人就是欠扁,打趴下再说话。”
“哼,你以为我怕?打一架最好,省得我不甘心,不过话说在前边,一对一,不伤和气,我对这个胖妞,我胜了这食物就拿走三分之二,她胜了就任凭处置。”鬼眼男倒也爽快,说着把食物递给身边的瘦猴。
景甜一辈子最恨人说自己胖了,听着他竟然喊她胖妞,气得双眼喷火,也不说什么直接挥拳就招呼过去。
周围的人惊呼着连忙往后退到安全的距离,让他们施展开拳脚,当然,更多的私心是怕殃及自己,她们都是普通人,自认为厉害的女人打架也不过是揪住对方的头发,用指甲抓拍破脸而已,很多人估计连吵架骂街都不会,几曾亲身经历这样冷酷的决斗性质的打斗?
可是此刻她们对动粗没有鄙薄,只有着愤怒,恨不得自己化身为女奥特曼来惩治邪恶的男人。
景甜的对敌经验显然没有鬼眼男丰富,一不小心就吃了拳头。
她也是个硬气的家伙,吃痛时不过是一声本能地痛呼,拳头愈加的密集,拳影凌厉。
一招得手,鬼眼男笑得很犯贱:“对不住了,哥哥这老拳有点猛了。”说着又一拳击中了景甜的有些波涛汹涌的胸部,景甜痛得一声尖叫,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受影响,攻击得那男人连连后退。
桑红有些疑惑,这家伙的身手果敢有力,攻击时善于发现对方的破绽,一旦被他看出一丝破绽,景甜就必然被挨上一拳。
“这家伙下盘弱,用腿脚试试。”桑红出声提醒。
景甜习惯了硬碰硬了,她力气大,很少有人接得下她的拳头,此时这鬼眼男接的挺得心应手,她就忘了策略,不服气地一股脑地攻下去,想要硬碰硬地用拳头拿下他。
听了桑红的提醒,明白这不是训练,而是对敌,筹码是这么多眼巴巴地瞪着食物等着充饥的女人们,她大吼一声,虚幻两拳,那脚就扫了过去。
景甜皮厚肉糙,也是挨打挨出来的,她用扫荡腿的霸道之处,就在与她不是为了把对方扫倒,而是为了把对方的腿撞伤。
所以她出脚的角度一贯都很高。
那男人一看她的招式,连忙跳起往后躲,这个高度估计就出现了偏差,果然一声痛呼,这家伙就捂着大腿,痛得连连跳脚。
景甜趁着他站立不稳,早就准备好的大拳头,照着他的脸就招呼:“打死你个龟孙,让你也尝尝姐这老拳的滋味。”
说着膝盖抵着他的胸口,双拳左右开弓,噼噼啪啪地就打开了,周围传来女人们的欢呼声。
那男人连忙抬起手臂遮挡,被她拳头打到胳膊,痛得哀嚎连连:“我认输——认输了,别打了——”
景甜哪里听他求饶,畅快地狠揍了他一顿。
“好了,景甜,悠着点,这家伙身手不错,还有用着他的时候。”桑红出声劝架了。
“妈的,瞎了眼,欠揍的货色。”说着景甜抬手揪住那男人的衣领,恶狠狠地说,“把上衣都给我脱了。”
“啊?你要做什么?”鬼眼男显然想歪了,双手去扒她的手,鬼气森森的眼睛第一次有了其他的色彩——震惊。
景甜一拳打到他的脸上:“让你脱你就脱!”
“别打了——我脱——我脱。”男人说着怕怕地往后缩了缩身体,抬手脱了身上的黑色长风衣。
景甜接过去头也不回地丢给桑红:“你穿了晚上抵抵寒气。”
桑红看看到手的衣服,拿到鼻子下边嗅了一下,没有什么难以忍受的味道,就双手一抖,裹在自己已经暖干了的清凉的泳装上。
果然有了一件蔽体的衣服,这心态都自在了很多。
“啊?大姐,可以放了我吗?”
鬼眼男看看穿上他外套的桑红,眼中闪出一抹惊艳,这世界上还真的有把衣服衬出气质的女人,此刻这个女人穿着他的外套,那风采迥然,俨然一副大姐大的派头,他觉得自己都穿不出这种震人的黑道效果。
“继续脱。”景甜看着他里边套着一件质地很绵软的羊毛衫,不由眼放异彩。
“不能啊,脱了里边就是光身体了,那不是耍流氓吗?”鬼眼男嘿嘿地笑着面有难色,晚上会冷的,他可不想冻得呲呲哈哈的。
“脱。”景甜这句话吼得那个气势啊,听得周围的女人都不由自主地露出笑脸,这范儿是不是传说中的御姐,瞧那霸气啊!
男人看着她那大拳头,连忙抬手求饶:“我脱——我脱还不行吗?”
说着他不甘不愿地脱了浅绿色的羊毛衫。
景甜瞧着他里边露出的下摆掖在裤腰里黑色衬衣,笑得分外开心,她随手把手里的羊毛衫丢给莱利:“你穿这件好了。”
莱利接过来看看,苦笑着:“景甜,还是你自己穿好了,我不怕冻的。”
“别别——给你就穿着,这是姐的战利品,我有更好的。”景甜说着笑吟吟地瞅着那男人。
男人连忙抬手捏了领口,吓白了脸:“大姐,我身上就剩下这一件了,你不能再脱了。”
“不脱是吧,我帮你脱好了。”景甜说着挥拳就往他小腹狠揍一拳。
男人痛得虾米一样蜷缩着,景甜不由分说,扯着衬衣的下摆,只听纽扣清晰的崩裂声,那衬衣生生地被她剥了下来。
男人里边这回只剩下一件白色的无袖T恤了。
“靠——你是男人还是女人啊,怎么穿这么多层衣服?”景甜说着捏着他的衬衣,低头打量他裸着的胳膊上露出的肌肉,仿佛是很遗憾的模样。
那男人痛得脸上冷汗晶然:“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不服气是吗?”景甜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那男人死死地抿着嘴,显然是敢怒不敢言。
“呵呵,大姐手下留情,我们是有眼不识泰山,您就别和我们计较了,好了,食物在这里,我们可以走了吗?”
瘦猴说着把食物递到桑红的手上,连忙过去蹲下,对着景甜拱拱手说软话。
桑红接过食物,扒拉了片刻,从里边取出五个大面包,丢给他们:“拿着过去吧,谢谢你的衣服,你知道男人比女人吃得多,估计也很清楚女人的身体都很娇气,不能挨冻的。”
鬼脸男瞧着桑红笑靥如花,景甜就退开穿衬衣去了,他从地上坐起,抬起胳膊擦擦嘴角被打出来的血迹:“愿赌服输,那是你们应得的。”
瘦猴捡起面包放到盛水的塑料袋里,抬手扶着鬼脸男一瘸一拐地走回了原来的地盘。
“噢噢噢——”女人们欢呼起来。
桑红看看面包的数目,计算一下人头,平均每两个人可以分到一个大面包。
就和莱利一起挨个分发了:“慢慢的吃,就这么多食物,咀嚼慢了,利于营养吸收。”一边分着,桑红一边指点她们,防止饥饿过度的人囫囵吞枣,吃出毛病来。
女人们围坐在一起,小口地吃着东西,开始聊天。
“有个办法,我说说你们听听,看看合适不合适。”桑红说道。
“你说你说。”莱利一贯佩服桑红的脑子和身手。
“上边隔多久送一次饭?”桑红问。
“每天一次,估计是这样的频率。”时髦女人接口道,她显然跟在那群男人一起,摸透了这个规律。
“姑且算这潜艇就是贩卖器官的老家伙的巢穴,这样潜入海底深处,不用任何的无线电设备,躲过海警巡逻雷达绝对是轻易而举,他敢冒着这样大的危险做如此罪恶的勾当,我们每个人在他们的眼里,估计都是一笔不小的财富,这群人既然敢这样无法无天,显然很清楚杀死一个人和杀死很多人的罪名都是一死,早就不在乎罪名了;而死去的这个女人,对他们来说,也算是一笔财富,就这样任她腐烂变臭,多可惜,估计他们会想出法子把这个女人弄出去;这是第一个他们可能露脸的机会;是最好的机会;第二个机会就是,明天那个过来送饭的家伙,他如果再敢像今天一样探头往下看,我有把握取了他的性命,然后男人们搭个人梯,那瘦猴送到那个洞口,他用缩骨法从那个小孔洞里出去,然后把我们救出去。”
桑红说着抬手比划着。
“你有把握把那家伙一击致死?杀不死让他逃了的话,我们就死定了,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后果?”远处传来了瘦猴的声音,他说着话,看看桑红她们,看看自己的伙伴。
那围成一圈吃着面包的男人们也都一脸期盼或凝重的模样。
显然他们一直在听着这边的动静,听到桑红不像是胡乱说说的意思,说不动心是不可能的。
这几天的遭遇让他们对未来彻底丧失了幻想,加上又有被切割器官贩卖的风险,试想,在一个固若金汤,连一条缝隙都找不到的金属舱里,这个方法虽然听着玄乎,却并不是没有可能。
“只要他打开了上边的盖子一露头,我就有把握把他一击致命;关键是你们有没有能力把这会缩骨功的家伙给送到那个小洞里,让他出去?”
桑红从听到有人会缩骨功开始,就动了这个念头。
“我已经上去过了,问题是洞口上边那个透明的盖子不是金属,却也不是普通的玻璃,怎么都无法击碎,所以才死了心。”
瘦猴的声音里充满了惋惜和气恼,更多的却是对她能力的质疑。
“舱顶到上边的盖子之间,大致有多远?”桑红一听他说上去过,顿时眼睛一亮。
“大概这么长,盖子在最顶端,推不动,拳头也无法蓄力。”瘦猴说着伸直胳膊比划了一下。
桑红点头道:“既然如此,只有等那个送食物的家伙来了,才有机会。”
“而且只有一次机会,要能一击毙命才行,不然就不要冒险。”被脱去衣服的鬼脸男双臂环抱,郑重地接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