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晨曦回房后,把木箱和银行卡小心翼翼地收好,然后坐在床边,拿出那张老照片,对着灯光仔细端详。
照片中的两个人就是她亲生父母吗?
他们为什么生了她又不要她?
真想快点找到他们,亲口问一问他们丢弃她的原因。
她现在更宁愿相信,没有不爱孩子的父母。
哪怕纪胜崇那么混账,他当年还不是为了纪君雅毫不犹豫地指认她是开车撞人的肇事逃逸犯!
所以,她的父母肯定也很爱她!
纪晨曦又盯着照片看了好半晌,看着看着,她忽然觉得照片中的女人越看越眼熟。
高文秀!
没错!
比起她,照片中的女人跟高文秀的五官模子更为相像。
难道她的妈妈和高文秀是亲戚?
如果真是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她跟纪君雅会长得那么像了。
那么,想知道亲生父母的消息,她是不是应该去找高文秀问一问?
不!
不行!
要是高文秀愿意高诉她的话,他们夫妻俩也不会瞒她整整二十五年了。
求人不如求己!
想知道答案,最好的办法就是靠自己。
都说有钱好办事,她现在是有十个亿的人,想调查自己的身世应该会容易许多吧?
纪晨曦收拾好了心情,大脑也慢慢冷静下来。
钱是爷爷留给她的,他老人家肯定也希望她能把这些钱用在正途上。
爷爷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让纪氏能够更上一层楼,偏偏纪胜崇辜负了他的期望,也糟蹋了他的心血。
思及此,纪晨曦突然从床前站起来,心下有了主意。
她正要离开卧室,放在床边的手机就震响了。
是容墨琛打来的电话。
纪晨曦知道他是来催她的,赶紧把电话接通,“容先生,我马上过来。”
“你直接到我卧室来。”
电话那端,男人言简意赅的说完便掐断电话。
纪晨曦走出房间后,敲开了男人卧室的门。
容墨琛已经洗过澡了,正坐在床上把玩手机,听到门口的动静,他懒洋洋地撩起眼皮朝她看了一眼,“过来帮我按摩。”
说着,他丢开手机,一个翻身趴到床上。
纪晨曦走上前,伸手帮他按摩的同时,暗自在心里斟酌了一番字词,然后轻声开口道,“容先生,您收购纪氏打算做什么?”
容墨琛狭长的眸子一挑,幽幽反问,“怎么?你想投资?”
纪晨曦没想到这个男人的感觉如此敏锐,她还没试探出他的态度,他就反过来试探她了。
不过跟这样的聪明人说话也好,省得拐弯抹角了。
纪晨曦索性也不再遮掩,直接把话挑明,“我想把我爷爷的公司从您手里买回来,您看可以吗?”
容墨琛睨着她脸上的表情,轻笑一声,笑意绵长,“纪小姐,你这钱刚拿到手都还没焐热,就这么急着花出去?”
纪晨曦对上他漆黑深邃的眼眸,抿了抿嘴角,轻声道,“爷爷病重住院的时候,我刚好被抓进了监狱,连他老人家最后一面都没能见上。可是他却一直想着我念着我,还费尽心思地给我留下这么多钱。我这个人从小虽然顶着纪家千金的名头,但实在没有千金小姐的派头,一下子有了这么多钱,反倒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钱该怎么花。所以,我想替爷爷做点事,想替他守住纪氏。”
容墨琛唇畔的笑意深了几许,语调不显山不露水,“你刚才还说不管是姓‘纪’还是姓‘容’都不介意,怎么这么快就变卦了?还是说,有钱了人也硬气了?”
纪晨曦假装没有听出他话里的轻讽,“那您愿意把纪氏卖还给我吗?”
容墨琛沉吟了两三秒钟,睨向她的眸底噙着若无似有的笑意,“卖给你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我怕你出不起价。”
他明明知道她拿得出三千万,所以……
纪晨曦听到这话便猜到了他的意图,“您不会是想坐地起价吧?”
容墨琛幽幽一笑,“我是商人,思考如何赚更多的钱是职业习惯,既然现在我手里的商品这么抢手,我自然要审时度势后再要价。”
纪晨曦蹙起眉头,“您打算要多少?”
容墨琛淡淡勾唇,“不多不少,十个亿。”
三千万入手的公司,甚至都还没有过户,他转眼就问她要十个亿?
不亏是万恶的资本家!
纪晨曦眉头拧得更紧了,“价格没得商量?”
“没得商量。”
纪晨曦见这个男人如此无赖,不由用力咬了下唇瓣,给他按摩的力道也因为心情不爽加重了几分,“容先生,你这么不厚道,难道就不怕我去找纪胜崇?反正公司还没有过户,法人代表也是他,我只要出比三千万高的价格,他肯定会卖给我。”
男人对她话里的威胁不以为意,“你大可以去试试,不过到时候,我们可能就要法庭见了。”
“怎么?您还打算强买强卖了?”
“我是守法良民,向来都是按法律办事。”容墨琛语气淡淡,然而说出的每个字都铿锵有力,“从纪胜崇在合同上签字的那一刻起,纪氏跟他就没有关系了。”
纪晨曦这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斗不过他,这个男人简直比修炼千年的老狐狸还要阴险狡诈!
难怪容氏的法务部门槛那么高,有那么一大帮法律院系的高材生替他把关,他在这方面怎么可能吃亏?
既然来硬的不行,纪晨曦便软下态度,改走怀柔路线,“容先生,容氏已经有那么多分公司了,也不差这一个,您能不能把它让给我?”
“商场如战场,纪小姐,你这个‘让’字用得不妥。”容墨琛英俊的脸上染着一层薄薄的笑意,从容淡定地说道,“况且,纪氏现在基本上就是一个空壳公司,你买下来又能如何?你既没有管理经验,也没有商场的人脉,你确定砸钱就能让已经破产的公司起死回生?”
男人的话说得纪晨曦哑口无言,她当场陷入沉默。
是啊,对于经营和管理公司,她从来没有接触过,可以说是一窍不通,甚至都不如纪胜崇的阅历,就算把公司买回来又能怎么样呢?
纪晨曦在心底想明白后,抬眼再看向男人时,眼底不禁流露出羞愧的情绪,“容先生,很抱歉,是我莽撞了,我收回刚才的话。”
容墨琛见她还算诚恳,慢悠悠道,“你要是真想为纪氏出力,我可以给你个建议。”
闻言,纪晨曦心下微动,“什么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