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我都下跪了,你还想怎样?(1/1)

他每多说一个字,安然的心就沉一分。

等男人把话说完,安然的两条腿都软了,差点儿直接瘫倒在地。

她哆哆嗦嗦地转头,以求助的眼神看向身后。

可是一转头才发现,原本站在她身后的几个人全都不见了,分明是要跟她划清界限的意思。

安然彻底怕了,急步冲到轮椅跟前,一脸惶然,“容少,我、这事真是误会,您能不能别报警?”

容墨琛眼皮一撩,凉凉地瞥了她一眼,俊脸上神情很淡,看不出喜怒。

见他不答话,安然都快急哭了,“容少,拜托您别报警行吗?”

容墨琛修长的指轻扣着轮椅扶手,似漫不经心地随口道,“我记得刚才囔得最凶的就是你吧?怎么突然又改变主意不报警了?”

安然见所有人都在盯着自己,脸上火辣辣的,一直红到脖子根。

她咬了咬嘴唇,弯着腰,低声向男人求饶,“容少,我错了!您千万别报警!”

她怕丢脸,说话的声音很小,只有她和男人两个人听得见。

“哦?”容墨琛睨了她一眼,语调极淡地反问,“那你说说看,你错哪儿了?”

“我、我……”安然语塞,眼下她要是实话实话,以后在圈子里还怎么立足?

自导自演的一出闹剧,她以为会有很多人站出来帮她,可男人一出现,刚才还跟她统一站线的姐妹们全怂了,留下她面对比阎王还要可怕的男人。

她该怎么办?

她本来也是好心,想当着大家的面揭穿纪晨曦的真面目而已,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安然又急又怕,心里还憋着委屈,话没说出口,眼泪倒是先掉下来了。

容墨琛望着在自己面前哭哭啼啼卖可怜的女人,眉峰一皱,对身后站着的下人吩咐道,“报警,让警察立刻过来。”

安然一呆,连眼泪都忘记了流,“容少!我错了!求你别报警!”

她要是坐牢,不就沦落到跟纪晨曦一样的下场了?

她才刚毕业,父母还指望她能嫁个门楣更好的人家帮安家更好的发展事业,她身上绝对不能留下任何污点!

“我耐心有限,你要是说不出自己错哪儿了,就憋着眼泪一起到警局去说。”

“我说我说!”安然吸了吸鼻子,别的也顾不上了,只想尽了结这事,“其实礼服的事是个误会!我跟纪小姐开玩笑的!所以,请您不要报警!”

“玩笑?”容墨琛微微侧目,看向站在儿子身后的女人,“纪晨曦,你觉得这事好笑吗?”

纪晨曦听懂了他话里的潜台词,冷淡地回道,“不好笑。”

容墨琛又把视线重新投到安然的脸上,“看来你语文没学好,只有在双方都觉得好笑的情况下,你的话才叫玩笑。”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半秒钟,眼神陡然一冷,“你说,警察看到监控,会觉得是玩笑,还是嫁祸?诬陷罪名如果成立,也够你在牢里待个几年。”

‘噗通!’

安然没绷得住,两腿一软,就这么跌倒在地。

她伸手想去抓男人的西裤,男人身后的下人眼疾手快地把轮椅往旁边一让,她顿时扑了个空,“容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求你放过我这一回吧!”

她不想坐牢!也能坐牢!

容墨琛眼上表情寡淡,找不出一丝动怒的痕迹,可是被他这么盯着,莫名叫人心悸。

“你又没做对不起我的事,跟我求饶没用!”

他这么说,意思再明显不过,是让她去求纪晨曦。

安然早就被吓破了胆,手脚并用地爬到纪晨曦脚边,像一条摇尾乞怜的狗,“纪小姐,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跟你开这样的玩笑!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求求你了!”

纪晨曦垂眸,冷眼旁观着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丑态,内心没有一丝波动。

刚才自己被她诬陷的时候,她多得意多嚣张,连眼神都像在看一只随时都能被捏死的蚂蚁。

可是现在呢?

她变成了那只蚂蚁,卑微的趴在地上,以眼泪和尊严博同情。

真是可悲又可怜!

纪晨曦把手里那个已经空了的纸袋扔到她手边,没有说话,绕开她就想离开。

不过她还没有走两步远,安然就伸手过去,一把抓上她牛仔裤的裤管,语气隐着几分怒意,“纪晨曦,我在求你原谅我,你怎么不说话?”

纪晨曦身形微顿,以居高临下的眼神冷冷睥睨着她,“你有跪求的权利,我也有无视的权利,我不说话是因为不想跟你说话。”

见她说完又想走,安然抓在她裤管上的手又紧了几分,两个膝盖跪在地上,挺直了脊背,对她怒目而视,“我都下跪了,你还想怎么样?让你说一句原谅就这么难吗?”

纪晨曦听着她一副受害人般的控诉口吻,差点被气笑了。

原谅如果来得这么轻易,没准一转脸,安然又要想接下来怎么坑害她了。

“我这个人心眼小爱记仇,原谅你是上帝该做的事。我现在没踩你一脚,你就该谢天谢地。”

纪晨曦的腿微微一个用力,挣脱了安然的手,然后大步往门口走,在经过秦婉筝身边的时候,歉意道,“秦总,真抱歉,破坏了您的生日会。”

“是我招待不周,让你受委屈了。”秦婉筝看着纪晨曦离开的背影,转头看向瘫坐在地上的安然,对身后的下人道,“让保安过来,把人弄出去。”

说完,她目光扫过在场的客人,“今晚发生这样的状况,真是不好意思,还请大家不要介意,吃好喝好。”

在场每位客人都很有眼力劲,立即从看戏的状态中回魂,举起酒杯继续说说笑笑,仿佛刚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客厅里,宋诗欣望着像抹布一样被保安拖出去的安然,压抑地呼了一口气,竟有种劫后余生之感。

她见没有人注意到自己,也转身离开了客厅。

当看到站在露天泳池旁边,她迟疑了片刻,迈开穿着高跟鞋的双腿,朝那边走过去。

“晨曦。”

纪晨曦正盯着波光粼粼的池水出神,听到有人叫自己,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