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桶说:利用?什么是利用?单纯?单纯又是什么?
饭桶说:这是我最喜欢吃的牛肉干,我没舍得吃,特意给你留着,因为你受伤了,吃了这个就不痛了哦。
饭桶说:我若不把你当朋友的话,我根本不会跟你说话,也不会给你牛肉干吃,反正我不管,就算你不把我当朋友,我也认定你这个朋友了。
饭桶说: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让你讨厌我,但是不管你对我怎样我都拿你当朋友看,一旦我认定了你是我的朋友你就是我一辈子的朋友,即使你不喜欢我,我也不会在意,因为你是我的朋友。
饭桶所说过的话不受宫翎所控制的在他耳边回荡而起。
悄然间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的同时,说了俩字——
“白痴!”
宫翎这话一出,本还处在悲感伤秋中的饭桶是‘蹭’的一下从地上跳起,冲宫翎吠叫而起。
“喂!你说谁是白痴?喂喂喂,小七,我可告诉你我很白,但我不痴。”
饭桶这话叫宫翎一愣问:“这话谁教你的。”
“我主人天天跟他男朋友说啊,怎么?有什么问题吗?”饭桶歪着脑袋看着小七问。
宫翎眼睛一斜说:“可真所谓是有其主必有其宠,你赢了!”
“有其主必有其宠,这话什么意思,小七你给我说清楚,究竟什么意思?”
“……”
“老实回答我,你在骂我是不是?”
“……”
“喂!小七回答我!!”
“……”
任凭饭桶再怎么嗷嗷乱叫,宫翎都保持高冷的背影装作无视。
直至他再次被烦到不行。
这才一声怒吼道:“能让我清静点吗?你该死的究竟什么时候走、人?NO,走、狗!!”
走、狗?
当这两个字从宫翎嘴里出来的瞬间嘴角突然一阵痉挛的抽搐。
这……
好吧,反正已经说出来了。
就这样吧。
不过好在这两个字似乎在狗语里是通用的,因为饭桶听懂了。
“走、狗?妄想,我告诉你,我明天才走呢!我还有两天的时间可以烦你,啰嗦你、缠着你!而且就算我出院了,我也不会忘记你,因为……”
本处于一片疯狂吠叫状态的饭桶在说到这里时突然停顿下来,神色也随之黯淡。
这让宫翎眉头一挑,嘴唇蠕动,想说些什么,但最终没说出口。
约莫几秒钟后这才听饭桶那稍显低落的声音说:“小七,你说这次之后咱俩是不是永远都见不了面了?”
饭桶这突如其来的问话竟问的宫翎内心一堵。
离别伤情这一套宫翎想来不知如何应对。
所以此刻的他根本不知该说些什么。
而就在这时,饭桶突然将自己的脑袋探入宫翎的笼子里。
他说:“七哥,我咬我自己下不去嘴,你咬我一口,下嘴快点,听说这样就不会太痛。”
咬什么?
咬他?
宫翎一怔,问:“你疯了?”
“我没疯!快点,少啰嗦了!”饭桶催促。
“你没疯,你让我咬你,你有病吧!”宫翎内心很是不爽。
“我本来就有病啊,否则也不会在医院啊!”饭桶一副理所当然的架势说。
“……”
成,你厉害,我败退。
我不说话总行了吧?
见宫翎沉默,饭桶着急了。
他说:“七哥,你快点啊,我求你了,不然一会医护人员该来了!”
宫翎怒了,直接‘蹭’的一下从地上跳起,冲饭桶咆哮:“你疯够了没?疯够了就给我安静一会!!”
“让我安静可以,那你先咬我一口!”饭桶不依不饶。
靠了!!
宫翎现在算是明白了,不光哈士奇是极品,而是所有狗骨子里都有极品的基因,只是显性和隐性的问题而已。
“饭桶你给我听好了,你如若再废话,别怪我不客气!”
“要咬我吗?快点快点,快点!”
饭桶兴奋高呼咬着尾巴?
这狗是有受虐癖吗?
还是说……
当宫翎再次朝饭桶看去时,虽然他表面给人的感觉很亢奋很迫不及待,但他眼底的那抹子害怕还是没能隐藏。
他明明害怕的要死,为什么还要让他咬他?
“我可以咬你,但你要告诉我原因?”
宫翎质问的同时紧盯饭桶,饭桶不敢看宫翎,而是将头撇到一边,生怕被他看出端倪。
见饭桶不说话,宫翎问:“为什么不说话!还是说你在隐瞒我什么!”
“才没有呢!”饭桶说话间看向宫翎,两只眼睛瞪的硕大,气嘟嘟的说。
“那是因为什么?”宫翎继续追问。
“不能告诉你原因。”饭桶死咬牙关。
狗狗的世界是单纯的,没有目的利益这些因素的,所以他们不会说谎话,可是有着人类大脑的宫翎就不同了,此刻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这条狗究竟脑子里哪根筋不对了竟会说出这种话。
于是只听宫翎问:“咱们是朋友吗?”
“是!”饭桶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
“既然是朋友你是不是不该对我有所隐瞒?”宫翎继续问。
“是!”饭桶近乎连想也没想直接给出了回答。
听饭桶如此一说,宫翎内心暗自窃喜,这狗上套了,毕竟狗终究是狗,智商有限。
所以只听他干咳两声道:“既然如此,那还不说吗?”
饭桶瞪着两只萌萌哒的眼睛看着宫翎说:“你说的都对,可是我还是不能告诉你!”
宫翎内心暴跳如雷,暗想自己最后竟然被一条狗给耍了。
可纵使如此,他也不能将内心情绪展露。
而是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架势道:“ok,既然如此那你根本就没拿我当朋友看,再见!”
宫翎说罢留给饭桶一个孤冷高傲的背影。
单纯的饭桶听宫翎如此一说当即是急了。
他说:“小七,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这原因我真的不能告诉你啊……”
饭桶慌乱解释,宫翎无视。
于是饭桶只能从实招来。
“我第一次住院时三个月大,因为太小被主人一个不留神踩住、断了腿,送到了医院时被告知要住半个多月,那半个多月是我出生以来最难熬的日子,虽然主人每天都来看我,但她不可能一直陪伴在我身边,每每她走后无限的孤独寂寞恐惧感袭来时我都会蜷缩在墙角偷偷抹泪,真的很丢人,但我不怕告诉你,也不怕你嘲笑,因为——小七正是因为我住过院,所以我知道这个地方若是没有朋友的话,会很难熬的。”
饭桶话语间一片诚恳,可这跟让他咬他有什么关系?
就在宫翎内心暗生疑惑的时候,饭桶又说:“我知道你是肋骨断裂,意味着也要在这待好久好久,但是我明天就要出院了,你一个人在这里一定会无聊害怕寂寞!”
无聊、害怕、寂寞?
喂,你确定你是在说我?
就在宫翎正准备反驳的时候,饭桶接下来的话无疑给他胸腔里的那颗心脏重重一击。
他说:“所以我想陪在你身边跟你做个伴,但我若想在这个地方继续待下去,只有一种办法,治疗,所以……”
随着饭桶话音的落下,宫翎的瞳孔不受控制的一圈圈放大。
什、什么?
这该死的狗在说什么?
宫翎虽然很难以相信。
但这确是真的。
那就是——
眼前这条狗为了能够陪他解闷,情缘他咬他一口留下来接受治疗。
宫翎的心在颤抖。
突然他笑了。
他觉得这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
他竟然被一条狗可怜。
他说:“喂!你给我听好了,我不用你陪伴也不用你可怜,你能赶快离开我已经谢天谢地了!”
“小七,你不用这么说,我知道你内心很感动,只是你不舍得我受伤而已!”
“敢动?不舍得,你一条狗懂什么?别用你的狗思维来揣测我们人类!!”
宫翎嘲笑,但谁知他这话刚落,饭桶竟然发飙了。
他说:“小七,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隐藏自己内心的情感?”
宫翎眉头一挑问:“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难道你不知道吗?”饭桶反问。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宫翎说罢懒得跟这条狗说这些无畏的东西,正准备闭目养神。
谁知饭桶再次咆哮。
他说:“你个懦夫!!懦夫!!!你是人的时候是个懦夫,是狗的时候也是个懦夫!!!”
饭桶的吠叫彻底激怒了宫翎。
他‘蹭’的一声从地上跳起便扑向饭桶,一爪子把它摁在地上。
露出獠牙威胁道:“你只是一条狗而已,凭什么教训我!”
面对宫翎的威胁,饭桶没有丝毫退缩不说,反而回击——
“你活的连条狗都不如!”
“你有种再给我说一遍??”宫翎嘶吼。
然而面对宫翎的嘶吼饭桶依旧无所畏惧,他说:“最起码狗不会隐藏自己的情感、最起码狗不会退缩、最起码狗对于自己想要的一切都会勇往无前的去追求,即使前方再坎坷、即使道路再艰辛,我们也不退缩、不会逃避,可是你呢?你口口声声看不起我们,可其实你连我们都不如,因为你连追求都不敢,虽然我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但就你现在所表现出的状态来看,那就是——我、看、看、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