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梅的丧礼没有宣扬,都是林冬陆一人处理的,简单的对外公布,随口闭口不提。
林冬陆也恢复了以前的生活,上班下班,接送孩子,生活单调的仅此而已。
她因为一直忙着试管婴儿,所以没来的及去公司,这几个月都在家里办公。
再次相见,林冬陆有些不一样了,依然穿着打扮清清爽爽,身上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但是她总能感觉到他身上那淡淡的悲伤气息。
他虽然在笑着,但是她知道,他肯定过的很不好。
“你和白敬辰都还好吧,成功了吗?”
“嗯,已经成功了,烟儿……也挺好的。”她支吾的说道。
“那好,我也就不多问了,因为我知道有夜廷琛在,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林冬陆轻笑着说道。
“那你呢,这几个月好不好?你不让人登门拜访,我去公司你也不愿意见我,所有事情全权交给秘书处理。这几个月……你好不好?”
“我……”
林冬陆喃喃的说道,嘴角笑容更加灿烂了一点,只是那笑意达不进眼底:“我还不是就这个样子,还活着。”
还活着……
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那欢欢呢,还好吗?能接受这些吗?”
“欢欢这孩子从小就懂事,知道若梅不在了,很乖巧一直陪着我,怕我胡思乱想。他说他还有最爱的爹地,但是爹地却没有最爱的人。没想到这小子看的比我还透彻。”
余珊珊听到这话,心狠狠的痛着,看着他的笑,觉得是那样的刺眼。
林冬陆抿了抿唇,也知道自己说下去多增伤感,便轻轻开口:“我要先走了,欢欢还在等着我。”
“好。”她用力的点点头,哽咽的说道。
她看着林冬陆离开,很快遇到了欢欢,欢欢乖巧的对她打一声招呼,然后就跟着林冬陆离开。
三岁的小孩子,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却成熟了很多,他早已明白爹地已经没有妈咪了,现在有的只有自己。
这父子两离开的背影深深地烙印在心里,慢慢定格。
但愿时间不仅是最痛苦的炼狱,也是最有效地疗伤神药,不求抚平一切悲痛,只求,让人能好好的活下去。
不至于活的这么痛苦悲壮。
林冬陆……会坚强活下去的吧!
……
是夜,英国巴黎波尔顿酒庄——
莫莉站在楼梯口,看着楼上匆匆下来两个面容肃穆的保镖,似乎报告了什么事情,应该很严重。
她看向威尔逊,疑惑的说道:“这是怎么了?出什么大事了吗?”
“没什么,哎……现在二少心情不好,莫莉小姐上去陪她说说话吧。”威尔逊摇头叹息,一张老脸布满心酸,是在为二少心疼。
也许是这悲伤地氛围感染了她的心情,她的心也变得无比沉重,端着托盘的手不自己的收拢捏重,那托盘的边缘嵌入肉里,显得有些发疼。
她仰头看了眼楼梯,然后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抬步上去,踩了一步又幽幽的转身看着他:“那个……我进去了他不会打我吧?”
“放心吧,二少……现在正是需要人陪伴的时候,可能……嘴上说着违心的话,但是此刻他是最需要人陪他说话的。”
“我可以斗胆问一句,发生了什么事吗?是不是……他的哥哥嫂子出事了?或者是家人?”
其实,莫莉最想问的,是不是乐烟儿出事了。
但是犹豫了一下,没有直接问出口。
威尔逊抿唇摇头,证明不是。
不是乐烟儿……
那会是谁?
她不禁有些疑惑,继续朝上走去。
她来到夜安珏的门前,敲了一下,但是好一会没有反应。她也习以为常,夜安珏从不会对她说“进来”这两个字,他恨不得她立刻从这里离开。
夜安珏不喜欢她,因为她这儿有很多规矩,不准吃这个不准吃那个,甚至每天喝水都要控制。从家里跟到公司,从会议室跟到应酬局,要是夜安珏可以,一定会将她掐死在墙上的。
但是怎么能呢。
她就是喜欢他看不惯她,又干不掉她的样子!
她扭动门把,发现里面漆黑一片。
又没有开灯?
对于他房间的黑暗,莫莉早已熟悉,所以很快找到了开关的位置,正准备打开,没想到深处突然一道沙哑的声音。
“不要开!”
莫莉微微一愣,要是以前自己肯定不会老老实实听他的话,会任性的开灯,但是这一次,她没有。
因为……他的声音很脆弱,和他这个人一样脆弱。
莫莉悻悻的收回手,然后在黑暗中摸索,对于他的房间,就算不开灯,她也能安然的走到桌边,将东西放下。
“那你……什么时候吃饭?”
“我现在不想听你这些废话,给我滚出去!”
相较于前面的脆弱,现在的声音明显恶劣了很多。
莫莉撇撇嘴,想到威尔逊的话,这个时候要是离开了,他会不会很孤独很孤独?
其实……嘴上说着让她滚开,心里一定很奢求一个人留下来陪他说话吧。
他一直是这样的人啊,威尔逊了解他,自己……也了解他呀。
她慢慢的朝着黑暗深处走去,他喜欢缩在角落,那是他的自我保护区域,就算现在已经适应睡床,但是当他脆弱的时候,还是会躲在这里,就像是受伤的野兽,独自舔舐伤口。
“我让你滚,你没有听到吗?”
夜安珏听到脚步声,声音暴戾的响起。
莫莉被吓了一跳,但依然没有离开,继续上前。
最后,来到了他的身边。
黑暗中,夜安珏的眼眸弥漫着深夜的颜色,最后疯狂涌动,突然从地上起来,将莫莉狠狠地扔在墙上,大手就用力的掐住她的脖子。
一时间,用力那么大,让她喘不过气来,只能发出呜咽的呻吟声。
痛苦、窒息、死亡的号角……
她的耳朵嗡嗡作响,大脑里也一片空白。
夜安珏眯着眼,在黑暗中看清楚那张小脸的轮廓,没有一点怜惜,凶狠的说道:“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把你怎么样吗?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