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烟儿看着她萧条瘦弱的背影,那厚重的棉衣似乎都比她重,她看着觉得心里发酸。

如果,她真的是孟依白,那她所受到的苦就是因为夜廷琛,这份债……要怎么还?

今晚,注定是一个难熬的夜。

乐烟儿不仅因为孟依白的事而辗转难眠,也没忘记和那个人的打赌。

她到现在接触的人也就只有茱莉娅和孟依白,从和他的谈话中能感觉到,那个人对自己易容本事非常自信,所以明知道一天时间对自己不利,还是大胆挑战。

他明天扮演的角色肯定让她出乎意料。

不会是男人,太普遍了。

那就是女人。

茱莉娅和孟依白,会是他扮演的其中一个吗?

乐烟儿一晚上没有睡好,第二天天还没亮就已经睁眼,没有电视、手机的时间是非常无聊的,而且她的心还是七上八下的,更是有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七点,外面的天还没有亮,就有人来敲门了。

乐烟儿的心瞬间提了起来,机警的问道:“谁?”

“是我,你醒了吗?”是孟依白的声音。

她微微拢眉,上前开门,查看她脸颊上的伤口,涂着黄色的药膏,混着血水,看着有些骇人。

“你怎么这么早来了?”

“给你做了早饭,我给你取过来。”她确定乐烟儿醒来,她就转身离去,打算取早餐。

乐烟儿叫住她:“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是按照命令行事,是茱莉娅小姐让我伺候你的。”

伺候……

这两个字让乐烟儿心头沉重,她担不起这两个字。

她还想再说什么,但是最后还是没有发出声音,喉咙涩涩的有些发烫,她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很快她端来了一分早餐,很简单的皮蛋瘦肉粥,配上一点咸菜,没有多么眼花缭乱的丰富早餐。

乐烟儿依然留她下来吃饭,给她倒水的瞬间,凑得近,甚至能闻到她脸颊上散发的淡淡血腥味。

两人坐下,孟依白面无表情的吃着,乐烟儿想了想问道:“你知道这里有一个会易容的人吗?”

“嗯,他是茱莉娅小姐请来的贵宾。”

“那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不知道,恐怕茱莉娅小姐也不知道吧。”

孟依白平静的吃着饭,问道:“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他了?茱莉娅并不知道他的底细,是哪国人,什么势力,他行事很自由,但是也遵从命令。一般没有任务的时候,他干了什么,没人知道。你最好不要惹到他,他不是一般人。”

“这么神秘?为什么要为没落的威廉家族办事呢?”乐烟儿十分诧异。

“这个,恐怕只有他自己说得清楚了。这里没人见到过他的本来面目,多大年纪,实际身高。所以,很难缠的家伙。”

“确实很难缠,但是我和他打了赌,我要是赢不了他,我就会变得和你一样。要是我赢了,他就会欠我一个条件。”

她抿唇淡淡一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发疯了,竟然那么大的胆子,打这样的赌。

“这是你的选择,我没有办法干涉。”

乐烟儿突然道:“那夜廷琛呢?”

孟依白的手顿了一下。

“我知道你是他的前女友,你们以前的故事,我大概也知道一些。可能在你的眼中,是我破坏了你的关系。这么多年,你背井离乡,让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其实你的心里也很疼吧。”

孟依白闻言,定定的看着她,眼睛里蒙上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乐烟儿道:“这件事,我没有权利去解决,决定权在夜廷琛身上。我会尊重他的决定,不会让我们三个人为难。”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并不认识你先生。”孟依白眼神闪烁的说道。

“对不起。”

乐烟儿自顾自的说道,低垂着眼眸,感觉眼角有湿润的液体划过。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相对孟依白说一声对不起。

这些年,她过得一定很痛苦吧。

孟依白闻言,身子微颤,然后腾地一下站起身来,然后说道:“你慢慢吃,等会我来收拾东西。”

说完,转身离开。

乐烟儿抱着碗,食不下咽。

她出了门,楼下传来茱莉娅和黑衣保镖的对话声。

“给我好好照顾他,他要什么给什么,等他什么时候开口要求见我的时候,再来告诉我。”

“是,只是……二少那边已经有了动静……”

茱莉娅抬头看向楼梯上的乐烟儿,然后话锋一转,淡淡的说道:“先下去吧。”

“是。”

乐烟儿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夜廷琛,见她在楼下,她就止住了步伐,准备回去。

却,被茱莉娅叫住。

“既然来了,为什么要急着离开,陪我喝一杯酒。”

“我还有事……”

“你似乎没有拒绝我的权利。”她冷笑一声,然后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早已放好了红酒和酒杯。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摇晃杯子,猩红的液体缓缓流下,折射出分外妖冶的颜色。

乐烟儿上前,在她对面坐下,她可不认为茱莉娅那么好心,竟然会让她一起喝酒。

“你刚才说的是夜廷琛吗?”

“求我,让我高兴了,说不定我会告诉你,夜廷琛现在在哪,外面又是什么样的情况。”

茱莉娅冷笑一声,脸上是胜利者的姿态,看向她的眼神,就像是跳梁小丑一般。

现在的乐烟儿,在她眼里实在是太渺小太脆弱了。

但是……却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不堪一击。

茱莉娅想要看到乐烟儿狼狈的样子,而不是这副淡然清冷,仿佛事不关己的模样。

她看着乐烟儿神情平静,不禁狠狠蹙眉,直接将手中的红酒杯愤怒的砸了出去。

“我问你话,你耳朵聋了吗?”

杯子打在她的身上,红酒立刻洒了出来,染红了她的外套。

这外套,还是出门前夜廷琛帮她穿上的,现在脏了。

她怔怔的看着,心里酸涩,反倒是更心疼衣服。

茱莉娅看着她这副样子,怒火中烧,腾地一下从沙发山站了起来,上前两步,直接狠狠地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高脸颊看着自己。

“乐烟儿,你到底在高傲什么,你现在是我的阶下囚,我捏死你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你这样的视死如归,是不是需要我把你的女儿抓过来,你才会跪地求饶?”

“不要……不要伤害晚晚!”这一刻,乐烟儿才有些慌张。

“来,说一句好听的,让我听听,兴许我高兴了,也就放过你的女儿。”